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不是终焉，生命的意义从抗争起始，方才开始萌发。”
“手岛先生，不知道你对于自己的过去，是否真的想要知道，想要到足以让你面对一切的程度。”
念完诗，李斯的脸上已经掩去了惆怅，也从外面荒野中废弃的土地回过神来，一脸认真的望向他从绀田村请来的武人。
地脉的变化，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而花散里被他蛊惑到地脉中沉睡蜕变，被不知道掺了多少东西的小五郎，接替了她的工作。
李斯也不知道接下来的稻妻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但他知道，稻妻需要一场改变，一场从头到尾的改变。
而改变的开始，就是这些因为失去神之眼而被影响的武人了。
他们是当初食利阶层的跌落者，也是天然位置上最反对幕府的人中，最可能发生摇摆的人。
而现在，在眼狩令的强力推动下，他们已经成为最坚定的那伙人。
“终究还是要靠我来拯救世界啊。”
李斯丝毫没有这一切麻烦有不少属于他造成的自觉，而坐在他对面武士手岛也不知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着。
李斯望着这个神情尴尬，又不知所措的老人，脸上闪过了一丝轻笑。
轻轻划过腰间的神之眼，李斯也有些好奇，自己如果也被收缴了神之眼，自己会不会也发生这样的事情，亦或者像那个乐天派的赤鬼一样，毫无变化。
“大人，其实，我只是想要知道，我
之前一直留在村子里面，究竟是为了什么。”
手岛虽然尴尬，但是却没有想小五郎那样拘谨，看起来自然了很多，话语听起来还有些拘谨，但是想法上却是无比坚定。
“手岛先生尽管放心，我相信稻妻城的‘医生’一定会帮您治疗的。”
李斯脸色温和的安慰了对方，同时也拍着手边的牌子点了点头。
手岛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坚定，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多谢您的开导，我相信您的品格，也相信您必然不会欺骗我这个老迈无用的武人。”
看着行了大礼的老人，李斯没有去扶，只是保证道：“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现在，做好拿回你自己东西的准备吧。”
手岛不知道李斯话语间的深意，直接了当的点了点头，然后满脸欣喜的走出马车，开始继续赶车。
“咳咳。”
干咳两声，李斯也捂着脑子开始闭目休息。
刚刚和雷神的斗法虽然只是片刻，只是和雷神为代表的永恒之道间接交锋。
但是片刻之间，那股在死亡线上狂舞的感觉，还是让他的精神有些疲惫。
不过，看着那眼神中再度弥漫起光芒的老人，李斯的嘴角也扯出了一分笑意。
“看来，所谓断绝一切梦想的雷光，也不是能够断绝一切的啊。”
李斯的声音，伴着掀开窗帘的秋风一起，飘往这已经被黑暗占据的稻妻。
李斯的视线伴随着窗边映入的一帘光明，望向正值秋季的稻妻
。
半冷伴半热的秋风之下，满天的枫叶飞舞甚是美丽，但唯独少了一丝稻香。
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拉上窗帘，李斯再度闭上双眼，好似不愿看到外面的世界。
而随着他双眸紧闭，另一个世界也毫不遮掩的出现。
粉毛的狐狸高居群山之上，身后的神樱树镇压着山下不断喷涌的地脉污染，数之不尽的残魂碎魄在浪潮中哀嚎，有弱不禁风的小妖怪，也有身上闪烁着道道灵光的人类武士。
这些灵魂就这样出现在大地之上，有的落地地上化身邪祟，然后被天雷劈成粉碎回归地脉，要么依附在人类武士，亦或者新生的小妖怪身上开始动作。
虽然这场被污染的百鬼夜行只是片刻就会被神樱树抹去，但是被井喷的地脉带到人间的诸多灵魂，在李斯的眼中还是好似一份永无止境的饕餮盛宴。
李斯清楚的知道，只要他愿意放开手脚，轻轻松松就可以成为污浊地脉的代言人，拥有一个趁机谋夺神樱树的良好机会。
而且按照他之前对雷神状态的试探，他几乎有十分之一的把握，可以在完成自己的目标后躲过那位雷神的寻觅。
只要躲到海祇岛下面的……
不等这个想法继续萌芽，李斯就直接掐灭了这个想法。
但是他不想用这种办法进步，缺少领头人的地脉却不是这样想的。
李斯身上的诸多特异，即使万般隐藏也瞒不过地脉的本能。
一时间，在李斯的
车架之后，就是涛涛的黑水跟随，一个个迷惘的灵魂嘶吼着，想要将李斯奉为神明。
虽然知道那只是蛊惑，只是本能的画大饼，但是李斯可不缺变假为真的法子。
