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姐,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你说一只羊身上能有多少羊毛,怎么对方总逮着我们家撸羊毛,也不怕撸秃了没得撸。难道换一只羊撸,很难?天天就知道搞我们柳家,弄得我们柳家好像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非要这么赶尽杀绝。
你说搞我就算了,还搞我大哥,我们家现在可都指望着我大哥蓬勃发展呢。这真的是什么仇什么怨哦,这样多搞几回,我的零花钱估计连买双鞋都不够!哎呦,妈,你打我头干什么,都说打人不打脸和头,你再这么打下去,你儿子我都要成傻子了!
明落尘才下车,柳清扬就凑到她身边不断吐槽,终于,他被打了。
周若琳和丈夫柳临刚走到楼下,听到小儿子的话,周若琳放开丈夫的手,顾不上先招呼人,走到小儿子身边直接就是一巴掌。
不打也是傻的,等你大哥好了,我们再去做个亲子鉴定,我怀疑我当初真的是抱错儿子了。周若琳说着看向明落尘和严如雪,让你们看笑话了。
妈,不用亲子鉴定,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是我爸亲生的。柳清扬小声地反驳。
周若琳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是你爸亲生的,不一定是我亲生的!
爸,听到没,我妈怀疑我是你和外面的女人搞出来的,你完蛋了。柳清扬把事引到了父亲身上。
柳临呵呵两声,你再说话,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世界末日也挽回不了的那种。
周若琳忍着会增加鱼尾纹的怒火,克制地说:你们,滚一边去。
他们再开口,她怕是要弑夫弑子。
柳清扬和柳临俩父子立即闭嘴,不再引火自焚。
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在楼上,你们跟我来。周若琳带人上楼。
柳清辉的房间一调的黑色简约,除了一张床和两个床头柜,再无其他。
此时,柳清辉靠在床上,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不同,他的脸上长出了一条条纹路。
明落尘走进房间看到这样的柳清辉,不等柳家人开口,她表情大变疾步上前,把衣服脱了。
柳清辉在明落尘动手掀他衣服时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制止了她,等等。
等什么,你命长?明落尘翻白眼。
严少,你的人,不管管?柳清辉目光落在严如雪身上。
严如雪走到明落尘身后,他伸手握住明落尘的手,把她的手从柳清辉的衣服上拿开,让他自己脱或者别人脱,你看着就行。
形势所逼,他可以容忍她看别的男人身体,却容忍不了她这么主动。
那赶紧脱,别耽误救命。明落尘任由严如雪把她往旁边带离了一步。
柳清扬知道他大哥没力气脱衣服,赶紧上前帮忙,我来。
柳清辉不只是脸上长纹,纹路从心脏开始向身上四处伸展,前胸后背,手臂腿部,遍布全身。
纹路像枝干,之前在衣服的遮挡下,柳家众人,即使是早已经发现身上长了纹路的柳清辉都不知道,有些纹路上竟然出现了红色的斑点,像极了花朵。
这是怎么了,不是只有纹路吗,怎么还冒红斑了?柳老夫人坐在床的另一边,看到大孙子身上的情况,只觉事情比他们认为的还要严重。
纹路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明落尘问。
柳清辉说:不知道,早上倒是胸口有点痒,我没在意。下午六点多我回家换衣服才发现身上的纹路,当场昏迷,还是阿扬来找我才叫醒了我。
明落尘不知道为什么应该在学校的柳清扬会在家里,但也幸好他及时发现了柳清辉,不然发现得太晚,柳清辉的命就没了。
你中的是命咒。明落尘说:对方是个狠人,死自己给你下咒,以命换命。当这些红斑出现在脸上的时候,你的命数就到头了。
我这样,还有多少时间?柳清辉问。
明落尘挑眉,我能救你。
如果是陌生人这么质疑她,呵,她当场转身离开。
我知道,我只是单纯的想问一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明落尘对柳清辉的解释还算满意,最快今晚午夜,最晚明天日出。
谢谢,这次也要麻烦你了。
柳清辉刚说完,心口传来一阵疼痛感,他不自觉地伸手,却听到了弟弟的惊吓声。
柳清扬目睹了纹路上冒红斑的过程,惊叫:长斑了!
大呼小叫什么,小心吓到你爷爷奶奶。周若琳反手给小儿子一巴掌。
柳老夫人和柳老爷子也看到了小孙子看到的,两位老人家承受得住,只是小孙子被打,他们也心疼。
柳老爷子冲小孙子使眼色,意思让他过来他们这边,不挨打。
柳清扬没理会柳老爷子的眼神,他捂着被打痛的地方转头问明落尘,明姐,救我大哥,你是要钱还是要东西?
要钱,五百万。
好,我给你转。柳清扬拿出手机,打算从他的另一个账户转钱。
周若琳按住小儿子的手,这点钱我们做父母的还给得起,倒是你的钱从哪来的?
咳。柳老夫人轻咳了一声。
柳清扬听到了奶奶的暗示,他心想,他肯定不会出卖奶奶,爷爷给我的。
你爷爷的钱都在你奶奶手上,他没有那么多的私房钱给你。周若琳怎么可能没发现柳老夫人的轻咳,她知道了钱的出处,无奈地看向柳老夫人,妈,阿扬还在读书,不用一下子给他这么多钱。
柳老太太点头解释,我知道,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阿扬那种招祸的体质,我怕他哪天像之前中毒那样,有点钱防身也好。再说阿扬长大了,救命的钱还是分得清的,不会乱花,他向我保证过的。
再说我也没给他多少钱,就五百万而已。你看看君家那孩子,随随便便都能拿出五百万,我们家的孩子拿个十万都要借钱,你听了你觉得扎心不?
