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雨急行军三日的朱云飞,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往莱阳城赶。
这个时候,那些新兵弱势就显现了出来。
一路下来,不断有人掉队。
“将军,新兵营又有三百人掉队,加上沙河镇战损的七八百人,已经折损快两千人了。”
进攻三天的急行军,朱云飞率领的兵马,已经距离莱阳不足五十里。
由于天色将晚,朱云飞率队在一座空了的村落休整。
队伍安顿下来,杨彩和李之芳统计完兵马,来到朱云飞歇脚的茅屋汇报。
“强兵从来不是靠训练出来的,必须是战场上厮杀历练出来的。”
朱云飞用毛巾拿起篝火上烧开的水壶,给二人倒了一杯姜茶,示意二人落座。
“掉队的士兵,我已经安排人收拢,到时候再赶上来便是。”
“现在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去莱阳。”
朱云飞刚刚接到曹贵送来的情报,建奴在城下休整了两日,昨日已经开始冒雨,对莱阳展开了攻势。
莱阳城没有精兵强将,只有团练营和民夫队伍,能够守住三五日,在朱云飞看来,那都是奇迹。
身为登莱副总兵,他绝对不能让莱阳有失。
平度州沦陷,七万百姓惨遭建奴的劫掠,死伤过万人口,数万百姓被迫逃难。
这样的场面,朱云飞绝不想再看到一次。
“将军,莱阳城下有一万建奴,我们这些人马过去,能够取胜吗?”
喝了一口姜茶的李之芳,脸上恢复了一丝红润的他,抬着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一路逃难下来的李之芳,在经历寿光之战,以及沙河镇战斗后,他对建奴的战斗力,已经有了充分的认识。
在他看来,就目前朱云飞手中的三千登州军,加上三千收编的新军。
要想战胜建奴的一万人马,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校尉,这是何意?难道你怕了?”杨彩现在对朱云飞死心塌地,可以说有种盲目的盲从。
虽然这些天来,李之芳表现出来的能力,让杨彩刮目相看。
但对于李之芳,质疑朱云飞的指挥,他是一点都不能忍。
“之芳,你继续说。”朱云飞可不是听不进忠言的人。
微微一笑的他,看了眼杨彩,转而看向李之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卑职听过将军,前几次对建奴的战斗,很显然将军的策略都是成功的。”
李之芳微微抬头,恭敬的说道。
“我想将军这次,也必然不会与建奴硬碰硬,卑职只是好奇,将军这次将用什么办法,来战胜建奴鞑子。”
很显然李之芳这不是在质疑,而是在提醒朱云飞,眼下敌我双方实力悬殊,不能硬碰硬。
这小子明显见朱云飞,这几天有些急躁,担心朱云飞会头脑发热。
“说实在,目前我也没有破敌之策。”朱云飞实话实说道。
“目前的情况,只能先赶到莱阳,根据情况来判断。”
毕竟朱云飞是人,他不是神。
现在他人都还没赶到莱阳城下,又怎么可能想到破敌之策?
“卑职明白了。”李之芳见朱云飞,听懂了自己的话中之意,这才拱手回道。
朱云飞微微一笑,他现在也意识到,自己应该捡到一块宝贝。
李之芳今年才二十一岁,却已经高中举人。
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却能文能武,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连续下了多日的秋雨,终于在朱云飞率军,抵达莱阳城外时放晴。
朱云飞率领的兵马,并没有直接杀到莱阳城下。
而是在莱阳城外二十里外,便停下了脚步。
“杨彩,李之芳你二人率队在此休整。”
在与前来汇报的曹贵相遇之后,朱云飞便留下队伍,与曹贵手下的斥候队伍,悄悄来到城下。
“将军,建奴大营,集中在城东,那一片是丘陵地形,地势比较平坦,适合骑兵作战。”
在曹贵的引路下,朱云飞来到城东,在一片密林山丘上,远远的看着前方建奴大营。
朱云飞站在山岭上,观察了一阵敌营动静。
只见这个时候,敌营之中,不停有人马进出,莱阳城下,更是喊杀声震天。
因为相隔太远,朱云飞也无法看清楚,莱阳城下的战况。
“曹贵,莱阳战况看来很激烈,城头守军是否坚守的住?”
