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无奈和包容的话语。徐夏最后渐渐哭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她睡着,旁边一直搂着她的醉酒青年却是在某一个瞬间睁开眼。那双因为醉意而朦胧的眼,此刻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潮气,清明如外面的月色。
身边的徐夏动了动,皱着眉头,似乎就连睡梦中都不大安稳。他打量着小妻子那昳丽的脸颊。这会儿月色入户,徐夏的脸被照的有一种清透的白嫩,他甚至能看见她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伸手把这会儿还拧着眉头的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这才沉沉睡去。两人就这样相拥到天明。
第二天徐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动动身子,身边的顾思明放开她。她一怔愣,“你没上班?”
顾思明从下面的乡镇回来之后就一直很忙。洪水是退了,但是灾后的重建工作却不是那么一蹴而就的。徐夏出门之前的几天,他几乎是住在办公室里。
徐夏没想到今天一早,竟然还能看见他。
“恩。今天老太太回京市,下午要去送她。”
婆婆要走了?
徐夏听到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自己的店里太忙了,婆婆那边,她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有过去几次,但是每次都呆不长。婆婆后来看出来了,就让她没事儿别过来,顾思明过去就行。这一转眼已经是两个月了。
“行,那我今天下午跟你一起去。”
婆婆善解人意,但是徐夏不好太过得寸进
尺。下午还是要去送送老太太的。
“恩。”
顾思明没多说什么,点点头。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徐夏却是想到两人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孕激素的作用,她还真有些泄气。
对,还有怀孕的事情。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徐夏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皱。
小说里,她这一世是被气到流产大出血死的。
孩子……
重活一世,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再次怀孕,这是完完全全意料之外的事情。看着身边忙活着准备起床的顾思明,徐夏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似乎是见她面有愁容,顾思明一边换衣服,一边转身问她:“怎么了?”
张张嘴,徐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没事。起猛了,有点晕。”
“恩。歇一会儿再起吧。”他等会儿先去供销社拎点东西。
正说着,小房间,儿子的哭声传来,显然是也醒了。顾思明自然地理好衣服,去抱儿子。
主卧的门没有关,徐夏可以看到他娴熟的抱着儿子,又进厨房去给孩子冲奶粉。她越发纠结。
不可否认,在很多事情上,顾思明是个很好的队友——孩子会带,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他洗碗,扫地,收拾桌椅,只有有时间他都是会干活的。算是眼里有活的那一类人。
徐夏揉了揉发紧的眉心,身上有些卸力。
算了,不管怎么说,怀孕的事情,她还是打算开口告诉他。
“早饭吃什么?”
走进儿子房间,
她问那边忙着给儿子换衣服的青年。
“随便做点吧。等会儿我早点去供销社。去晚了,有些东西估计就没有了。”
“好。”
徐夏点点头,进厨房。
起锅烧水,红薯切了送进锅里,扔下一把小米,又蒸了两个刀切馒头,一叠咸菜,一叠鬼子姜。
她是打算吃早饭之后把怀孕的事情认真跟顾思明商量一下。
“请问,是顾思明同志家吗?”
正思考着,大清早的就有人来敲门。一个穿着格纹大褂的陌生婶子出现在家门前,脸上带着焦急。
“是,怎么了?”
“是这样。有个叫赵安然的同志叫我过来找你们。她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
赵安然?
听到这个名字,徐夏心里顿时不适,皱眉。而另一边,本来在房间里的人,这个时候却跑出来。
“怎么了,很严重吗?”
“严重倒是不严重,就是擦破了一点皮。但是就是她怀孕了。所以……”
那婶子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朝着徐夏看过来。显然是带着打量徐夏的脸色。
一个女人怀孕了,第一时间找的却是一个有妻子的男人,这难免不让别人多想。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等会儿就去看看她。”
顾思明很快回答。
“好嘞。那我先走了。”
婶子说完就脚底抹油地溜走,显然也发现这会儿气氛很不对。
人走之后,顾思明很快抱着孩子进屋,一边把儿子放在床边,一边很快地嘱咐徐夏。
“早饭我就不在家里吃了。我去医院一趟。供销社那边你辛苦过去一趟,给妈买点东西。我回来以后跟你一起去车站。”
一听说赵安然出事,顾思明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准备离开。却发现,自己的妻子一直都没有吭声。
“徐夏?”
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站在不远处,低着头的妻子。
徐夏低着头,站在那里,脸上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够看清楚的苦笑。
还是来了。
无论怎么躲开,绕过跟顾思明的矛盾,可是有些东西,就算她选择逃避,命运总是会把这件事情推到她的眼睛前面,容不得她不做出选择。
“不能不去吗?”
半晌之后,她看着对面的男人,抬头,轻轻说出了这句话。
“大嫂现在被关着,她怀孕了,徐夏,你不用想太多。”
徐夏对于赵安然的敌意,顾思明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更何况,赵安然救过他。
顾思明毫不迟疑地话语让记忆里的梦境翻涌上来。一次又一次,她永远看着眼前的丈夫去选择别的女人。
徐夏深呼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我说,我也怀孕了呢?”原本打算在吃过早饭之后,平静宣布的消息,最终不得不被她用这种近乎是威胁的语气说出来。
“什么?”对面青年的脸上出现一秒的怔楞,紧跟着想到什么,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你明知道不可能。
之前我们说好不要二胎,一直都有措施。我说过,徐夏,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只是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