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逮出来的讨债人脸色难看，但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账本，满脸羞愧的递给了作为话事人的谢尔盖，然后逃也似的躲入人群之中。
谢尔盖眉头紧皱的翻看起账本，似乎对此很是好奇，也可能是真的要在这里理清上面的账务，可看了半刻钟还是没有翻页。
作为一名专业的讨债人，谢尔盖是不会认为自己看不懂账本的，但是看着上面的一条条资金流向，他还是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废掉了。
短暂沉吟过后，谢尔盖脸色平静的放下账本，递给了刚刚从潘塔罗涅执行官部下钓来的副官，低声吩咐一句后就继续盯着李斯。
李斯只是在笑，笑着看他们对账本，也笑着看人心起起落落。
或者说他们越是挣扎，这场游戏就越是有趣。
比起那些心沟子能转三千多圈的家伙，这些他特意花钱运作到一起的，头脑十分简单四肢也不聪明的愚人众大兵可要好玩多了。
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在对比之下也是无比可爱，最起码李斯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感觉很有自信。
副官很快就拿纸笔就算好了结果，就在谢尔盖侧过脑袋的时候，副官直接大笑着说道：“队长，我们这次赚大了，这次的收益最起码也是几十倍啊。”
副官的话说完，整个愚人众营地都炸开了锅，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切切私语声直接让本来肃穆的杀机消散。
在李斯眼里
愚蠢又可爱的愚人众们不知道他的心情如何，但是谢尔盖的心情确很不好，不仅仅是因为账本的问题，更是因为他感觉到了队伍内部的暗流。
从副官毫不遮掩的就把账务在当场理清，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吩咐，还在确认后就表明上面的东西属实，还大声做出了汇报之后，他的心情就直接跌落了谷底。
狠狠瞪了老神在在的副官一样，而副官则直接无视了他杀人的目光，退后几步朝着李斯微微一笑，然后在小队众人的仰视下满脸骄傲。
这下，本来是用来围堵李斯的愚人众士兵们都知道了，李斯曾经答应的，长官替他们做出的，几十倍返利的投资，是真的。
谢尔盖能明显的察觉到局势的变化，只感觉升官的喜悦已经难以抑制他的恐惧。
在副官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手下的人心，已经不稳了。
他手下人的来历本就复杂，这也很有益于他拉拢、打压手下的派系，也让他对属下的控制力很强。
但是他能控制这些手下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财富，都是因为分配权带来的权威。
物资、装备的分配权，工资津贴，家庭邮寄，信件往来，这都是他在队伍中权威的象征，而李斯这次给出的钱，很多，多到能让他们放弃很多东西，还心甘情愿的程度。
他知道，现在的局势，很难堪。
他明白，他手下这个临时拼凑出来的队伍，无论是至冬
出身的正统军人，还是从六国招募的士兵，除了他手下的亲卫-专业洗脑的几个外，都是穷鬼，为了钱来卖命的家伙。
他可不敢保证，他们在知道自己发现李斯是个骗子之后，已经把他们的投资拿走了九成，然后拿那些钱自己投资了蒙德的房产，现在已经赔了一个精光后。
他们是选择坚定站在女皇的旗帜之下继续任由他压榨，还是恼怒的选择砍他的脑袋跑回家过安稳日子。
虽然感到麻烦，但是摸着怀里的那枚徽印，谢尔盖也是一脸一点底气。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这一切都这么魔幻，一个骗子，怎么就敢回到这里面对他这个军官呢。
李斯继续笑着，随手晃了晃手帕，唤来几个愚人众的士兵让他们给自己准备一杯咖啡。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大赚特赚，虽然知道这是违反纪律的事情，但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作为投资人之一的火长果断送来一杯咖啡。
看着那个自己刚到手的咖啡杯，还有那准备献给女士大人的咖啡豆，谢尔盖感觉现在越来越危险。
拿起咖啡杯，李斯微抿一口，然后缓缓坐在一个有些破旧的椅子上。
“诸位兄弟，你们也知道我们的投资，不是很合规矩。
很麻烦，在蒙德混乱的环境下，我们能给出的，也只有那些农庄了。
啊切。”
说着，李斯打了一个喷嚏，眼神露出了一丝不满，看向谢尔盖质问道。
“怎么了，
我的朋友，难道你准备现在就黑下那些农庄，准备把我晒死在外面吗？
那可只是你们投资的一小半，价值大概只有五千万摩拉啊。”