朱云飞目光看着前方,开口询问了一句。
“莱阳城头守军士气如虹,军民一心,县令陈显际亲自指挥作战,坚守三五天无恙。”
曹贵已经见过陈显际,所以回答的很干脆。
“只是我们故意散布屯齐喀战败的消息,建奴竟然没有相信,也不知道这帮建奴,究竟是啥意思。”
“时机不对,消息自然没有取信之处。”朱云飞说罢,继续爬上一座另一座更高的山岭。
这个时候,博和托的大营,已经尽收朱云飞眼底。
居高临下俯瞰博和托的大营,朱云飞忽然发现,敌军大营,看似依山而建,可实际确实处在一片洼地之中。
大营东面是五龙河,北面是护城河,两条河流交叉而过,汇入莱阳境内最大的大沽河。
站在地处看,五龙河和护城河,都要低于博和托的大营。
可站在高处看,朱云飞却发现,五龙河上游,竟然有个巨大的堰塞湖。
巨大的湖泊,处于东面的群山之中,就像一面碧玉的镜子。
“曹贵,那个湖泊,是人工湖,还是天然湖?”朱云飞指着那湖泊,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问道。
“卑职立即派人去查看。”曹贵一愣,连忙躬身回道。
很显然,曹贵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湖泊。
“不用了,我们亲自过去查看一下。”朱云飞摆摆手,曹贵立马带着帐下斥候开路,领着朱云飞穿过山林,来到这片堰塞湖边上。
“竟然是一座天然湖泊,这还真是天助我也啊。”因为多日的大雨,此刻的湖泊,水位足有二三十米深度。
朱云飞目测就这湖泊,一旦决堤的话,虽然淹没不了莱阳城,但冲毁博和托的清军营地,绝对绰绰有余。
因为是天然形成的湖泊,这湖泊的其中一段,就是五龙河水域。
“将军,您是想放水,水淹建奴大营?”曹贵这个时候,那里会不明白,朱云飞的举动。
“不错,咱们手中有炸药,只要在那几个堤坝位置,掏空几个口子,引燃炸药,足以决堤放水。”
朱云飞指着与河堤接壤的口子,有些振奋的说道。
“将军,这个任务,交给卑职来办吧。”曹贵一脸激动的请缨道。
他身为斥候百户,这样天然地形,竟然都被他忽视,心中有愧的他,自是希望将功补过。
“好,这事就交给你,今晚就新的,天亮之前炸毁堤坝。”
朱云飞点点头,沉声道:“这一战许胜不许败,本将明早等你好消息。”
“请将军放心,卑职绝不辱使命。”曹贵躬身作揖应道。
勘察完地形,朱云飞与曹贵回到营地,曹贵带着手下斥候队,以及一队士兵协助,带着炸药而去。
朱云飞则吩咐杨彩、李之芳道:“大军向东前进,进入山区,砍伐树木,打造木筏。”
朱云飞率军进入山区之际,清军大营内的辅国公博和托,也亲临莱阳城下。
督促阿山,杨遇明、沙扎喀纳,索海诸将,对莱阳城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城头的军民,在县令陈显际,县丞张宏,主薄董嗣朴的督战下,人人奋死,依托城池,与清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原工部侍郎宋玫,原吏部郎中宋应亨,原中书舍人赵士骥,左家的左懋甲等人,亲率家中数百奴仆,散尽家财。
披甲亲临城头,协助军民坚守城头。
全城数万军民,上下一心,同仇敌忾,硬是把博和托的一万精锐八旗兵马,挡在了城门之外。
一天的激战,城头虽然战死三千余人,博和托帐下的清兵,死伤同样多达两千余人。
这样的结果,让博和托也是震惊不已。
随着夜幕降临,一天的激战结束。
回到营地的博和托,立即对杨遇明吩咐道:“杨总兵,连夜派人向城中喊话,只要他们肯投降,本国公既往不咎,还另有封赏。”
博和托虽然脾气火爆,但却也不是个莽夫,眼看强攻不下,他随即改变了战术。
“得令。”杨遇明立马单膝跪地,一弹衣袖应道。
杨遇明刚刚退下,巴牙喇苏拜,手捧着一只浑身灰麻的海东青闯了进来。
“主子,贝勒爷发来鹰信。”
“快快取下来。”博和托面色一变,连忙喊道。
因为鹰信在大清,可是代表着十万火急的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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