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祖上山东登州府(求订阅)
老王爷被叫到京城,他原先的老领导郑老在百忙中亲自接见了他,两人回忆起烽火连天的战争年代,都是感慨良多。
“我记得当年去地方工作的时候头发还是黑的,现在和我一样,全白了,一根黑的也找不到了。”
“是啊,一眨眼三十多年了,感觉就像昨天一样。”回忆起在热西战斗,工作过的往事,老王爷叹了口气,“我那支骑兵,现在还在吗?”
“当然在,已经作为主力全部换装成机械化了。”郑老拉着他的手,“有空你回去看看吧!”
“算了不去了,想起那些战死在沙场的战士,那些向我要儿子的老额吉,我真的没脸去见他们啊!”
两个人都沉默了。
“听说你也有外孙子了,有照片吗让我看看!”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郑老主动提议。
提起这个,老王爷可有话说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牛皮纸包,打开之后,赫然是两个小宝贝的照片!
“这是我外孙子,叫刘正杰,这个呢是我的外孙女,领导我跟你说这小东西最是古灵精怪,今年才三岁,口算心算厉害得很呢!”
“伱这两个孩子真漂亮!”郑老也笑了,“我女儿也给我生了个宝贝外孙子,小家伙太调皮,瞧瞧把我的头发薅得……本来就没剩几根,再薅都要薅秃喽!”
提起孩子,俩老头都笑得十分开心,能够在暮年时有这么一对可爱的小宝贝,让老王爷的生命又有了新的光芒!
呀,五点了!
得抓紧回去看看我的小宝贝了!
“姥爷,你和爷爷又要喝酒啦,给我也尝一杯呗!”老王爷回到家后,准备与老木匠再喝上两口过过瘾,小不点凑过来,歪着头看着酒杯,好奇道。
“妈,我妹妹又捣乱啦!”小正杰立刻告状!
“托娅你是不是故意的,过来,妈妈教你学算数!”小格格走过来,把调皮捣蛋的女儿抱起来,小不点一脸央求,“妈妈就让我喝一小口,一小口不行吗?”
“小时候一小口,长大了就得抱着瓶子灌,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子!”小格格冲儿子一瞪眼,“你也不准喝,听到没!”
“去去去,看你的书去,我们喝酒你也管!”老王爷不耐烦的吧女儿赶走,抱起外孙子,“不喝酒还算男人吗?在草原不喝酒都找不到媳妇!来,姥爷教你喝酒!”
“先来一小杯!”老木匠也跟着起哄。
小格格一脸无奈,这两个爹啊!
没一个靠谱的!
哥去了黄龙府找三舅,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
老公你早点回来吧,我是管不住这一家子了!
千年古城,辽金故地,黄龙府这地方前些年刘卫东就和老兵油子来过,如今近十年过去了,他从二十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长成了三十岁的大龄青年,有儿有女有家有业,不过黄龙府仍是老样子。
那座矗立了千年的十三层辽代古塔仍旧静静地屹立在寒风中,如同一杆标尺,丈量着岁月的长度。
刘卫东把车停下来,四处打听三舅的下落。
“你说韩兽医啊,就在宝塔街尽头往里拐第三家,门口有个兽医桩子的就是他家!”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憨厚汉子热情给他指路,刘卫东嗯嗯点着头,把大卡车停在路边,径直走了过去。
老韩家的门口立着一个兽医桩子,按照东北的规矩,代表这家主人是个出徒的兽医,可以给大小牲畜看病。
刘卫东忽然想到,当年的东北王张大帅不也是个小兽医吗?
看来兽医这行人才大大滴有!
他刚要上前去打听一下,却见远处走来一伙破衣烂衫的人,有老有少,为首一人握着一面拨浪鼓,一边走一边晃,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就这家吧!”老头看到门口的兽医桩子,停下脚步,上前拍了两下黑色大门。
不一会门开了,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俊俏大姑娘从里面探出头来,“你们是来给牲口看病的吗?我大(东北老话父亲的意思)出去了,得等傍晌才能回来。”
见主家出来了人,老头清清嗓子,晃动拨浪鼓唱起来,“大闺女你别发蒙也别发慌,听我把家门报一番,我家本在山东界,山东武定大王庄,家里水旱连年闹,不打粮食不产粮,饿得老汉我心发慌,学了祖辈闯关东,乞讨来到贵地方,西北风一刮透心凉,求求您行行好,给点玉黍面充饥肠……”
“你们也是山东家里的?”大姑娘一句话,老头顿时两眼一亮,合着这家祖上也是闯关东过来的!
“对对对!”
“你们等会!”
大姑娘跑进院子里,不一会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富态,穿着一件碎花棉袄的中年妇女急匆匆走到门口,把大门打开,“都外道啥啊,快点进屋暖和暖和吧,瞧把孩子冻得……”
“这是遇上好人了……”要饭队里,一个老太太抹了把眼泪,嘟囔道。
“这咋还哭了呢,抓紧进屋,炕都烧好了,俺们家祖上也是从山东来的,都是乡里乡亲的,甭客气,翠岚啊,给锅里添把柴火,把苞米碴子粥炖烂活点,再捞几个咸鸭蛋放进去!”
