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冷漠的看着战场的厮杀，就算他只要出手就能将那些魔物再度驱散，但是他也没有去说，而青狐等人也没有要求李斯的帮助。
想要好处，就要准备好自己的筹码作为代价，拜师，自然也是要准备束脩的。
没有几次真真正正的考验，他这个老师当的还有什么劲，真以为鬼仙的成就之法是地上随便捡的大白菜吗？
很快，本就数量略少的魔物们就被稻妻诸鬼分层次的绞杀殆尽，但是望着地上消散的尸骸，却没有人的脸上露出欣喜。
这里不是人世，杀死魔物就能将其逼入地脉，而是魔物死后将会前往的地脉之中。
看似的杀死，但实际上却也只是驱逐罢了。
众鬼的视线再度放到李斯身上，而随着清灵之气四散，李斯本来那不算完善的五劫清灵鬼身也显得更加黯淡，但是看着一个个目露克制的鬼魂也是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次的种道已经完成了一半。
割肉喂鹰，这是佛陀的境界才能做道的事情，李斯可真的不敢当真去做。
他要做的，是种道，是在他们的身上种下他的种子，然后等待着种子发芽结果。
他对此，很有耐心。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弥补一下刚刚出现的漏洞。
“诸位，你们通过了我的考验，有资格得到你们应有的东西。”
本来满地的碎屑随风而起，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得到了清灵之气，然后纷纷吞入腹中。
只是在一
众吞食的鬼魂之中，青狐等人则是脸色复杂，各式各样的挣扎不断在脸上浮现。
吃下了他的鬼身，李斯自然能看出他们的心态变化，所以温声笑道：“诸位，你们为什么不吃啊。”
李斯的声音落下，本来载歌载舞，神志不清的鬼魂们也一齐递来视线，看着不愿吞下的青狐等人劝说道。
“大人，快吃吧，我们还要去拯救将军啊。”
“混蛋，难道你们不想去拯救将军吗？”
“九条家主，您不吃是不是因为对将军不忠。”
慢慢的，在更多人的注视下，很多人默默吃下了李斯的馈赠，最后剩下的不为所动者只有最后的十几人。
“啪啪啪。”
李斯为他们鼓了鼓掌，然后本来的恐怖气氛也随之消失不见，刚刚在他们视线中化为疯子的同伴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而一个个吃下了李斯馈赠的后退者则纷纷脸色难看。
“诸位，既然从幻境中醒过来了，那也来看看我们马上要签订的契约吧。”
李斯笑着递出了一份份契约，而几人对视一眼后也开始端详起来。
李斯还依稀能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所以开口解释道：“诸位，鬼仙就是这样子的，如梦似幻，似真似假，你们吸收了送出的种子，那自然也会接受我的考验。”
“在你们醒来之前，我已经和这里的绝大多数亡魂签订了契约，他们将会为我提供助力，而我将传授他们如何躲避诅咒，
如何对抗诅咒，给予他们最基本的鬼仙法门，还给了他们一个记名弟子的名分。”
“而你们几位，是特殊的，我愿意收你们作为弟子。”
“而作为弟子的你们，将会受到更加严密而宽松的门规约束，也会成为这支队伍的领导者，同时也会得到我的帮助，帮助你们脱离地脉的控制，重新活过来。”
李斯的声音喋喋不休，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感到不耐烦，甚至全都在认真地侧耳倾听。
“比起这些，我更好奇阁下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控制，要知道我们可真的就差一点就要吃下去这……”
看着手上的气团，惟神三郎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李斯只能笑着解释道：“这是种子，也可以说是我身体，不，应该是是魂体的一部分。”
魂体一部分的说法，没有让众人惊讶，但是李斯后面却又爆出了一个猛料。
“没有这个种子，除非你们有七神亲自出手，不然你们想要修行这成就鬼仙的法门，还是想想怎么能死的干净一点吧。”
“而且用这种手段控制的人，不仅时时刻刻在消耗着我的精力，也是鬼仙的大忌。”
李斯的话很随意，但是所有人的心中却都忍不住想要赞同，即使是没有吃下李斯种子的青狐等人也是一样。
