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下面的一些老东西就坐不住了。
只见就有好几个满脸的褶皱都耷拉到脖子的老家伙站了出来。
“臣反对!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当政,能容忍皇后娘娘亲政已经是我等之耻辱。如何还能传位于她?便是皇上有些痴傻,也可以等太子出生后,由他继位,这姬家的天下,如何能送予外人?”
另一个也道:“从古至今,女子不得干政,这是铁律。一个女人在后宫相夫教子即可,好好想想怎么为夫君延下子嗣才是正事,居然还想抢男人的位置,如今还来抛头露面,这将皇帝颜面置于何地!”
“皇上只是痴傻,又不是不能人道,再过几年等小太子出生,到时将皇位传于他即可。如何能让给一个女人!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让她们管理后宫已经是最大的恩典,皇上不懂,摄政可莫要忘了男人的尊严。”
……
钟离的手紧紧的握紧,努力绷住表情。
她就知道,从古至今所有人都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品,女人活着就应该依附于男人。
可是她偏不!她就要坐这个位置,她就要学那武女皇,哪怕天下人都阻止,这个位置她——坐——定——了!
神起直接转身,便想将那些人一掌轰出殿外,但是钟离却阻止了他。
不能什么事都让他出手,她是皇帝,是将来这个国家的掌舵人,如果事事都让神起来做,别人就会认为她软弱可欺,更加看不起她!
钟离缓缓转身,脸上还是一如既往温和的表情,眼里却结上了一层寒霜。
微微勾唇,“本宫觉得诸位大人说的有理,本宫确实考虑不周,还要多谢诸位大人的教诲……”
神起一惊就要去反驳,钟离却不给他反驳,“诸位还有谁认为本宫不对的,都可以站出来。”
钟离说着一脸谦卑的看着下方。
那几位刚开始站出来的一见神起转身还吓一跳,如今见钟离这么软弱,骨子里的那种蔑视再也隐藏不住。
一个个趾高气扬了起来,而那些本来不敢说的,如今看到钟离如此软弱可欺,一个个也站了起来,开始七嘴八舌的指责起钟离的大逆不道。
“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娘娘出生于荒野,连礼义廉耻三从四德都不知道,居然就敢去肖想天下,你女戒读了吗?女德学了吗?什么都不会,还做太子之母,这是对太子的耻辱!”
“女子常常妇人之仁,如何能担得起这国家之大事?这种事应该是由男人来做!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娘娘如今进后宫已经一载有余,却还迟迟不见动静,娘娘就不觉得羞愧吗?如果是老臣的之女,一年未孕,老臣当场便上夫家休了她,女子若不能生,要她有何用!”
“现在你应该最重要的就是为陛下纳妃!多为陛下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事,而不是在这里肖想于不属于你的东西!”
“果然,最毒妇人心,不仅要绝姬家的后,还要抢姬家的天下,依老臣所言,皇后也不该是由她来做,女德女戒都没学,如何能做天下之母!”
“是及是及!娘娘还是自请下堂吧,免得丢人现眼!”
一群人越说越嗨皮,恨不得将钟离从头贬到尾,钟离倒是没气,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神起和张胜孟卓倒是气得七窍生烟。
特别是张胜,本身就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又是那种性子特别鲁莽的,如今一听到这些缺棺材的居然敢骂他闺女!
一想到他闺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就这么被这群老不死的欺负,直接站起来也不管现在是在哪,指着他们鼻子就破口大骂。
“洒肏娘的,你快夹着你那逼嘴离开吧!还看不起女人!没女人你爹光把你射墙上,你自个吃屁长出来的?”
“搅蛆扒的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玩意,除了满口的之乎者也者,你还懂个屁!”
“一群役夫,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短命鬼,还在这里指责娘娘,老匹夫,我看你是想挨揍?”
“还自古以来!自古以来都是被你们这群老驴给教坏了,我一个山野村夫都知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前脚刚吃你妈的奶,后脚就骂你妈无德,也就只有你们这些该死的负心贼能做出来!”
钟离微微瞪大眼,她从来不知道她三爹骂人这么有水平。
老不死的骂她不配做皇帝,三爹就骂他们是下等人,老不死的骂她不学女德,三爹就骂他们畜牲不如!
钟离的本意是让所有不同意她坐这个位子的人都出来,到时候通通扒了他们的衣服,让他们滚蛋。没想到他三爹居然站起来了。
三爹威武!
而那些站起来的老贼们,一听到这新来的居然敢指着他们大骂,个个恼羞成怒!
“乡野村夫,不知所谓,大言不惭,你个窃国贼,还有没有羞耻心?”
谢卓君老早就烦了这些叽叽歪歪的家伙,神女做皇帝怎么!那是大庆的荣幸,如今居然敢她骂窃国贼,谢卓君这暴脾气,忍不了了,“老不死的我劝你积点德,皇位自古以来就没有谁家的,都是有德者居之。”
“还姬家的!姬家也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要说这窃国贼,也是别人先干!你再叨叨窃国,那我可得跟你唠唠这皇位究竟是谁的!谁又是那第一个窃国者!”
史官:“无耻小儿,这又与你何干!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这文人风骨都不要了,你到底是哪个乡野村夫交出来的,如此大逆不道,老夫今日就要替他骂醒你!”
谢卓君:“哈!我老师是你之父,六老而不死,是为贼也!①”
李乘风幽幽来了一句:“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②”
王深云紧跟其后:“时事且末达,归耕汶水滨。③”
萧然:“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④”
史官:“你们这群目无尊长的泼小儿,不想着阻止这贼妇,居然来辱骂我等长辈,真是,礼义廉耻都被你们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乘风:“没办法,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王深云:“这武状元是女皇给的,我自然效忠于她,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众举子:“我的亦然。”
史官气到发抖:“都是一群目无礼法之徒……”
李乘风:“何不以溺自照?⑤”
张胜:“泼皮老畜牲,你有羞耻心,你以下犯上!”
史官恼羞成怒:“竖子固不足浅,我等一国之士,羞与尔等为伍,若尔也,不得其死然!⑥”
张胜:“哼!你个老东西知道个屁,你要是该死的时候就死,现在墓上的树估计都有一个人怀抱这么粗。”
史官:“你你你……无父无母,是禽兽也……”
张胜:“叱嗟,而母婢也!⑦”
史官:“你你你……噗~竖子……”
张胜:“忤逆贼,下地狱去吧~”
“噗~”
张胜:“啖狗粪的无爷业种!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