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让说起了前两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其实早就已经死去了。
只是在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处房子。
“我本来是在酆县的那处玉佛之中,不知道谁打翻了玉佛,那玉佛破裂之后,我就从里面窜了出来。”
“几经辗转,才来到了这个房间内,但我不明白的是,那舍利分明将我封住了。”
“换句话说,舍利在哪里,我就应当在哪里,那看来还是那个男人,也就是他口中的陆超,把佛舍利藏在了这个房间内,不然我也不能顺理成章的成为这附近的地缚灵。”
苏颖由于利用了牛眼泪,能够看到对面的女鬼,自然也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点了点头,“这么说来,那个男人还是个盗贼!”
她下意识的看向坐在地上的周锐,“两个贼碰到一起去了,怪不得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你这丫头片子,说话可怪难听的,什么叫人以群分!我跟他压根不是同一种人,起码他杀了人,而我没有!”
我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杀了人?”
“我没有亲眼看到,但绝对不会错的,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一股杀气,那是杀过人之后,才能炼出来的杀气。”
苏颖没忍住,噗嗤一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厉害角色?平白无故就能看出那人身上有没有杀气?”
“你是有阴阳眼,还是有特殊的感知能力,或者曾经在茅山当过道士?如果在这三者之中,一者都没中的话,你怕不是在胡诌!”
“是因为我……”
周锐忽然想到什么,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那阵怨毒的目光射到他的身上,我顺着那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是镜妖!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戾气,对方看不到镜妖,但能感觉出来自镜妖那面传递过来的杀气。
周锐害怕的向我这面靠了靠。
“是不是那个男人回来了?好像又不大对劲,但我总觉得,这个房间内还有其他的鬼魂!”
他抬眼看着我,“该不会是先前那只女鬼吧,可她不应该对我怨恨才对!我并没有伤害过她!”
“你有没有伤害过那只女鬼,我不知道,但你肯定在以前伤害过其他人。”
周锐又离得我远了些,“你……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这个你不用管。”
我神秘兮兮的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真要到了那时候,你是生是死,是完整还是残缺,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了。”
周锐先前对我产生的依赖心理瞬间被击溃。
“你该不会是向我来讨债的吧?”
“不对,我之前没有见到过你,还是说我偷过别人的东西,你是那人的家人……”
我摇了摇头,“别瞎猜了。你要真不知道,怎么也想不起来,我要让你看一眼受害人,恐怕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周锐的身体整个贴到了墙上,他下意识的就要逃跑,被我一把拽了回来。
“你想跑到哪里去?就算你出了这个门,你觉得我追不回来你吗?”
周锐一听!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倒是挺出乎我的意料,苏颖觉得丢人。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我都替你臊的慌!”
“都快死了,我还不能哭,难道要尿裤子?”
“你怎么知道自己快死了?”
周锐抬眼,认真的看着我。
“我能察觉到,那股视线里带出来的非常强烈的杀意,他家想要弄死我。可能是你们两个走了之后,也可能是你们两个并不在意我的时候,他就会出手杀了我。”
“那你猜猜,这个人或者这只鬼会是谁呢?”
我盯着周锐,周锐却不敢回答。
“不论是谁,肯定是我欠了他什么。”
周锐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这样吧,如果你能跟她沟通的话,帮我问问。什么样的方法可以让她消除对我的怨恨?”
我看了一眼对面的镜妖,对方恨不得将周锐大卸八块。
要说消除怨恨,估计也就只有让对方体会一下,她当时的绝望感了吧。
我没有理会周锐,他现在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不论怎么逃也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
至于镜妖在深思熟虑之后,选择用什么样的方法去折磨或者了结对方的性命,我决定给她一点时间思考。
转而去问向对面的周让。
周让礼貌的回答道:“说起来我也觉得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说我现在穿着的这件衣服,和我本身其实是不搭调的。”
“这件衣服,是有人烧给了我。就在我苏醒的三天前,他的手法很是诡异,要不然这衣服也不能成功的到我的手上。”
我明白周让是什么意思。
大多数人烧纸钱或者烧衣服,烧纸人之类的都无法真正到达死者的手上。
有一种可能是,死者的灵魂已经去投胎转世了,这些无非是个寄托,或者直接到阎罗殿。
要是真的到了阴曹地府,比方说纸人,是可以留下来打工的。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那种!
相比起衣服,大多都不会用。
要是没有投胎转世,鬼魂收到衣服,很有可能会穿上。
女鬼就属于第二种。
“后来我知道,陆超也给我捎过一件衣服,我觉得挺漂亮,就穿上了,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一件。”
女鬼又继续回忆道,“但很奇怪的是,自从我醒来后,就没有办法把头发扎上,似乎也不能够触碰到自己。”
“至于那件衣服,算是我能够为数不多的,触碰到的少数物件的其中之一。”
听女鬼可怜兮兮的说了这些,我心里并无动容。
对面的苏颖却有些难受!
她的共情能力这么强,也让我很难受。
因为下一刻,她决定让我多做一些纸衣服,给女鬼烧过去。
女鬼的意思是,多烧点金元宝,比烧衣服强。
女鬼之所以被封在玻璃,也是有固定的原因的。
至于原因是什么,她并不清楚,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男人在厨房里忙活。
他穿的相当整洁,冰箱里却乱糟糟的,全是血污,还有两颗完整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