阳香开始散发出浓烈的混着阳气的香气时,明落尘点燃了玉碟里的药丸。
药丸散发出来的是一股药香,药香混合阳香的香气,发生了质的变化,形成了另外一种独特的香味。
这股香味开始在坑底弥漫,一点点地侵蚀至阴之地,最后覆盖在地面上慢慢充盈抬高,肉眼可见,久久不散。
明落尘把不需要的东西放好,开始全神贯注盯着螝。哪怕头上的动静不小,她也没有抬头一下,完全不受任何干扰。
她盯得紧迫,螝只要稍微有一点点地扭动都能被她捕捉到细微的变化。
当螝扭动的次数不断增加,幅度越来越大的时候,柯梦萦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以及呻吟。
半个小时过去,柯梦萦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她发出的呻吟声低不可闻,像是还剩最后一口气随时要死,但就是迟迟未死。
螝为了抵制充满阳气的香味,加快了吞噬柯梦萦魂体的速度,并试图迷惑明落尘,可怎么都没有成功。
明落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肉乎乎的螝,“不要贪心,一个人还不够你折磨吗,别想来烦我。”
螝吓得从前端吐出了一截白线,明落尘也终于知道这些线是什么。
螝吐出的线其实是融合精气的命线,难怪她触碰不到。不过扶桑的小树枝好像可以缠住命线,明落尘决定借用一下。ωωw..net
不远处,青柠带着扶桑贴着岩壁而坐。她们两人周围坐着一圈小鬼,每一个小鬼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摇头晃脑,看着挺有趣的。
明落尘知道这些小鬼为什么会出现,它们都是被香气吸引出来的。就连之前吓破胆的小鬼也在其中,香气让它没那么飘渺了,实体了不少。
“扶桑,过来。”明落尘侧身,叫人。
扶桑听到明落尘叫她,高兴地冲了过来,小被子披在身上随风扬起,快乐得像只小蝴蝶。
“落尘,你找我有什么事呀?”扶桑扑到明落尘的怀里,扬起可爱的脸蛋,一脸期待。
“你刚才拿在手里的树枝呢,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明落尘看着两手空空的扶桑,以为她把树枝丢在了岩壁那边。
没等她看过去寻找树枝的影子,扶桑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根树枝,好像和她刚才拿的,有点不一样。
扶桑举高树枝,“送给你了。”
可没等明落尘拿到手上,扶桑皱着小眉头缩手,“这根好像有点丑,你等等,我找根好看的送给你。”
明落尘想说不用,随便一根就行,可拦不住扶桑。
扶桑的手上一下子多了一把树枝,每一根都不一样,而她在挑挑拣拣,搞得明落尘哭笑不得。
“好了,就这根吧,我要忙了。谢谢扶桑,你能不能再回去青柠身边保护她呢?”明落尘随便拿走了扶桑手上的一根树枝,她笑着捏了捏扶桑的脸蛋,说着孩子喜欢的话,成功得到了扶桑的保证。
“嗯,那你快点,我会保护好青柠的,你放心吧。”扶桑离开明落尘的怀抱,蹦蹦跳跳原路返回。
明落尘收回视线,发现螝没有吐出更多的命线,但它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身体微微发黑。
螝想要成茧,时机刚好。
她是不可能让它成茧的,所谓趁它病要它命,它活该遇到她。
螝要成茧需要蛹线,但如果命线被抽取了,她看它拿什么出蛹线。
明落尘拿着从扶桑那得来的树枝,按住螝的中段,学着扶桑之前缠命线的样子动手。果然,她无法触碰的命线在树枝上一圈圈地缠绕,树枝很实用。
明落尘看不出这根光秃秃的树枝是什么树的枝杈,反正不像她发现扶桑的那棵树,回头问问扶桑才行,而且她想知道,扶桑是怎么藏树枝的。
命线越缠越少,螝又缩小了。
明落尘看着树枝上不到扶桑之前缠绕的一半命线量,她用力按压螝,“再挤挤?”
螝已经开始害怕明落尘,它想要逃离,可它发现这个人类牢牢地抓住它,让它根本无处可逃。终于,它发出了求救的气味。
明落尘当即察觉到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
蛹网上挂着还没有破蛹的螝蛹闻到了螝的气味纷纷晃动起来,整张蛹网像波浪一样涌动,站在上面的历柏年和纸人们艰难地维持身体平衡,但是刚破蛹的魑魅纷纷掉落,像坠石一样。
明落尘皱着眉心看着直直砸落下来的魑魅们,发动了阵法的屏障。
无形的屏障保护了明落尘和柯梦萦,砸下来的魑魅们掉落在阵法之外,避免了当头一棒。
一声断裂声接着一声断裂声,原本垂在蛹网下的螝蛹断开了蛹线。
如果魑魅们掉下来还没让历柏年反应过来,那螝蛹的下坠让他根本不用思考就行动起来,他也跟着螝蛹下坠,在空中踢开了好几个朝明落尘砸下去的螝蛹。
纸人们也纷纷跳下来,跟着它们的是大魑魅们,情况危及。
明落尘不能行动,于是她淡定地低头继续解决柯梦萦身上的螝,不去关注阵法以外的情况。
阵法暂时还能保护她们,等破了再说,不过不会那么容易被破。
历柏年和纸人们都落到了坑底,还有随他们而来的魑魅群,以及砸出地坑的螝蛹。
历柏年发现了明落尘布下的阵法,他稍微放心,但面对地上滚动的螝蛹和扑来的魑魅们,他不敢大意,继续拼杀。
纸人们围在历柏年面前,替他分担了不少攻击。
眼前的形势,青柠和扶桑再次成为攻击的对象。围在她们面前的小鬼们纷纷保护她们,局面混乱。
坑底成了大乱斗,唯独中间的明落尘和柯梦萦像与世隔绝。
柯梦萦吊着一口气要死不死,嵌在她心口已经无力啃噬她魂体的螝也要死不死,明落尘还在挤压螝体内的命线,其中就有柯梦萦的命线。
明落尘勉强又缠了一圈命线,发现螝好像真的被她压榨干了,她放开了手。
手是放开了,可她不放心,尝试用没缠着命线的另一段树枝捅螝。这下让她惊喜了,本应该瘪完的螝竟然又吐出了命线,她还有什么不继续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