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喊的太久,她的声音都嘶哑了。
她喊了一声:‘四小姐。’
要出门的厉君柳立刻就停住了脚步。
回头看许意如:“许小姐,想起来了吗?”
‘对,就在南城,城北山脚下,有一户种果树的老夫妻,他们收养了果果,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女儿叫做厉果果,这名字,还是那对老夫妻给她取的呢。’
厉君柳脚软了一下,让人把许意如给放了下来,但是依旧捆着她的手脚,只是给她披了个毯子,就让人给送到了车子上。
临走的时候,厉君柳冷声跟场子里头的人说:“今天的事情,让那些人都给我咬紧了嘴巴。”
场子的人,唯唯诺诺的点头,一个劲的说好。
已经是黄昏了。
看着外头的太阳,许意如感觉自己犹如新生。
厉君柳一边开车,一边给乔七月发信息:‘我找到我女儿了,我要带着她离开这里,二嫂,辛苦你,帮我找一辆车,打包一下行李,我今天晚上就走。’
乔七月顾不得多问。
当即就同意了。
她不敢去厉云城的别墅,只是尽自己所能,装了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又装了一些岁岁的衣服进去。
然后给厉君柳叫了一辆车,直接就停在了厉家老宅的外头。
想想厉君柳是逃出去的,若是刷银行卡,肯定会有痕迹,就将自己身上的所有现金都个塞进了行李箱里头。
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厉君柳才抱着一个睡着的小女孩过来。
乔七月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
睡的很熟,眉角眼梢都像极了厉君柳,比照片上的还要瘦削一点。
厉君柳抱着孩子直接就上了车。
临走的时候,看了乔七月一眼,欲言又止,只说:‘这一走,怕是就再也不联系了,你好好保重,欠你的人情,若是这辈子还不上,下辈子,我一定还给你。’
乔七月但笑不语,点了点头就让车子走了。
因为时间紧迫,乔七月根本就没来得及问厉君柳是怎么找到孩子的。
两天之后,厉云城怒气冲冲的找来,乔七月才知道其中的因由。
那天,厉君柳带着许意如直接去了城北的果园。
两个老人看到厉君柳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孩子给了她,还说;“你们当父母的真是心大,这么小的孩子,正是需要父母的时候,你看看你们,每年就给点钱,不来看孩子,也不管死活,唉。”
厉果果又瘦又小,看到厉君柳怯生生的,拉着老太太的手问:‘奶奶,这是谁啊?’
“傻孩子,你看看她那张脸,再看看你自己,她就是你的妈妈呀,你不是一直都盼着她来接你的吗?赶紧的跟妈妈走吧。”
厉君柳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都给了那个老夫妻,她不敢给银行卡,她怕厉云城会把卡抢走,只跟老夫妻说了:”这些钱,够你们买一个新的房子了,赶紧离开这里,换一个地方生活吧。“
老夫妻虽然点头答应了,但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抱了抱厉果果,抹着眼泪说:‘这孩子,我们养了三年多了,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好在,总算是长大了。’
厉君柳顾不得伤春悲秋。
抱着厉果果就上了车,许意如已经被她挪到了后备箱。
塞上了嘴巴,临走的时候,又怕许意如死了,给厉云城发了个预约邮件。
跟许意如说:‘你不会死的,厉云城一天后就会接到邮件,到时候他就会来接你了。’
许意如的的眼里都是嘲讽的笑意。
看着厉果果,又看看厉君柳。
呜呜了两声。
厉君柳给她拿掉了袜子。
许意如叹气;“走了也挺好,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厉君柳也笑:‘自然是不会回来了,你好自为之,那厉云城终究不是良善之辈,我承认,我自己也不是个良善的人,但是许意如,我都要走了,临走之前,奉劝你一句,离他远一点,你就会活的长久一点。’
可是,许意如只是笑。
在这离别之际,两个打的你死我活的女人,好像忽然之间就生出了一丝怜悯的意味。
厉果果抱着厉君柳的脖子问;“妈妈,那个人是谁呀”
厉君柳抱着厉果果,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她就没有抱过,这会子,恨不能把三年的爱都给她。
一直到车子出了南城,她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趁着天没亮,带着厉果果吃了点东西,然后,换了车子,一路朝南而去了。
厉云城黑着脸看乔七月,他的身后,是一脸伤痕的许意如,非常难得的是,一直以来都飞扬跋扈的许意如,竟然很难道的沉默了。
只安安静静的站在厉云城的身后。
不言不语。
引得乔七月多看了她好几眼。
乔七月笑着问厉云城:‘三爷,这又是怎么了?这黑着脸,是我们家二爷欠你钱了吗?’
厉云城瞪着乔七月,恨不能把她给吃了,冷冷问道:“她去了哪里?”
“谁?”
“乔七月,不要明知故问,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说,她去了哪里?”