所以。
“把这样的景色放到我这样的鬼仙眼前，难道不是让猴子去把控蟠桃园吗？难不成这也是帝君他们的深意，相信我会坚守底线，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不解的挠了挠发髻，李斯对此真的是想不清楚。
信息上的差距，导致了李斯现在处于一种畸形的优势之中，虽然不能完全猜出那两个老东西的用意，但大致的方向却不会少。
在亲身经历过璃月港那云里雾里的一场场行动，还有自家师尊亲身为他准备的套娃餐后，李斯已经熟悉了这种并不能无所不知的情况，早已经勉强算是摆脱了在蒙德生出的傲气，所以倒也并不感到为难。
李斯捏了捏自己的眉毛，然后果断撕碎了指尖那仿佛蜂拥而至的黑色浪潮。
“连卖掉自己的灵魂都不需要我蛊惑的吗？你们难道不能矜持一点？”
吐槽两句，李斯也没有什么舍掉这一身修为为稻妻上上下下挡灾的打算。
一来这真的不是他的锅，二来不解决现在最大的那个自闭宅女，就算李斯有十条命也不够解决的。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稻妻的这点麻烦爆开不仅不会让那些白痴一样的稻妻顶层死光，反而会带死更多一无所知的无辜民众，乃至
于危害整个提瓦特大陆，李斯根本可能也不介意冷眼旁观。
“大人，前面就是稻妻城了。”
“好了，知道了。”
李斯停止了思考，也再度掀开帘子望向了车子前方的那个女人，那个不似人类的女人。
“天狗吗？”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李斯只是挥了挥手，然后就转道回到了自己身后的车厢里面。
“继续走吧，手岛，我们去长野原的烟花店。”
“是。”
手岛没有质疑的想法，按照和李斯的约定认真架起了车。
李斯听着那道道哀嚎，还有那梦想在此破碎的声音，手指忍不住在虚空敲击起来。
“真是美丽的声音啊，这破碎一切梦想的挥刀声。”
李斯感受到了，亲自听到了，那所谓眼狩令足以封锁神之眼和原神联系的力量。
“以无想之物斩出的无想一道吗？这可真是一股危险的力量啊。”
李斯手上的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仅仅是从侧面感受到了那一刀，李斯就感觉到了一股死期将近的感觉。
他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晰，在自身的愿望不够强烈的时候，面对这一刀真的会死。
真的，会死。
这一路的三次试探，李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极限，也明白了那名为雷神的恐怖存在究竟有多恐怖。
“为什么啊，为什么如此强大的你，也会因为心理问题而陷入这样的困境，明明你的意志是那么的坚定，又是那么的……坚定。”
李斯
唏嘘一叹，甚至生出了一点要不要把那位和他状态差不多的雷神，试着要不要也拉入鬼仙一道探索的想法。
毕竟，像这样偏执的存在，又一副好像很好骗样子的家伙真的不多见了。
瞬间，李斯又联想到了另一位新生的神明，突然感觉自己的行骗对象好像其实也不少的。
“停车。”
车外传来一声冷喝，李斯的思绪被再度打断，脸上忍不住皱起眉头。
“大人。”
手岛略带颤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李斯知道自己必须要出面了，不然他这段时间来的心理疏导就真的白费了啊。
摇了摇头，李斯从车上走下，正好见到了那个收束黑翼，脚踩高跷的严肃女子。
一副武人装扮的九条裟罗张弓欲射，手岛则只是按着腰间的长刀满头大汗。
李斯脸上露出笑意，慢步爬下马车，先向着九条裟罗打了个招呼，然后才从腰间摸出自己的腰牌。
“九条裟罗大人骁勇善战之名在下也是早有耳闻，但是阁下在稻妻城中也是如此警惕，倒是让在下有些吃惊了。”
警惕的幕府军接过李斯的腰牌，慢步退着走到了九条裟罗的身后交出了腰牌。
九条裟罗看着上面九条家的标记，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李斯只是眯眼笑着，但扫过那些幕府军的士兵和武士后，李斯也是点了点头。
令行禁止，整军严备。
的确不愧是能在暗之外海前线牵制魔物的军队，单论实力，比起在璃
月港中将李斯赶成兔子的千岩军也是不差分毫，甚至强上一点。
当然这个世界不能排除超凡因素的，李斯也不确定这些家伙的装备，比起千岩军来如何，更看不出他们的军阵、军势，除了感叹对方的军法严格外，也没有太多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