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
殷念慢慢想起来，之前根宝好像一直在说‘有大用’什么的。
也说过要是能将雪蚕的蜕壳给它搞来，它就能弄出能让普通人也成功往身体里种下根须的种子。
什么就算殷念要一支军队，它也能给她弄出来的话。
“我要称霸万域干什么？”殷念在脑内低笑了一声，“我可从来没告诉过你我想要称霸万域！”
根宝傻眼了。
还有人不想称霸万域的？
“那你可以拿去增强你们的实力啊。”根宝急切道，“只要每天多喂我一滴血就好啦，你看我都瘦了。”
它努力做出了一百颗种子。
看起来确实瘦了许多。
之前长出来的个儿都缩了回去。
但殷念并没有急切的要这种子。
“再说。”她神情淡淡道。
再说？
在天宫兴奋的扭曲的根宝吧唧一下就腿软坐了下来。
“呜呜呜，我这么辛苦做好，你怎么都不看一眼，嗝儿。”
“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呜呜呜。”
它开始撒泼打滚。
旁边靠着地面蹭背上的鳞片的蛇妮儿低笑一声，“安静点，不然打你！”
还妄图用这一百个像蚕茧一样的东西，就提高自己在殷念心里的地位吗？这蠢物！
蛇妮儿气的鼻孔喷气。
这段时间它慢慢吸收殷念的负面情绪，鳞片都变得油光水滑的，看起来像是一块块的墨玉。
而殷念也不管正在撒泼打滚的根宝。
直接将目光投在了已经上了场的方曦身上。
方曦站在台上，她也不等那边叫人。
直接目光带火的看向了对面几个男人说：“方驰，方淼淼，方晓！”
“滚上来！”
这一样的姓氏，瞬间就让殷念明白，这可能就是和她一家出来的人。
方曦眼睛里带着浓郁的杀意，这三人可都是一星金灵师。
和之前吊车尾的无上神域不同。
外面那些强大的大域，可是至少得到王师之境，才算是真正的毕业，当然，若是有到了金灵师的人想要自申毕业，那也是可以的。
而无上神域以前落魄，金灵师就已经很厉害了，可以毕业了。
但接下来自然要跟着其他大域的学院一样，将毕业的标准拔高一些。
“你们三个都是一星金灵师，怎么？还怕我不成？”
方曦眼中跃动的是猩红的杀意。
那三人清楚的知道方曦有多厉害。
要不是她实在是太厉害，他们也不会费尽心机将设计让方曦赶出去。
大石站在殷念的身边，见那三人不动，也气的心火旺盛，抓耳挠腮，虽然方曦不再是他的小姐了，可方曦依然是无可取代的家人，恩人。
“他们都很坏！”大石憋红了脸，声音都带上几分不符合他性格的阴沉，他告诉殷念，“他们从小的时候就欺负方曦，他们的父亲，也就是方曦的父亲。”
“夫人是个特别温柔的人，但是，夫人胆子很小，她教方曦小姐，要隐忍，要小心，不能得罪正牌夫人生下来的哥哥姐姐们，还有她的父亲。”
其实方曦的母亲算不得夫人，可在大石心里，她就是夫人。
她生的貌美，是被方曦的父亲强行抢来，可生了方曦后，她大伤元气，那该死的男人嫌弃她肚皮松垮，说上着都没以前舒服，当年强制的宠爱如今也被剥下来，露出他不堪污浊的内里。
“她教方曦小姐，挨打了，忍一忍就过去了，若是反抗，可能直接就被处死了。”
“她和方曦小姐说，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一家子，便是欺负她们，也不敢真的太过火。”
殷念第一次见大石这般滔滔不绝。
殷念此刻兜里还揣着一百颗据说能打造出‘无敌军队’的种子呢。
可根宝瞧着，她听这小娘们的过往都比揣着它辛辛苦苦弄出来的种子认真多了。
“可夫人还是死了。”
忍让是没有界限的。
不要纵容别人对你伸出的罪恶之手，因为那是没有限度的。
“夫人死的时候，方曦小姐才十岁。”