乔七月哦了一声,半天才说;“你说四小姐呀?两天前,她给我发消息说,她要离开南城,让我给她收拾一些行李,然后给她叫一辆车,我觉着,大家都是一家人,只是叫个车,也不为难,就给她叫了。”
乔七月说着,还把手机拿给厉云城看了。
那是她故意留下的,就是给厉云城看的。
没有任何破绽,跟乔七月说的一模一样。
厉云城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只回头给了许意如一个耳光。
下手太狠,乔七月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三爷,没事还是不要打女人了,对你的形象不好。’
厉云城气的鼻孔都生烟了,哪里还管什么形象,问乔七月要了司机的电话,拉着许意如转头就走了。
他走了之后,林珠珠才出来。
这几日,林珠珠恢复的很好,不只是身体,精神也不错,她问乔七月:‘怎么了?看三爷个那个样子,跟死了娘一样。’
乔七月捂着嘴巴笑:“大嫂,你这话,可不能让红姨听见了,不然她会以为你在诅咒她。”
林珠珠也笑。
又问是怎么回事。
乔七月就实话实说了。
林珠珠却陷入了沉默:‘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就做到了,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乔七月也点头附和。
厉云城找了厉君柳半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办公室的电脑都被他砸了三四台了。
人竟然也跟着消瘦了不少,听说,他还去了一趟城北,不过什么都没办成,也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一肚子的火气,都发泄到了许意如的身上。
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好,那边许意如又出了事情,暗场子里头开始有许意如的流言传播。
等到厉云城知道的时候,又过了半个月了。
有人跟他说:“三爷,胖爷喝醉了,在咱们场子里头闹事,说前市长的千金都伺候过他。”厉云城伸手又砸了一台电脑。
吓人的很。
来报信的人见他脸色不好,要走,厉云城却直接问道:“然后呢?”
‘然后,除了胖爷,还有好几个说被许小姐伺候过。’
厉云城周身冷的吓人,但是没有砸东西,而是让人去查是怎么回事了。
厉云城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回别墅了,忽然回来,许意如很开心,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去迎接。
没想到,厉云城一看到她,一个大耳光就抽了过来。
许意如捂着脸撒娇;“三爷,怎么了吗?我这些天可是一直都在家呢,哪里都没去,也没花钱,也没瞎溜达。”
‘厉君柳走之前,对你做了什么?“厉云城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许意如听了这话,身体直接就僵硬了。
结结巴巴的说道;‘能有什么事情三爷,我跟四小姐就是有点意见不合,根本就没有什么别的,她能对我做什么呢?’
厉云城不说话,从兜里掏了一堆照片出来,直接就扔到了许意如的脸上。
看到那些照片,许意如的脸立刻就白了。
她手忙脚乱的用手去捂,眼泪不争气的就落到了照片上,她喃喃自语:‘三爷,这不是我,不是我,一定都是假的,你要听我说,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照片无非就是那天晚上的,许意如看到那样子不堪的自己,手脚都在发抖。
她哭泣,她哀求,可是什么用都没有。
最后,她跪在地上将所有的事情都跟厉云城说了,她抱着厉云城的腿哀求:‘三爷,我是被逼的,若是我不说,四小姐就会继续折磨我,我等了你一天,你都没有去,三爷,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才没说的。求求你,饶了我吧。’
厉云城很是嫌弃的将许意如给推开了:“看看你那个样子,真让我恶心。”
别说厉云城恶心了,许意如自己也觉着恶心,可是,她能怎么办,她也恨呢,她恨死了厉君柳,可是,厉君柳跑了,她找不到人。
她只是希望厉云城不要嫌弃她。
抱着厉云城的腿爬了起来,她垫着脚去亲厉云城。
厉云城却抬脚把她给推开了:‘我会让财务给你转一些钱,你马上从这里搬出去,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了。’
许意如不甘心:“三爷,我不想走,求求你,让我留下吧。”
“你怎么留下?看到你这张脸,我就看到你跟那个死胖子办事,你让我恶心。”
许意如哭的身体发抖:‘可是,三爷,厉君柳也被别的男人折辱过,你怎么不厌恶她呀?’
“呵…”厉云城伸手捏住许意如的下巴,冷呵一声;“就凭你,也想跟她比?哼,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吧。赶紧滚,别让我看见你。”
厉云城说完就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跟阿姨说:“看着她,十二点之前,必须滚蛋。”
许意如趴在地上,先是哭,后是笑。
她哭了很久,最后,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眼里都是死色。
阿姨将她的东西给收拾好,直接送到了门口:‘许小姐,你最好想清楚,有没有落下东西?三爷也说了,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你这一走,应该就进不来这里了。’’
许意如冷笑:‘没事,若是还有什么拉下了的,你们只管扔了就好,我都不要了。’
看着许意如的背影,阿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她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光,为什么非要那么尽心,一定要捡着贵的的东西给许意如收拾呢?
许意如走了之后,厉云城让人把她的东西都扔了。
阿姨问她:‘四小姐的呢?’
“留着吧,她的房间不要动,按时打扫就好了。”
从那天开始,厉云城的别墅就安静下来。
因为太过安静,厉云城都不乐意住,直接住回了老宅。
他住回去,宁红玉是最开心的一个了。
她拉着厉云城的手一个劲的笑:‘好孩子,回来也好,以后,妈妈每天早上起来给你做饭,然后,妈妈那些好朋友,有好几个有闺女的,我记得有一个长的非常漂亮的姑娘,叫什么名字我给忘记了,还不到二十岁,今年上大三,等你得了机会,妈妈安排你去跟她见面好不好?’
最近很沉默的厉云城竟然答应了;‘嗯,挺好的,妈妈安排就好了。’
给宁红玉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
历程看他,半天才说:‘挺好的,你身份不一样,身边那些女人,都不适合你,都走了,挺好的,等你妈妈给你寻个合适,你就赶紧把婚给结了,年龄也不小了,一直拖着也不好。’
厉云城难得好脾气,竟然一直点头说好。
给乔七月稀罕的不得了。
等众人都散了之后,林珠珠拉着乔七月问;“那三爷,难道真是转性子了?”
乔七月冷笑:“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大嫂还是不要天真了,这事是不会完的,你就看好吧。”
林珠珠眼里闪过失落:‘真想,让他就这么死了算了,算他一个英年早逝。’
乔七月捂着嘴巴笑:‘唉,这夏天眼看着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君柳过得如何,她走了这么多天,愣是没见爸爸问过一句,就连二爷也是不管不问的,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