这让很多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尤其是一众部下都被李斯巧取豪夺了的九条忠信，更是一副一边赞同，另一边不断怒视李斯的模
样。
炽热的怒火在燃烧，但是李斯却仿佛没有感受到一般，只是继续道。
“如果只是如此的愤怒，那我还是希望诸位能够明白一个现实的，那就是强者才能制定规则。”
李斯冷淡的扫视了他们一眼，本来的那点兴趣也逐渐淡去，心中也开始思付是不是太给他们面子，以至于他们都忘了刚刚把他堵在一处狭小的遗迹无法离开的样子。
真以为鬼仙都是可以被随意到道德绑架的正人君子吗？
虽然李斯自认为正人君子的一员，但是对于这些不知所谓的家伙也不介意重拳出击。
青狐看着李斯的表情变化，本以为心情已经沉在谷底的青狐，脸色也是愈发难看。
强者制定规则，这当然是对的，脱离地脉中的祟神和诅咒，这也是他们想要的。
但是明明是两个正确的东西放在一起，为什么她却只感觉未来一片昏暗呢？
“诸位，不要迟疑了，别忘了你们失去了很多，但是也得到了更多，我可还有一份契约约束着我的行动呢？”
“在下还是比较好奇，为什么控制别人是鬼仙的大忌。”
惟神三郎没有被现场的气氛困住，好似真的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样请教起了李斯。
李斯对这个老阴阳师很感兴趣，所以也为他解释了起来。
“鬼仙，剑走偏锋，本来只是人死之后的鬼罢了，只不过仙人死后成的鬼多了就有了鬼仙一说。”
“但是鬼的本质，却是一
直都在的。”
“鬼的本质？”
这一刻，不只是惟神三郎一个人在发问，而是等到的十几人，乃至整个秘境中除了李斯的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毕竟按照李斯的说法，他们，就是鬼了。
“鬼，亡者之灵，近死之生，因一时执念驻留尘世不散的亡魂。”
“鬼因为执念而生，念散的鬼亡。”
李斯扫视了几人一眼，然后淡笑道：“你们无论身前如何，你们死后都是不甘心的，这才有了成为鬼的机会。”
“而在成为鬼之后，你们就被地脉中的诅咒侵蚀，为了心中的执念继而踏上了偏执成鬼的道路。”
“所以我们不能放弃心中的执念，必须不断加深才能成仙吗？”
惟神三郎眼前一亮，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李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昂然道：“当然不是。”
“顺着凡俗而，逆者方可成仙。”
“如果只是根据这鬼的本能的不断前进，那也只不过是一方鬼王，靠着一时的偏执坠入魔道称霸一时。”
“而鬼仙，是违逆这种规则，掌握自己的执念，按照自己的心意自在成活。”
“鬼仙近死而不死，不死不足以圆满，不圆满不可赴死。”
李斯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扇子，长篇大论的一句话后就不在说话，只是留下了这些不肯签订契约的家伙，自己朝着天外走去。
李斯化作一道流光很快消失不见，而青狐几人却也做出什么反应，只能看着本来一损俱
损的联盟叹息道。
“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不能亲自把控，乃至于加入到这个计划之中，恐怕代价更加庞大。”
“神子还是太过年轻，恐怕根本无法敌得过这样的对手。”
“所以？为什么不和那些死了的家伙一样，高喊一声为了将军？”
看着满脸虚伪的两人，九条忠信丢下一句嘲讽就再度登上了自己的马车，指挥着武士的队伍之间后退。
青狐和惟神三郎对视一眼，然后也各自分开，只是分道扬镳的三人身上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道象征着召唤的金印在他们的手心。
…………
“本来稻妻城下荣辱一体的联盟分崩离析，彼此染上了鲜血的他们，已经不再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办公椅上，李斯读着手上的稿子，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给自己的稿子盖上了通过的印章。
“送到八重堂出版看看接过。”
“是。”
等待的小百合欢呼一声，然后就蹦蹦跳跳的拎起了自己的小包，准备顺路进一批零食，然后再来一次合理合规的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