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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2章 你可真是徐明阳的亲哥

  徐明阳信口胡诌一句你年纪大了,接下来的几日里徐明辉是实实在在的有了心里俱衰之感。


  不是因为岁数真的上去了,是因为徐璈这厮远比想象中的更不靠谱。


  徐明辉甚至觉得这人非常离谱。


  桑枝夏去打谷场那边单辟出来的皂化房看情况去了,徐明辉望着慢慢悠悠吹去指尖木屑的徐璈不断皱眉,脸比锅黑。


  “你自己要走就算了,为何还要把大嫂也一起带走?”


  徐璈不悦地瞥他一眼:“嗓门儿别那么大。”


  “被你大嫂听见了,这还算哪门子的惊喜?”


  徐明辉原地抓狂,恼火低叱:“大嫂在打谷场那边,跟这儿跟了八个耳朵也听不到!”


  “你不要跟我转移话题,我是在问你为什么非要把大嫂一起带走?!”


  “这个远门你自己就出不了是吗?!”


  徐明辉少年早慧,稳重老成,有生之年是真的很少经历眼前的这种绝望。


  徐璈自己要出远门,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的死活徐明辉是当真不在意。


  可桑枝夏不一样。


  农场里的大小活计都是桑枝夏一手打点的,春耕下地稻秧长势正好,大豆高粱也在茁壮向上。


  这些事儿从头到尾最清楚的只有桑枝夏。


  别看徐家这么多人,若论起在地里倒腾种子的本事,谁也不敢说自己比得上桑枝夏的一星半点。


  徐明辉一开始以为自己只需要从旁辅助,按桑枝夏吩咐的去把该做的做好就行,顶多也就是算个跑腿打杂的。


  可徐璈这杀千刀的说:他要把桑枝夏一起带走。


  短短的一瞬间徐明辉的脑中不断滑过墨鼎山的茶树,农场里圈舍养着的猪,甚至是每日需要专人去捡的鸡鸭鹅蛋,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


  “你知不知道……”


  “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徐璈吹去手中小木偶上的木屑,剔起眉梢说:“城里的盒中香三日后开张,薛柳会留在店中打点。”


  “农场的地里耕种已经结束,现在正是农闲的时节,都不需做多的,隔三岔五去地里转悠一圈便可,是让你去地里扒拉着数清到底有多少株苗了?”


  徐明辉:“可是……”


  “至于墨鼎山的茶山,山上的茶道我已经盯着修好了,从此上山下山再无半点顾虑,你要是高兴了打个滚从山头滚到山脚大概都一次滚不死,你到底在焦灼什么?”


  “我是让你去背石铺路了?还是让你去炸山开道了?”


  最要紧的都已经打点好了,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事儿。


  他凭什么不能把桑枝夏带走?


  徐明辉脸黑如墨,死死咬牙:“你只说茶道修好了,怎么不提下个月会送抵的茶树呢?!”


  “陈菁安不远千里从南边运来的茶树,其数不下千计,你把大嫂带走了,这么多茶树我怎么安排?”


  “你看我像是会种茶树的吗?!”


  “不会你可以学啊!”


  徐璈一脸你为何蠢笨成这样的嫌弃,拧起眉心说:“村东头划出的茶园淘米水都灌了两个月,刨个坑把茶树放进去,拿起锄头填点土这都不会?”


  “你可真是徐明阳的亲哥。”


  “徐璈你……”


  “我怎么?”


  徐璈一言难尽地白了徐明辉漆黑的脸一眼,理直气壮:“都说蜀地风光好,春暖夏盛之时,我带你嫂子出去转一圈散散心怎么了?”


  “她不在家别的事儿就不能做了么?做什么大小事儿都眼巴巴地指着她?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徐璈是早就想好了要带着桑枝夏出去转一圈,这时候任凭徐明辉说什么都不好使。


  只见徐璈彻底无视了徐明辉的愤怒,慢悠悠地说:“北地风光浅,你嫂子自打嫁了我,半点好山好水都不曾瞧见。”


  “机会难得,出去散散心不是挺好?”


  桑枝夏自嫁入徐家,先流放吃足了三千里地的苦,紧接着又是马不停蹄地扛起锄头下地谋生。


  两年多了,从头到尾当真是不得半日的清闲享过。


  等夏日一过,紧跟着就是秋收。


  桑枝夏一年的心血都挂在地里的粮食上,秋收的时候绝对不可能会撒手就走。


  满打满算一年之中,抛开春耕秋收冬藏,唯一能让桑枝夏稍微喘口气的时间就是现在。


  徐璈才不要等什么所谓的来日方长。


  徐明辉想到桑枝夏的辛苦,眸色黯了些许,瞅着徐璈还是忍不住梗着脖子冷笑。


  “你想得倒是不错,可你也别忘了自己此行是去折腾什么的。”


  “你那是起心带大嫂出去散心的吗?万一中途起了波折,你自己死了不足惜,别大意把大嫂牵扯进去!”


  “我是那么没谱的人?”


  徐璈不屑一嗤,懒声道:“你只管放心,这一路上我保准让我媳妇儿吃好玩好,委屈不着她半点。”


  “只是我们出了门,你可别把家里的摊子弄砸了。”


  “栽死了陈菁安大老远弄回来的茶树,不等我回来求情,他就能当场提刀要剁了你。”


  徐明辉这下是真的被气笑了。


  被外人赞为徐家风度最好的翩翩君子彻底裂了风度,拂手一甩袖子磨牙冷笑:“我可不敢等着你帮我求情,你求了我怕只会是死得更早。”


  怒火中烧的徐明辉含恨离去,徐璈耸肩而嗤。


  “小崽子,跟我斗?”


  徐璈志得意满地盘算起了带桑枝夏吃什么玩儿什么,想想还没忍住找了纸笔出来,龙凤飞舞地在纸面上分列出了左右,一边是一路上值得游览的名山盛景,另一边是听说的蜀地风味。


  徐璈洋洋洒洒列出了长篇大论的同时,桑枝夏正在皂化房里指点做工的人,怎么把脱模的皂花装进盒子,怎么装得更精致好看。


  皂花的成分不复杂,可不远千里弄过来的贝壳,以及做底的猪油占了成本的大头,再加上小小一枚皂花其中的可见之利,是桑枝夏手中秘方里也相当要紧的东西。


  盒中香开张在即,这些及时脱模装好了的皂花,都要赶着在明日送过去摆架。


  摆在最头脸上的东西,那就是吸引人的门面。


  桑枝夏不敢含糊亲自来了,连午饭都是在这边吃的。


  徐明辉到的时候,桑枝夏正在跟身边探头的年轻妇人说:“这个帕子要这么打结,挽出来的结不能挡住皂花的纹理,这样看着就好看了。”


  能被选出来分装入盒的都是手巧的,一看桑枝夏的示范懂了大半,还有擅打络子的摆弄出了好几种更精巧的打法,衬得木盒中的皂花栩栩如生,看起来更多几分难言的精致。


  桑枝夏赞了几句从人群中退出来,回头看到等在门外的徐明辉,眉梢微挑:“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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