谢尔盖看着天上几乎没有的太阳，还有不时打在脸上的树叶摇了摇头，挥手让那些眼中含光的手下先行退下。
在他的威严之下，士兵们虽然有些焦躁，但还是各自退回了自己的岗位工作，但是比起之前的混日子，一个个都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尤其是巡逻队更是疯狂在主营帐的周边摇晃。
坐在主位上，谢尔盖脸色有些难看，副官则是一脸谄媚的给李斯做着手磨咖啡。
至于李斯的老朋友，则已经被打断四肢在地上无力喘息。
看着这个曾经的老朋友，李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丢下两枚戒指，让正准备掰断他第五肢的小兄弟停了手。
谢尔盖见到戒指丢来，就很配合的点了下头，在几个属下感激的目光下让他们退了下去。
看着这个貌似猛虎，暗含蔷薇的壮汉，李斯越来越满意。
拦住他准备杀死古斯塔夫的黑手，李斯用手里的手杖拦住了他，在古斯塔夫愤恨的目光下，一棍打断了他的意识。
看着昏过去的古斯塔夫，副官急忙放下手里的咖啡，把古斯塔夫拖到了一边，留出足够的空间给两人交谈。
屋内只有两人彼此站立，站在土台上，李斯和他淡然平视。
“我的朋友，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之前的火
速提拔，很有问题吗？”
李斯的话，让表面如同大理石般坚定的谢尔盖心中一颤，心中的杀心更加炽烈。
“是为了冰之女皇的恩威献上鲜血，还是为了自己的执行官之路添砖加瓦，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李斯笑呵呵的说着，然后把一张漆黑的卡片甩给了谢尔盖大队长。
“这是愚人众执行官富人-潘塔罗涅发行的银行卡，无论你是是谁，只要拿着就能从他们手里拿到五百万摩拉的现金。”
李斯缓缓回头，说完也坐到了谢尔盖的位置上悄然坐下。
等到谢尔盖从执行官的名号里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入座的李斯摆出的手势，还是略带屈辱的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自己的敌人坐在自己的位置，还要眼睁睁的留在这里，谢尔盖感觉身体一阵不适。
李斯仿佛毫无所觉，继续说道：“你加入愚人众已经十年了，也是一个老人了，难道就不想想自己的未来？
真的准备做一个不能力战，只能躲在远处，在敌人的目光下丢飞镖的·讨债人？”
讨债人三个字李斯突然重声，直接让谢尔盖的底线发生了颤抖，还不等他调整心态，李斯就继续开口调侃道：“还是说你不想问一问，你那个负责新兵分配职务的愚人众长官，为什么要把你分配到以速度和隐秘为主的讨债人部队？”
谢尔盖猛然站起身来，看着李斯怒目而视。
谢尔盖破了
防，李斯却丝毫没有策反敌方大将的成就感。
见到谢尔盖久久不把手里的卡片收下，李斯的脸色也逐渐沉凝起来，眼中的凶厉酷烈让谢尔盖本能腿软，这股充满压迫感的气势，也让他过断放弃了物理化解纠纷的想法。
谢尔盖颤抖的将手里的卡片放进内兜，眼中饱含着屈辱和不甘。
“噗嗤。”
李斯看着他的脸色笑出了声，然后从桌下拿出了那份留影机，拿出锤子将它敲碎后丢到了谢尔盖的身上，一脸诚恳的说道。
“好了，有了这个证明你清白的证据，我想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而不是像这样继续浪费时间。”
谢尔盖脸色难看的把那件珍贵的留影机捏碎，将里面的胶卷收进怀里，但他看向李斯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和缓下来，反而露出了一丝疯狂的贪婪。
“不够。”
见他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松口了，李斯就是感到无趣。
“信仰啊？”
感慨一句，李斯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热情，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条件。
“一亿摩拉，这是你们投资赚到的所有钱，他们会通过转账的手段变成至冬的资产。
这些有你们愚人众的执行官-富人担保，就连内部审查都不会卡你的本质。
当然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抽取一些手续费，我可以暗地里帮你换成你需要的任何一个国家，甚至是孤悬海外的稻妻，绝对干净。”
听到稻妻二字，谢尔盖有些恍惚，但又很快回过神来，看着李斯一脸诚恳的表情认真道。
“我的那些手下，可都是我都至爱亲朋，手足兄弟，都是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