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啊,大型修罗场!
徐夏走过来的一瞬间,江楼跟童秀琴两个八卦搭子就差手拉手,心连心了!
这他么过分刺激了啊!
“阿姐。”
一边的江连宇率先出声,欢迎的笑容,露出蹭亮的一口白牙。另一边,顾思明没吭声,只是把座位拉的更大一些。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
徐夏目光看向童秀琴,企图知道刚才自己不在的这几分钟,这桌发生了什么。
“乒乒乓乓”
不远处桌椅交相响起,徐夏转头,发现应该是要开饭了。她这下是必须坐下了。
选谁呢?
饭桌上的人都盯着她,看她往哪里走。
然而,徐夏看都不看两人,直接走到江楼身边,把人给挤走,“让开!”
“夏夏……”江楼想要狡辩,但是最后在徐夏的眼神之中也只能败下阵来,“好好好,我让座,我让座!”
“夏夏……”一边的童秀琴在旁边兴奋极了,显然没想到这么选。悄悄给徐夏竖了一个大拇指。
童秀琴原本还不知道江连宇的事情,只知道徐夏跟顾思明两个人离婚了。现在发现这里面又多了一个人。
原本她还在纠结,如果她是徐夏,要坐哪个座位比较好。却没想到,徐夏直接另辟蹊径,坐到她身边来了。
一力降十会,暴力破局又有什么不对的?
她怎么没想到?!
经过这事儿,徐夏的形象又蹭蹭蹭地往上涨了一个度。
徐夏一直也没吭声,饭桌上吃饭的情况就这么诡异
的进行着。
然后,下一秒,徐夏面前又多了两盘菜。好嘛,都是她爱吃的。
徐夏看了看江连宇,又看了看顾思明,觉得顾思明这人今天是不是疯了,怎么跟个大学没毕业的孩子较上劲儿了。
这饭这么吃横竖都不舒服,等有人过来给顾思明他们敬酒,江连宇也被伍老叫过去之后,徐夏担心等会儿也要找自己。
她真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过往去的时候,也喜欢一个人闷声吃点东西,随后就溜出来躲清闲。苏景州常说她长不大。
封顶大会还要开两天,今天不过开场,不会有什么大事儿。走出来的时候,在桌上没吃几口,这会儿秋天的晚风一吹,徐夏就饿了。
正好这会儿走到了刚才去的那个山楂树旁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没有什么阻止她吃点好久没吃的东西。桌上的菜油腻腻的,虽然这年头,这算是大宴了,但是徐夏平日里的伙食也不差,因此到了这,就想吃点平日里不怎么吃的。
她默默抬起了头,看着树上挂着的红彤彤的,一个个小巧玲珑的果实。
“您好,问一下,这边的山楂树,客人可以自己打下来煮吗?”
走过宴会厅,徐夏抓住其中一个服务员询问。
“可以。”
服务员给了肯定的答复,甚至还帮她拿过来一个篮子,徐夏这下是更高兴了。
这棵山楂树显然不是用来吃的,下面矮一点的枝枝节节都被剪掉了,山楂都长在
高处。这一下,没什么多考虑的,她决定爬树了。
小时候在甜水村,后面的荒山她没少爬,这生了孩子之后倒是有点忘了。
但是有什么比吃点东西重要呢?主要她现在是真的饿。
绑着篮子上去,这山楂树的主干没有很高,徐夏很快上来,随后就开始摘果子。一堆一堆的,很快,篮子就满了。
农家乐,这地方一问,还真有给客户体验用的小厨房,她问了地方,提着红果就去了。
做冰糖葫芦肯定是没有那个条件的,徐夏最后想了想,做了个简单菜——炒红果。
炒红果,直到想到这个菜的时候,徐夏忍不住发了一会儿呆。
这道菜不是谁教她的,是为数不多跟母亲的记忆里,母亲唯一会做的吃食。
常年在厂里做技术工作,她娘很少会做饭,只有每年十月的时候,回去甜水县那边附近有一个老庙,每年这个时候,那边的老庙集市就会有人卖红果。
她娘每年都会买一批。
冰糖葫芦她娘那个手艺做不出来,红果是她唯一会做的。
洗净,烧水,去核。
然后坐锅烧水,白糖,下红果去煮沸之后,转小火,闷到粘稠就可以。
她那时候太小了,大致的记忆也只记得自己趴在小灶台上,看着一贯不进厨房的母亲,总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秋天霜冷的天色里,她熬上这锅红果,也不离开,只是会静静地站在锅前面发呆,厨房里光线昏暗,她只记得锅
子里升起的热气下,娘亲看着红果总发呆。看着那红果,但又好像在看别的。
不知道怎么的,这会儿一个人呆着,徐夏就想到了她娘,最终是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让她回神。
默默按照记忆里的方子,开火下山楂。锅子里的水很快煮沸了,徐夏也跟着记忆里,学着她娘盯着开始逐渐变得粘稠的果肉。
可是,她看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的。
娘亲当时到底在看什么?
徐夏突然心中疑惑。
另外,真的糟心!她突然想起来,炒红果要放凉了才好吃,这等会儿热的,她还是没法吃,只能饿肚子!
“咯哒。”
正出神呢,突然厨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徐夏回头,先是看见了来人手腕处的一串佛珠,紧跟着是一身金棘草绿的西装,似乎对方也没想到小厨房里有人,先是愣一下,随后礼貌点头。
“你好。”
“你好。”
是他?
徐夏看着眼前的来人,有些讶异,率先认出了这是那个之前自己在大门处见过的那个男人。
她觉得很面熟的那个。
徐夏注意到,对方手里拿了两个新鲜葫芦,估计也是来找一乐子的。
也就这一句,对方默默开始水洗自己的食材,两人本来就不熟,自然也没有太多话,空气里只有沉默。
直到对方也到了灶台边,似乎无意间瞥了一眼徐夏锅里的东西,那人突然很激动,
“炒红果?”
“你认识?”
“何止是认识……”
穿
着西装的儒雅男人看着那锅里艳红的颜色,闻着空气里的酸甜味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手手腕的佛珠,有些年岁的脸上闪过什么,声音夹杂着苦笑,又说一遍“何止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