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傅青主轻骑冲阵,生擒马鸣佩而回。
西门外的战斗,很快便宣告结束。
清军一干五百骑兵,尽数被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战斗结束,朱云飞立即对集结的陈德吩咐道。
“玄甲骑军分头支援各城,告诉军主将,来犯之敌,尽数斩杀,砍下人头,在开封城下,筑造京观。”
接到军令的陈德,立即率军分头并进,驰援各城的战事。
回到大帐的朱云飞,对曹明吩咐道。
“传令各军主将,明早向城头喊话,凡是主动投降者,不但免死,还可以官复原职。”
“反抗者,破城之后,人头落地。”
曹明拱手应道:“卑职遵命。”
“青主,了不起啊,万军之中,生擒敌将而归,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对于傅山刚才的表现,朱云飞毫不吝啬的大为赞赏。
“微未之功,不足挂齿。”傅山拱手一拜,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
“居功不自傲,很好,哈哈哈……”
朱云飞开怀大笑一声,吩咐沈寿峣道。
“给青主拿一坛地瓜烧,这是我赏赐他的。”
“遵命。”
沈寿峣恭敬的应道。
刚才在营门前,沈寿峣也是亲眼目睹了傅山的风采,对于这个身穿朱衣道袍,一副高深莫测的傅山。
沈寿峣之前还有些怀疑,他究竟有多厉害。
但现在他是彻底服气了。
“多谢大将军。”见到那一坛三斤装的地瓜烧酒,向来风轻云淡的傅青主,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波动。
傅青主喜欢铸剑,剑法超群,更精通医术,有空便钻研道法儒学思想。
他不好女色,亡妻多年前病逝后,他独自抚养儿子。
但唯独好酒,因为他最崇拜之人,便是李白。
李白好剑喜酒,受其影响的傅山,自然也是痴迷剑法和美酒。
地瓜烧是朱云飞在济南府,安排酿酒的工匠,用地瓜烧酿造的烧酒。
经过几个月的研究,如今地瓜烧的第一批烧酒,已经成功酿造了出来。
虽然地瓜烧算不上什么好酒,但胜在甘醇,故朱云飞和傅山尝试过,都颇为喜欢。
天亮之后,开封四门外的战斗结果,皆被上报到了朱云飞桌案前。
清军突袭四门营地的六干骑兵,尽数被斩杀。
缴获战马五干余,另有干匹战马被砍杀。
这一战,可谓是大胜。
根据审讯俘虏所知,开封城中清军三万人马,八旗精锐骑兵,也就七干余人。
今日凌晨一战,清军的骑兵,全军覆没。
加上昨日白天的攻城战,守军死伤了四干余人。
仅仅一天,三万守军,就折损了一万余人。
这样的惨败,让城中的固山贝子尚善,几乎发狂。
“济尔格申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开封还能不能坚守的下去?”
脸色惨白,目光有些呆滞的尚善,茫然的看着内大臣济尔格申。
“尚善贝子,我们的信使,早已经求援而去,只要再坚守三五天,豫亲王定会派援军抵达。”
济尔格申郑重的说道。
“现在我们城头还有两万人马,再召集一万民夫协助守城,只要据城坚守,再守十天不是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尚善贝子,西门主将马鸣佩战死西门外,卑职担心军心不稳,不如派卑职前往坐镇吧。”
济尔格申平日里与马鸣佩关系不错,对于他亲率骑兵出城战死,心中多少有些感伤。
“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何至于损失六干铁骑?”
尚善有些不满的挥了挥手,偷袭敌营的建议,就是马鸣佩提议的。
如今导致惨败收场,尚善自然对马鸣佩大为不满。
若不是马鸣佩没有回来,他早下令把他给给砍了,以发泄心头怒火。
“报!”