柳老夫人不给周若琳开口的机会,钱的事就这样,你们赶紧给钱,先救阿辉。
周若琳让丈夫给钱,柳临乖乖掏钱,当场转给明落尘。
明落尘收到钱,却问了一句:这附近哪里有柳树?
柳清扬问:明姐,你找柳树干什么?
以柳代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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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没有柳树,而柳家附近也没有柳树,最近一处有柳树的地方在一处公园里,这还是温伯提供的消息。但当明落尘去到公园里时,却发现这里的柳树没一棵能用的。
她要的柳树,必须是和柳清辉年龄一样树龄的,不然无法以柳代柳。
以柳代柳是唯一解咒的办法,所以众人只能到处找柳树。
严家和柳家同时出动,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毕竟不敢保证下咒的人有没有留后手。为了柳清辉的安全,两家人只能低调行事。
明落尘离开柳家前,用符压住了柳清辉的死气,所以他们只剩下日出前的这段时间。如果这段时间内还找不到合适的柳树,那么柳清辉的命也到头了。
明落尘跟着严如雪又去了一处公园,这里倒是有几棵老一点的柳树,但树龄都比柳清辉要大,又是白忙活一场。
晚上十一点多,柳清扬打电话给明落尘。
明姐,我想起来了,我外婆家隔壁有几棵柳树,我小时候调皮还差点把柳树给锯了,隔壁的大爷好像说过那柳树差不多和我哥一样大。
柳清扬的外婆家是周家,严如雪带着人赶往周家,柳清扬挂了电话后也在过去汇合的路上。晚上十二点多,他们几乎前后脚赶到了周家。
因为柳树在隔壁家,所以明落尘几人都在门外等着,只有周若琳一人进了娘家门。
周老爷子夫妻听说女儿外孙回来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下楼。
一同下楼的还有周家的其他人,周永安也在其中。
出了什么事?周老爷子听说严家也来人了,心里直觉不好。
不过下了楼,周老爷子等人都没见到严如雪他们,只有周若琳一人。
周若琳没说,开口就问:爸,隔壁宫家的柳树砍了没?
没砍。周老爷子心想,女儿找柳树,能做什么。
那您带我们过去吧。周若琳已经扶住了周老爷子,不等他回答扶着人就往外走。
周老爷子一动,周老夫人跟着,周家其他人也跟着要过去,周若琳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直接摇了摇周老爷子的手。
周老爷子立即明白了女儿的意思,他停下脚步回头,我和若琳他们过去就行了,你们不用跟着,该休息就休息,没什么大事。
周老夫人不知道父女俩人打的什么哑谜,她见老爷子给她使眼色,她立即把儿子一群人叫住了,大晚上的,宫家那边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让他们自己过去就行。
家里两位话语权最重的人都开口了,周家众人只能停下脚步。
周若琳扶着父亲往外走的时候说了儿子的事,周老爷子比她还着急,当场念叨她,阿辉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往家里说一声,我大外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想过我们的感受没有?你早点说,还用到处奔波吗?老宫那几棵柳树就是阿辉出生那几年陆续种的,真是耽误事。
我也怕吓到你们啊,您没见我都不敢当着妈的面说吗?宫叔家的柳树还是阿扬想起来的,他说小时候锯过树,我怎么不知道?周若琳在车上没问出个所以然,她倒是要听听父亲怎么说。
周老爷子想到小外孙锯树的事就想笑,他轻咳了一声,还不是柳家的忌讳,说是家里不能种柳树,阿扬从小就给记住了。那次你和柳临带着阿辉霜霜去参加什么比赛来着,阿扬回家住了几天。我有一天带着他去隔壁下棋,他看到柳树后声都不吱跑回来拿了把锯子又过去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树被他锯了一半,老宫没说什么,可我们怕你知道打孩子,就给瞒下来了。
周若琳嘴角真抽了。
怪不得儿子不敢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可真是她那蠢儿子能做出来的事,丢死人了。
周老爷子和女儿说锯树的事时,柳清扬也在和明落尘说锯树的事。
我当时哪想那么多,家里不能种柳树,我以为大家家里都不能种的,于是就回家找了把锯子。我锯了大半天,可累死我了,结果是个乌龙。你都不知道隔壁大爷当时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我差点第二天又跑过去锯树。
明落尘静静地听完柳清扬的丰功伟绩,她替他改了话,你是第二天又跑过去锯树了。
柳清扬被人揭了老底,十分不好意思,谁让他笑得那么大声,我不要面子的吗?
然后呢?人没出来,明落尘正好听故事打发时间。
柳清扬摸脑袋,扎手心,然后隔壁大爷请我吃冰淇淋,我就忘了锯树这回事。
柳清扬,你们家把你养这么大,真是不容易。明落尘感慨。
挺容易的啊,这不都养这么大了吗?柳清扬笑。
周老爷子和周若琳父女俩人走到门口,正好听到柳清扬说的话,周老爷子爽朗笑出声,周若琳气得牙痒痒。
周老爷子,晚上好。严如雪带着明落尘和周老爷子打招呼。
周老爷子朝两人点头,听说你们也来了,我就直觉有事。走吧,宫家的柳树就是你们要找的,不用再去别的地方了。
宫老爷子听说隔壁周老爷子过来了,想着没必要正装什么的,穿着睡觉的棉背心就下楼了。结果楼下不只是周老爷子一人,他当场恨不得转身上楼换件衣服,但没能如愿。
老宫,快,别墨迹了,找你有事。周老爷子看到人了,叫了一声。
宫老爷子不情不愿下楼,走到周老爷子面前,小声地抱怨,这么多人你怎么不说一声,我这么穿多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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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本章4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