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一个又一个的血泡破裂，赫然露出一只只森白的眼球，在身上不断蠕动。
可即便如此，方休依旧在狂笑：“我让你们污染我，没听到吗？你们这群渣崽！桀桀桀.......不可直视神？神敢直视我吗？”
此时的就像是站在大象堆里的蚂蚁，发出独属于自己的声音。
诡神被蝼蚁的挑衅所激怒，一时间天空中传来更加宏大的呓语。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凭你们也敢自诩为神？连污染我都做不到吗？”
此时的方休已经完全失去人形，身上眼球的四周竟又长出无数蠕动的肉芽，密密麻麻，疯狂蠕动。
一些被激怒的诡神开始出手，一双双形态各异的大手从天而降，朝方休抓去。
甚至还有一些诡神因此而打了起来。
他的肉身在被不断的撕扯，心肝脾被掏空，骨肉皮被撕碎。
这一刻，周清风的声音终于不再平静，反而十分凝重：“方休！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早已面目全非，肢体残破的方休依旧在笑。
“桀桀桀.......你不是想吞噬我吗？那我就变成你永远无法吞噬的存在！”
周清风骤然色变，他明白了方休的打算。
这是要鱼死网破！
他想掌控死亡回档，就必然要吞噬方休的意识，但现在方休主动敞开意识，疯狂的去理解不可能被理解的诡神呓语，通过这种方式来污染自己的意识。
等同于将自己的意识变成了穿肠毒药，谁吞噬谁死！
当然，身为毒药的方休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将方休之前的意识比作一个臭水沟，那周清风就是想喝干臭水沟的人。
这种事努努力还是可以办到的，毕竟按照周清风的体量，方休的臭水沟也就几碗水大小。
但现在方休做的是，在臭水沟中加入大量的工业废水，核废水，化工产物，甚至还有毒药，想喝下这些东西，已经不是努力的范畴了，而是要命。
这一招正好击中周清风的软肋，他不怕死，但却不想无意义的死去。
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全人类，可一旦吞噬了方休的意识，纵然死不了，也会被污染。
这与抵挡单一诡神的污染不同，这是来自无数诡神的污染，并且来自内部。
简单来说，诡神的污染就好比核辐射，而七阶的周清风相当于穿着防辐射服的人，可他吞下方休的意识，等于将放射性物质吃到体内，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旦如此做了，那也就意味着周清风将永远无法完成拯救全人类的计划。人都疯了，谈何拯救？
“当年被诡神打败的滋味不好受吧？今日！我会让你再度品尝败于诡神之手的滋味！你自以为是的命运，在更高层次的存在眼中，不过是随手可灭。桀桀桀.......”
周清风焦急的声音响起：“你疯了吗！让众诡神污染，你会彻底陷入疯狂，彻底丧失自我，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从意识的层面，相当于你已经死了，连死亡回档都救不了你。”
“只知道杀戮的疯子？”方休的声音越发扭曲疯狂，可骤然间又变得充满了童真，好似孩童在发问：“那是不是意味着也会杀诡异？”
下一秒，狰狞暴虐的声音再度响起：“桀桀桀.......正合我意！！
我纵然身死，纵然意识泯灭，沦为没有心智的躯壳，即便如此，只要我的躯壳还能杀戮诡异，还能报仇，那就足够了！
死！你们都得死！桀桀桀.......
此仇，至死方休！”
“疯了！你已经疯了！”虽然看不见周清风的表情，但从声音判断，此时的他早已阴沉到了极点，甚至心中充斥着被压抑的怒火。
百年布局，到最后竟换取了如此结局。
一念至此，周清风开始心烦意乱，杀意升腾，他悚然一惊，猛地意识到，这是诡神的污染通过方休已经传递到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他们二人现在是一体的。
周清风的心中不由闪过一抹狠色，他果决的十分出人意料，竟然直接自斩一刀，生生将意识从方休体内分割出去。
他看了一眼不成人形，疯狂大笑的方休，目光复杂。
“我总算知道为何那位存在会选中你，因为你是一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也许，在这疯狂的世界，只有疯子才能生存吧。
方休，如你这般人物，不应该倒在此处，我有预感，未来还会再见。
下一次，我不会在输。”
话音刚落，他瞬间消失在天地之间。
谁也想不到周清风果决到如此地步，百年布局，这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可当他意识到事不可为之时，没有幻想着奇迹发生，也没有等待转机，而是当机立断，直接放弃自己的百年心血。
甚至连天使神格都没有带走。
因为他很清楚，在众多诡神的注视下，想带走天使神格根本不现实，没必要铤而走险。
这便是周清风，百年心血，天使神格，都能果断割舍。
周清风走后，方休依旧留在原地，他时而疯狂大笑，时而神情暴虐，满眼杀戮。
众诡神对他虎视眈眈。
可突然，方休的声音顿了顿，骤然间语气变得异常的温柔：“老婆！老婆你在哪？我好想你啊！我想吃你做的早餐........”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