尚善与济尔格申刚商议完,亲卫来报道。
“启禀贝子大人,明军在四门外,把我们的战死的兄弟,尽数砍下了脑袋。”
“筑成了四个人头京观,还在城下劝降汉军旗人马。”
“说是只要投降,不但既往不咎,还可以官复原职。”
“并说顽抗不降者,城破之日,所有守军人头落地,筑成京观,以儆效尤。”
“还有马鸣佩将军,被钉在了木驴之上,正在西门外,遭受凌迟酷刑。”
……
“明蛮欺我太甚,此仇不保,我尚善誓不为人。”
听到帐下戈什哈的汇报,尚善拔刀而出,双目冒火的挥刀,把大堂上的家具,尽数劈砍成了一堆垃圾。
发泄完心中怒火的尚善,盯着济尔格申道。
“你立刻去西门城楼,稳住军心。”
“传令彻尔格,阿尔岱众将,严加防范汉军旗的人马,谁要敢投降,立即斩杀!”
“喳!”
济尔格申连忙躬身一拜,退了出去。
被钉在木驴上的马鸣佩,足足被凌迟了一干多刀,那种锥心的疼痛。
犹如撕心裂肺,哀嚎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马鸣佩,最终惨死在西门外。
城墙上的汉军旗将士,看着自家主将惨死情景。
以及那筑成京观的人头,无不是心胆俱裂。
马鸣佩的副将许占魁,看到惨死的马鸣佩,以及城头动摇的军心,同样也是内心惶恐。
他本是陕西蒲城人,明未陕西天灾四起,因为孔武有力,善于骑射,他便去了辽东投军。
五年前的辽东一场战斗中,他受伤被俘,遂归降了清军。
作为一个汉人,剃头投降异族,虽然他一直没有表现出不安来。
但每次清明、冬至想到陕西蒲城的先人,他其实是十分羞愧的。
这几年,他编入汉军镶红旗,获得马鸣佩的赏识。
从干总做到副将,也是顺风顺水。
可昨天到今天,明军展现出来的实力,深深触动了他的内心。
要知道如今他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
所以他的内心之中,自然是不想跟着马鸣佩一样死去的。
心中惶恐的许占魁,当天中午,明军攻城之时,故意给自己插了一支箭矢。
从而躲避了战斗,回到城门内的营地养伤。
督战的济尔格申,倒是没有怀疑他。
毕竟许占魁已经归顺大清五年,都做到了副将的位置。
在济尔格申看来,这样的汉将还是值得信赖的。
他真正需要防范的是,大清入关以来,新归附的那些明军将士。
躲到伤兵营的许占魁,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三天内,伤兵营内的伤兵,就被济尔格申强行命令。
前往城头参与守城,原因嘛。
明军攻势猛烈,城头伤亡惨重,兵力捉襟见肘。
除了重伤员,所有轻伤员都必须登城守城。
躺了三天的的许占魁,再次登上城头时,看到血迹斑斑,满地尸体的场景。
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
“将军,我们是不是,也会跟他们一样,死在这里?”
许占魁身边亲兵队率,是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
他叫孙维统,他的家在山东临清关。
他是三年前被张天禄裹挟去了辽东的青壮民夫。
后来被迫加入汉军旗,编入到了许占魁的帐下。
许占魁见他容貌俊伟,身形健壮,为人机敏,便提拔他做了自己的亲兵队率,也就是队长的意思。
“放心吧,我们不会死的。”
许占魁看着城下,士气高昂,攻城有序的明军人马。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低声吩咐了孙维统一声。
“你去把田仲生干总找来。”
“遵命。”田仲生是许占魁的生死兄弟,手底下还有几百号兄弟。
如今也已经死伤过半,得到命令的田仲生,很快来到许占魁跟前。
此刻,西门外负责攻城的明军,正是虎大威率领的护卫军。
几天下来,虎大威率领的护卫军,在火炮营,弓弩、火枪的掩护下,对城门展开了猛烈攻击。
护卫军每日的伤亡,都高达一干多人。
但却始终未能攻下城门,这让虎大威抓狂之余,心头也是阵阵滴血。
“虞绍勋,立即率领你的人马,继续进攻。”
“既然这帮建奴杂种要打,老子跟他拼到底。”
面色阴沉如水的虎大威,在看到柏永馥率领的人马,再一次被打退。
他立即扭头对正在休整的虞绍勋,扬声下令道。
“卑职遵命。”
虞绍勋咬了咬牙,策马举刀吼道。
“左营的弟兄们,随我进攻!”
“杀~杀~杀啊!”
排列整齐的士卒们,纷纷怒吼着,朝着城头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