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来是因为到交货日了,当初我们跟人深市的老板约了是在这里交货的,我们是跟踪陈斯那小子到这里的,估摸着是有鬼。可是我们到了包间,里面老板早就走了,但是有一张汇票放在那里,写着我的名字。金额跟合同上的金额一模一样。”
说到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罗文成也忍不住拧眉。这事情太过蹊跷,大家都听得入神。
而此刻,对外酒店同一楼层尽头的房间。
厚重的丝绒窗帘遮住外面的阳光,窗户却被开到最大,呼呼的秋风直往里面灌。可是即便这样,也遮不住空气里的血腥气味。不时传来噗噗的打击声,熟悉的人大概可以听出来,这是拳拳到肉。
另外旁边跪着的男人早就吓得痛哭流涕,根本不敢上前。
直到此刻,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有人踩着阴影进来,银丝镜框折射一缕走廊外的光线,给房间带来了一点亮。
“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深市那边的客户拿着废钢走人,那个姓罗的也拿到汇票了,明面看,这桩事情已经解决了,只剩下这两个杂碎,断了三根肋骨,嘴还是挺紧,不肯说。”
青年进来,立刻有个五大三粗的寸头过来,低眉顺目,把事情交代清楚。
他们做废钢生意,本来就是刀尖舔血,没想到出现了贪心的叛徒,最近有察觉好像被条子盯上了。事情查出来,已经花最快的速度摆平,但是暗里是
不是还有人盯着,不得而知。
一想到这,寸头眼中闪过戾气,恶狠狠地抬脚,带着钢板的军靴朝着地上人的腹部又狠狠地踹过去,被青年制止了。
房间里的血腥气浓稠黏腻,青年那件白衬衫跟周遭的环境对比,简直是一种刺目的白色。制止了下属,他看也不看地上的人,只是轻巧地走到窗户边,骨节分明的手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铺天盖地的阳光顿时要冲进来,那人手腕一抖,又拦住半截。青年此刻就站在阳光下,背后却是浓重的阴影。似乎只是为了感受了一下秋风,随后漫不经心般开口:
“陈斯,我听说你媳妇要生了。你都三十二了,这么多年光棍,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我想,你也希望她在最好的医院顺利生产,母子平安……是吧?”
慵懒的嗓音,仿佛在说明天是个好天气。
“呜!呜呜呜——”
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突然睁开眼开始剧烈的挣扎。
“把他嘴上的布拿下来吧,看来我们的好兄弟有话要说。”
无机质的眼睛从来没有半点变化,青年还是穿着那件白衬衫,举手投足,说不出的矜贵漠然,这一句之后,就朝着门外走去。只是想到什么,又对旁边阴影里被捆着的另一个人看过去,突然笑起来。
“童二爷,现在没你什么事儿了,您回厨房吧。哦,对了,我预定了一条江团,还是得麻烦你催催厨房,不然……我
的客人要不高兴了!”
信手拿起门边吧台上的酒精布擦擦手,说最后半句的时候似乎想到什么人,戾气转眼温淡几分,转眼,来人又变成了那个腼腆干净的阳光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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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这两位是?”
“我老公。遇到了,大家索性一起吃饭。放心,我们不白吃你的。他两的另算,从我老公私房钱里出。”一边童秀琴笑眯眯地回答。
罗文成:“???”他的……私房钱???
“好,没事。”
徐夏跟罗文城聊了一会儿,门被再次打开,是去而复返的江连宇。后者笑嘻嘻地回来,直接搬着凳子挤开江楼,做到徐夏身边来。
“阿姐,我想跟你坐一起。”
“行行行,你坐你坐。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江楼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怎么就那么粘徐夏,不过今天江连宇付钱,他最大,因此江楼是乖乖让座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不知哪儿来的危险气息,让他后背的汗毛几乎是在起身的一瞬间倒竖起来。
什么鬼?
江楼抖抖肩膀,连忙四下查看。
可是看了一圈,周围的人都是再正常不过,又觉得自己是精神过敏,搓了搓胳膊,转眼是抛到脑后。
江团上来的很快,是做的川菜口味,端上来的时候,香味直接就钻进众人的鼻腔。徐夏闻着都感觉饿了。
“这里的大厨的拿手菜,阿姐,你尝尝。江团的刺很少,肉也很嫩的。
”
鱼端上来,江连宇夹了一块送到徐夏碗里,当然,用的是公筷,很体贴。
一边罗文成看着这边,眼珠子咕噜噜转两圈,顿时觉得有点意思。暂时也忘记自己私房钱被发现的事情,捅了捅童秀芹地胳膊,示意问那边什么情况。
童秀芹正生气他藏私房钱,怎么可能会说,直接撒开胳膊,权当看不见。
罗文成八卦的心顿时被扫兴,又想起旁边自己新交的好朋友,忍不住开口八卦。
“依据我多年的情况,老张,我敢肯定那边绝对有情况!听说现在不少同志有喜欢姐姐的倾向,我一直以为是传闻呢,现在看来,还真行。不是我说,我刚才可看见你一直盯着人女同志看呢。喜欢她?不是兄弟不够义气啊,我可告诉你,人家现在正好单身,你要是想追,也赶紧的,抓住机会!”
追女孩是一门艺术,罗文城自认自己颇有心得,不会输给对面一个学生模样的毛头小子,窜唆着自己的好友张三,说要给他当军师,越说越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包厢的温度已经开始急速下降,无端让人觉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奇怪,这天儿怎么越来越冷了?”
一个桌子,只有江楼是在认真吃饭的,一条江团,大半在他肚子里。吃着吃着,忍不住搓搓胳膊,寻思着怎么在房间里也能感觉到秋天降温得这么厉害。
而就在这会儿,门外又有人带着人浩浩汤汤地
经过,路过徐夏等人的包间,为首的人突然停住脚,看向这边。
“徐夏?”
轻轻浅浅一声低呼,似乎带着惊讶。众人跟随停下来,随后有人却转而怒气冲冲,闯进包间:
“嫂子,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另一边,江连宇正从江楼的筷子下抢到江团剩下的最好一块肉,剔除鱼刺,送到徐夏碗里。
“阿姐,你尝尝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