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牙子的话,我心急如焚,一路上不停地催促司机快点儿。
等车子停下之后,我赶紧一把推开车门跑了出去,江牙子跟司机一直在后面喊我我也没听到。
我家住的是一栋有些年头的小区,里面并没有电梯,我只能拼命的爬楼梯。
因为肚子上有伤口,我迈一下腿肚子都疼的抽一下,等爬到家门口我已经累的浑身是汗了。
看到熟悉的家门口,我一时间竟不敢敲门了,生怕等门打开,会让我看到痛苦一生的画面。
江牙子拖着一条腿骂骂咧咧的爬上来了,他一上来就在我的后脑勺上很有力的打了一下。
我猝不及防,脑袋咚的一声就砸在了门框上,疼的我眼泪都飙出来了。
我很生气的问他干嘛打我,平白无故的就被打了一下,真当我泥捏的啊!
江牙子用手指戳着我的额头咬牙切齿的骂:“明知道老子没钱,你可倒好,连车费都不给,下车就跑了,几次叫你都不答应,你说你该不该打?”
,我心里还是有点窝火,正当我再准备跟他理论两句时,门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谁啊?”
是外公!
听到他的声音,我差点哭出来。
还好,还好!
还好外公没事!
我激动的拍门,一边道:“是我啊外公!”
“小东!?”
外公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三更半夜的跑回来,他并没有开门,只是拉开一条小小的门缝,先是看看我,又看看一旁的江牙子,最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我身身上,挥了挥手,表情狰狞又严厉道:“扫把星!你回来干嘛?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扫把星!?
外公这突然的态度让我心里一凉,心想着难不成他把外婆的死归咎在了我身上,其实我也一直认为外婆的死绝对跟我有关系。
可是,眼前这个不足四十平米的小屋子就是我的家啊!
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啊?
我用手肘撑着门框,想把门打开找外公问个明白,刚把门缝撑大一点,外公突然一脚踹在了我小腿上,让我一下子失去重心跌倒在了地上。
肚子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震动又流出不少血来,我疼的脸色苍白,一脸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低头看看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肚皮,我丝毫不怀疑再这么继续折腾下去,我这肚子还能不能要了。
此时伤口上的痛也抵不了心里的疼。
我趴在台阶上,很委屈的哭了起来。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把门撞开,里面有问题。”
江牙子不耐烦的在一旁踢了我一脚,他死死的盯着那扇门,目光如电,神色也是罕见的严肃。
我怔怔的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江牙子又踹了我一脚,沉声道:“如果你不想让你外公死,就按我说的做,赶快把门撞开。”
听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我回家的目的。
外婆今晚很可能来找外公索命,我是来救外公的!
昨晚那个红衣服女人是从门框里生生挤进来的,似的四边的门框都裂开了一少,只要使劲撞的话,应该能撞开。
我跟江牙子后退两步,他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指向我示意。
“3,2,1!”
“啊!”
我大叫一声,跟江牙子就冲了上去。
就在快要撞上去的时候,江牙子突然刹车一样停下了步子,然后转了个圈,很风流潇洒的倚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草!”
我只来得及爆出这一个字,然后就砰的撞在了门板上。
因为用力很大的缘故,我受到的反震力也不小,当下感觉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全都移了位,肠子都差点从伤口里挤出来,那种滋味,真的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因为我这一撞,整扇门几乎都已经从墙体上脱离了下来,江牙子只是轻轻一碰,那扇门就轰的倒下了,很神气的就走了进去。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很微弱的灯泡,地下左右铺了两张褥子,外婆的尸体躺在一边,而外公则是十指交叉在胸前,躺在另外一边。
再一次看到外婆的尸体,我就忍不住想起在今晚在医院里见到的外婆鬼魂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阵惊悚。
但让我惊恐的是,外公的身上竟然穿着一身寿衣!
外公闻声坐了起来,看到是我时候,当下破口大骂:“老子不是让你滚了吗!你还回来干嘛?给我滚!”
他骂着,竟然抄起茶几上的茶壶朝我丢了过来。
我只是怔怔的看着外公,一时间都忘记了躲避。
从壶嘴了洒出不少滚烫的热水,我知道这应该是一壶新烧开的开水,这要是砸在身上,烧伤上免不了的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躲。
就在茶壶快要丢在我身上的时候,一旁的江牙子突然抓起一把椅子,用背面挡在了我面前,这才避免我变成一个烤熟了的落汤鸡的下场。
看到外公因为愤怒而全身颤抖的样子,我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像是一只被人丢弃的小野狗。
江牙子将椅子放下,看了外公一眼,突然道:“以命换命?你着急救你外孙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这委实不是什么好法子。”
以命换命?
我听得一头雾水,就问江牙子什么意思。
江牙子沉声道:“你没看到你外公穿着一身寿衣吗?他是想用他和你外婆的两条命,来替你化解那女鬼的怨气。不过鬼这种东西,本就是怨气十足的,杀的人也多,凶性也就越大。”
女鬼?
难不成昨晚的俺哥红衣女人,是鬼!?
而且为什么说是替我?
我隐约明白了点什么,那红衣女鬼应该是来找我的,但外公想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
外公朝我走了过来,我生怕他又敢我出去,赶紧缩在墙角。
外公只是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哭着问我:“伤到没有?”
一见外公哭了,我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时候外公却突然把我摁在了地上,让我跪下,然后他也跪下了,给江牙子磕了好几个响头,道:“先生您是大师啊!求求您救救我家小东吧,以后就算是让我这把老骨头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恩人您的!”
江牙子沉吟道:“这件事情有点棘手啊,要是在你老伴没死之前,我或许还能应付,但是现在你老伴死了,那女鬼杀了人,已经阴气大增,再应付起来就有些棘手了,而且……”
说到这里,江牙子突然戛然而止,面色阴沉的看向门口。
见状,我也好奇地看去,却是瞳孔一缩。
今晚的月亮很大,但是门外,却没有丝毫的光线,甚至就连屋子里的灯光都照不出去,黑暗的让人心悸。
以门槛为界限,屋子与外面,几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股阴风四起,江牙子沉声道:“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