“诶!”
韩翠岚应了一声,急急进了屋子,给来要饭的这户人家准备吃食。
刘卫东点燃一根烟,静静看韩家人把这伙要饭的迎进家里,好吃好喝好招待,他也在心里琢磨,刚才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应该就是我三舅妈了。
看看面相看人品,似乎还不错……
就是不知道三舅咋样,认不认我们这门亲戚。
不认拉倒,老子就当白跑一趟!
他正站在门口瞎琢磨,远处一个干巴瘦的小老头牵着一匹骡子走过来,见刘卫东穿着一件破烂的羊皮大衣,站在自家门口往里边张望,咳嗽一声。
“你干啥的?”
“我……”刘卫东眼珠一转,“我家马长病起不来了,听说韩兽医治马是一绝,想让您帮忙看看。”
“进屋吧!”韩殿臣打量了他一眼,把骡子拴在门口的兽医桩子上,打开门,冲他闷哼一声。
刘卫东跟着走了进去,此时屋子里人声鼎沸,那要饭的一家子正坐在炕上,抱着饭碗,就着咸鸭蛋吃苞米碴子粥。
“慢点吃,不够还有呢!”富态的中年妇女笑着招呼众人,看到韩殿臣进门,急忙迎上来,“当家的,又是一伙从关里老家来的。”
“你们关里现在让四处乱走要饭吗?”韩殿臣脱了鞋,上炕,扯过烟笸箩卷了一根,冲刘卫东招招手,“过来坐,暖和暖和。”
“那哪能让呢!队长都带着民兵守在路口,没有介绍信不让过,说是给他们抹黑,可是我们总不能饿死吧!我们就歘傍黑天往外跑……”
“我们村人都跑光了!”一个低头吃饭的姑娘小声嘀咕一句。
“唉!”韩殿臣抽了口烟,“都不容易啊!今晚别走了,就在家里住吧!”
“承蒙招待,已经够过意不去了,现在还得住下来,这多不好意思……”老头不愧是礼仪之乡出来的,老脸顿时挂不住,韩殿臣摆摆手,那张扑克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这有啥,我们家祖上也是山东老家过来的,登州府的,不过这都过了六七代了,口音都没山东味儿了。”
“大,山东味儿是啥味?”韩翠岚促狭问道。
“大葱味儿!”韩殿臣瞪了女儿一眼,“家里来客人了也没个样子,小伙你把你家马的症状和我闺女说说,让她给你开服药拿回去。”
“我们家那匹马是匹稞马,平时还行,这几天淌清鼻涕,上火,不吃草料,现在都起不来了。”刘卫东想起草原上一些马匹生病时的症状,随意编了一套,韩翠岚想了想,“应该就是简单的感冒,不用抓药,你回去买点青霉素打上,再给牠灌上几个生鸡蛋就好了。”
“行吧!”刘卫东点了下头,从兜里往外掏钱,韩殿臣连连摆手,“张张嘴的事情,什么钱不钱的,眼瞅着天黑了,你抓紧回去吧!”
刘卫东摇头,“那可不行,你们开兽医桩子也是为了挣这份钱养家糊口,咱不能不懂规矩。”
他掏出两毛钱,“一不小心”顺带着把女儿的照片也带了出来,韩殿臣盯着小不点的照片,顿时愣住了。
他一把捡起来,手捏着一角,细细的看。
“这小丫头,长得真带劲!”
“我闺女。”刘卫东笑了笑,把照片又拿回去,小心翼翼揣进口袋,转身往外走。
砰的一声,韩家大门关上,刘卫东蹭蹭鼻子,初步来看,我这个舅舅还算仁厚,只是不知道他对韩家人是个什么态度。
他沿着小巷往外走,眼瞅着前边就出了巷子,进入宝塔街了,身后一道人影追了上来!
韩家,韩殿臣脑子里始终挥之不去那个漂亮的三岁小丫头的照片,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那张小脸,好像在哪见过……
“老伴,你看刚才那小伙子,是不是……”
“我也影绰的觉着有些眼熟,眉眼像你们老韩家人……”中年妇女嘟囔道,倒是韩翠岚首先反应过来,“大,是不是咱家亲戚啊!”
“净扯犊子,咱家亲戚都在长白山那嘎子呢,咋能那么巧!”
“老哥哥恕我插个话,我这人学过点面相,刚才那小伙子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面相啊!”
“呦老哥哥还有这本事……”
“找他问问不就得了么!”
韩翠岚提议道,韩殿臣一瞪眼,“问啥问,咱们家过这穷样子,还有脸跟人家攀亲戚!”
“我看他也穿得破破烂烂……”韩翠岚争辩一句,正在这个时候,外边传来隔壁大儿媳妇一声尖叫!
“可了不得啦,我们家老爷们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