“我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我出去找吃的，回来就看见方曦小姐抱着夫人坐在堂前。”大石揉搓着自己的脸，“从那时候起，小姐就变了一个人。”
“我第一次发现小姐变了的时候，是大小姐的那条狗再度来抢方曦小姐的食物。”其实那点食物金尊玉贵养出来的狗根本看不上。
它只是欺负方曦。
看。
连条狗都会欺负她。
“那一次我看见小姐疯了一样和那只狗对打，她先是叫，狗吼一声，她叫一声。”一个十岁的孩子。
一个原先只知道忍到死的孩子。
她的第一次‘张狂’，显得那么生疏可笑。
可没有人在听到这样的事情后能笑的出来。
“后来她就同那只狗撕咬在了一起。”
“她没能将狗咬死，反倒是自己差点死了。”
殷念缓缓闭眼，点头，“自然，十岁的孩子自然打不过恶犬。”
大石看向了殷念，“可那条狗再不敢上门了，看见小姐就夹起尾巴。”
大石永远记得那条狗夹住尾巴的那一刻。
方曦转过身，看着他说：“你看，我娘说的是错的。”
“这世道，声音大才会被听见。”
大石眼看着她变了一个人。
却没法儿阻拦。
在当时，那一份改变，不能说是不好的，他不知道方曦在那一日同她的母亲经历了什么。
可看着此刻站在台上的方曦，大石觉得那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人要向前走，方曦的步子正变得越来越快。
正想着。
旁边的殷念轻轻的‘啧’了一声。
她的一只脚又踩在了凳子上，伸直腿，像是坐的太久，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噼里啪啦的筋骨舒展的声音，每一声都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方曦，怎么这么怂了？”
“当时见到我的时候，不是连我的光茧都敢来扒拉吗？”
殷念无视了旁边大石目瞪口呆的目光，大石说了这么多，以为殷念会怜惜方曦。
谁知道殷念还是那幅模样。
甚至垂眸吹了吹自己的指尖，风过拂尘。
她慢吞吞抬眸，那几个本来不准备应战的方家学生，突然就觉得头皮一紧。
“姐姐教你。”
“你该这样说。”
“你们三个可以一起上，我给你们杀了我的机会。”殷念神情温柔，盯着方家人笑靥如花，可那唇一上一下，像是嚼碎了毒汁儿，浸透了他们发冷的骨，“不然，以后你们再没机会杀我不说，待我功成名就之时，还得大开家门，迎我进去，大开祠堂，在我面前跪着放你们一条生路！”
方家那几个学生越听越惊怒，“你放屁！”
“看。”殷念弹了弹指尖，“你要打狗，就要左手拿饵，右手拿刀！”
“狗都是贪心的，狗就要有狗的样子，等他们自己洗干净脖子扑上来的时候，你挥刀就行了。”
“这样血都溅不到你身上！”
方家的人被气的发抖。
殷念那一张嘴，死人都能气的活过来。
“抖什么？”殷念像是看臭虫一样看着他们，“怕到想出恭？快去问谁家有未满月的孩子用的尿兜兜，兜上再来打，免得到时候手上刀剑对撞，胯下淋淋洒洒。”
她愉悦的笑起来。
对面那三人浑身一震，下一刻不受控制的就跳上了台对着方曦刺过来！
黄浩天眼瞳紧缩片刻！
方家是皇域的大家族，这几个又是嫡系的弟子！
他根本没想让他们上台，普通学生死就死了，这些学生可不能死！
“回来，你们不……”
黄浩天没将此事当回事，他伸出手就要去捞着三人。
可谁都没想到。
有人突然出手！
‘蹭’的一声。
金鳞刀在半空中划出重重流光，刀斩半空！
哗啦啦！
殷念脑袋上的流苏疯了一样的颤动起来，满头珠翠不及刀尖碎光！
殷念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