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徐夏他们的包厢前,高瘦的人此刻就站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眼神淡漠沉冷,越发显得那眼角的那抹刀疤有些锋利。
直到此刻姚秘书出现,徐夏跟赵安然等人的境地来了一个天翻地覆,那人刚往前迈出的脚缓缓收回,接着转身开门,重新回了包间。
“不过……你们认识?”
姚秘书是什么人精,听刚才赵安然跟顾思淼的语气和态度,再结合他一抬头就看见徐夏一个人站在那里,如何能够不明白,徐夏八成跟这些人不对付。
徐夏跟伍老是一路人,两人是忘年交。伍老喜欢徐夏这个小姑娘,那么徐夏就是伍老护着的。徐夏最开始是因为伍老邀请才来的南市,现在在南市受了人欺负,就是他姚秘书没安排到位。
只是眨眼,姚秘书已经放在手里的大哥大,看着对面脸色惨白的赵安然跟顾思淼,态度礼貌而傲慢,“不好意思,赵小姐。您想找我谈的事情,我们可能没机会合作了。”
“姚秘书!”几个眨眼之间,谁也没有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姚秘书的冷漠让赵安然忍不住瞳孔一扩,“有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我跟徐夏小姐之间只是一点小误会。徐夏,没必要因为我们两个的误会影响两岸的商业和文化交流吧?”
两岸交流?
“抱歉,赵同志,你这么说我可受不起。我人微言轻,怎么能左右你们客人的想法?毕竟,这
可不是我这种粗俗的农妇能承受的!”
赵安然是真能编,这么大的帽子往徐夏头上一扣,徐夏才不买她的帐。她就是一个小商贩,哪里能左右姚秘书的想法?只能是她们的合作本来就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因此姚秘书兴趣缺缺,她的出现顶多只会是导火索,但绝不是决定性因素。
赵安然这么口大锅,可不是这么好背的,尤其是现在刚刚改开,大家其实都挺敏感的。对外酒店人来人往的,不少人这会儿正朝着他们看过来,徐夏果断否认。
她清醒的很!
赵安然这红眼眶红鼻头的,多么舍身爱国的有志青年啊,跟她果然不是一个思想境界。
“难道不是么?你就是在毁坏港台同胞对大陆的善意投资,徐夏,你这样做跟汉奸有什么分别?”
徐夏毁掉了合作,这是邓洪兵牵线的。原本他是看戏,但是如今他真有点生气。
两个字一说,这下看过来的人更多了。
此刻,徐夏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小市民身份了。她的世界真的挺小,关注的就只有她爱的人,她的钱,以及她的内心的平静。自己技不如人却扯上伐头,赵安然跟这个邓洪兵真够没意思的。换句话来说,就是下作!
知识分子,呵,这就是所谓知识分子,徐夏还真庆幸自己是个农村人呢!
“屎拉不出来怪马桶,这位邓同志是吧,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难道你们每笔生意没谈成,我就
都成汉奸了?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怎么了?”
徐夏一直没回来,江楼没人抢饭,吃的有点不得劲,干脆就出来看看,正好听到这句。
撇了一眼此刻脸色不太好看的徐夏,又望了望站在那边赵安然跟邓洪兵之流,江楼有些不高兴,一双桃花眼也漾出点邪笑来,“邓洪兵,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能说上两句话,特能,喘上了?”
顾思明不在,江楼虽然是来看好戏的,但是也是看顾思明跟徐夏的好戏,不是说看徐夏被别人欺负的好戏。
江楼这人向来懒懒散散地不管事,但是不代表他没有管事儿的能力。邓洪兵嘛,也算一起玩过。就是江楼不喜欢他那什么都要比来比去的小家子气,不大瞧得上。
之前不说话是因为徐夏能解决,江楼就乐得看热闹。现在这帮人胡搅蛮缠,已经到了江楼的容忍极限。
“这么会扣帽子,怎么,我记得你家老爷子是刚从农场回来没几年吧?这是在农场斗争的多了,思想掉队了怎样?要不要重新学习一下啊?”
三两句,江楼一开口戳得那边邓洪兵的脸都白了。偏偏江少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拉着徐夏的胳膊往里走,看都没多看邓洪兵一眼。
“走了,回去吃饭。你不在,那几个吃饭一点意思都没有。”
徐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这么欺负,江楼严重怀疑某个小心眼的老狐狸知道之后,能杀了他!
不,说不定
要生不如死!
把人拉回包间,江楼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好险好险,幸好他没有被美食完全蒙蔽双眼,救场及时,反正顾思明也不在场,应该没事吧!
江楼自我安慰,没看见旁边某人黑黢黢的目光。
他是获得内心的平静了。可是被他敲打的人,这会儿却是已经衬衫都汗湿了一片。
邓洪兵怕啊。
江楼,混世魔王,他又不是不认识。是顾思明的战友。
当初在兵团,顾思明回来休探亲假的时候,这个江楼每次都跟过来。一来二去,大家当然都知道他是京市大院子弟。能量不小,纯粹就是为了躲相亲才跑甜水村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蹲着。
邓洪兵现在只想给自己两刮子,他以为徐夏一个村姑,顾思明身边的人都应该跟顾思淼和他一样,对她瞧不上眼。想破了脑袋,他没想到连江楼都站出来给徐夏说话!
“邓大哥,你……”
他这会儿状态不好,邓洪兵看着眼前的赵安然跟顾思淼,突然觉得自己是被这两个女人给误导了。苦笑开口,“那个,安然,不是我不帮你。事情你也看到了。这次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也无能为力了。我先走了。”
树倒猢狲散,先是姚秘书后是江楼,邓洪兵又不是一个真蠢货。大家都是千年的妖精,也没必要玩什么聊斋。这还不知道以后见了徐夏要夹着尾巴,那就是没脑子。当即决定弃车保帅,不和赵安然
搅合到一次,自己拿出点诚意来,没准下次见到徐夏,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下邓洪兵也走了,只留下赵安然跟顾思淼。赵安然脸色真白了,感觉她低血糖这会儿都被气的有点犯了。
只有顾思淼还看不清状况:“走了那就别回来了。安然,别怕,我永远挺你!”
有用的都走了,顾思淼一个小姑娘又有什么用,赵安然都要呕死了。
为什么每次碰到徐夏她都没有好事?
“您好,请问徐夏同志在吗?这是邓洪兵同志给您点的江团,请您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