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凡一副淡定的神色,陆文翰也是不由心中一紧,外面这千余人乃是他从未动用过的底牌,谋划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刻。
也就是说,这千余人,绝不会被雍王提前得知。
可如今,随着外面的喊杀声响起,陆文翰也发觉了,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
「陆侯爷。」
「还有什么底牌,一同使出来吧!」
宁凡的面色始终没有太大的波澜,平静的从陆文翰身后的一众府兵身上扫过,淡淡的道:「蒋瓛,锦衣卫行不行啊?」
「只是区区一群土鸡瓦狗,竟然折腾了这么久,若是锦衣卫敌不过,你告诉本王一声。」
「本王派其他人上!」
听到宁凡质疑的声音,蒋瓛顿时面色一沉,语气坚定的道:「主公,给属下一炷香时间。」
「好!」
「本王就再信你一次。」
两人的对话直接刺激了一旁的锦衣卫,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看着面前的陆府私兵,明明对方的人数远少于自己,却迟迟突破不了他们的封锁。
蒋瓛大步上前,举起手中的绣春刀,眸光冷冽的望着面前的一行,低喝道:「锦衣卫百户以上官职,出列!」
「诺!」
一声令下,身后的锦衣卫中顿时一道道身影飞身掠出,紧紧地护卫在蒋瓛的身侧。
「我等带头冲锋!」
「杀!!」
蒋瓛一声暴喝,身上积累已久的煞气全然释放,双脚猛然一踏,整个人直接凌空跃起,身后的数十位锦衣紧紧跟随,能够出列着,在锦衣卫之中,至少也是百户级别的,武艺自然是毋庸置疑。
有了一众锦衣卫将领们的带领,其余的锦衣卫也是士气大振,知道了自家指挥使在雍王殿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当即也是毫不含糊。
「杀啊!」
这场僵持已久的厮杀终于在蒋瓛一行的带领之下,露出了破绽,宁凡始终犹如一道屹立在青山之上的古松,脚步未曾挪动半分。
「侯爷!」
「咱们的人要挡不住了,外面情况不明,您看要不要?」
「不急,再等等!」
陆文翰依旧能够保持淡定,眸光直直的盯着宁凡,似乎想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一般。
「侯爷,此时不走,待会若是我们的阵型被冲散的话,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嗯!」
陆文翰轻轻应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不甘心的神色,如今雍王麾下的势力几乎已经被他摸透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在府外拦下了自己蛰伏已久的兵马?
「撤!」
……
侯府之外。
和府内的战局相比,此处远没有那般惨烈,因为这场厮杀实在是过于轻松,与其说是一场战斗,倒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那一道道身着奇装异服的身影,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死神,在血海之中穿梭着,这些人的装束并不统一。
甚至可以称得上黑白相间,色彩斑斓,可每一位身上所释放的浓郁杀气,都足以让人达到心悸的地步。
「魔鬼!」
「这是一群魔鬼!」
「我们……我不打了。」
「走!」
那些便衣之中,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退后,似乎想要从人群中开溜,那一行之中,虽然不过百十人,己方十倍于他们的力量,此刻却是显得那般不堪一击。
「嗖!」
一道寒芒直接从两人的大动脉中划过,眸中绽着几分不甘,瞳孔瞬间溃散。
「想走?」
嘶哑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黑色阔袍子,手中握着一把镰刀的黑衣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的身后。
「地府降临,寸草不生。」
「此间,自当化为地狱,既然来到了地狱,怎么可能让你们看到明天的太阳?」
那黑衣犹如一个话痨一般,嘀咕了两句,仅仅只是一炷香的时间,面对这一百多人的狩猎,陆文翰耗尽心血埋藏的底牌,便这般轻而易举的化为一具具冰冷的尸首。
「逃!」
「兄弟们,逃吧,咱们继续打下去,难逃一死。」
「一起走!」
「妈的,一千多号人,被这百十人单方面的屠杀,最可怕的是,我们已经损失了近二分之一的人手,可对面……」
一道道崩溃的声音响起,直接在人群中涌起一抹骚动,他们虽然效忠于传世侯府,却并非陆府的死士。
如今在生与死之间选择,心里防线直接崩塌,毫不犹豫的选择逃窜。
「走!」
仅剩下的数百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溃逃,可面前这些诡异的杀手们似乎并没有准备放他们逃出去。
在地府的信条之中,除却同僚之外,只能面见死人。
所以,不管他们逃不逃,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百余位地府杀手们犹如游走在黑夜中的幽灵,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收割着一道道窜逃的身影。
「主上?」
「交给你了。」
专诸淡淡的留下一句话后,身形便直接在众人的身前隐没,孟婆咧了咧嘴,嘀咕道:「溜得那么快干嘛,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嘛!」
……
长偃城门。
典韦身披甲胄,静静地伫立在城楼上,眸光望着远方漆黑的天幕。
「驾!」
「驾!」
一道马蹄奔腾声响起,伴随着一道道骑士的长喝,典韦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大喝道:「来者何人?」
「典将军,十里之外,三万叛军来袭。」
「请速速准备城防!」
骑士传来一道长喝之后,典韦当即神色一紧,低喝道:「本将知晓,速速进城!」
「诺!」
城门被打开,典韦身旁的魏瑾却是神色沉了下去:「典将军,据我们情报所知,陆家豢养的私兵,至少有五万之众,可为何只有三万人来袭?」
「会不会是他们并未藏兵一处?」
「不排除这个可能。」
典韦咧了咧嘴,眸光朝着城楼的各个方向看了一眼,大喝道:「将士们,叛军来袭,准备迎敌。」
聚集在城楼上的兵马多为郡府的府兵,还有从四周各郡调集而来的兵马不过五千余人,况且都是未曾经历过战场杀伐的地方兵。
若论战力,自然是不能和久经杀伐的边境兵相比,不过好在,陆府的私兵也从未见过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