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设计的赵春兰吗?
并没有。
赵春兰是被自己对他人的轻慢给作茧自缚的!
徐夏醒来之后,对于今天这场闹剧的处理,当然不会跟梦里一样。得到的信息不一样,处理的方式自然不同。
梦境里她是先解救出童秀琴,后来跟顾思明因为菜谱吵架闹离婚,最后才处理了罗老太偷菜谱带来的后果。
这一世,有了前世的信息,她选择,直接一石二鸟,同时解救童秀琴并出其不意地解决赵春兰!
罗文礼就站在那里,赵春兰答应帮忙,本该认识,但她不认识。因为从一开始就是骗局。罗文礼不过是她用来操纵罗老太替她办事的软肋。
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罗文礼一出现,罗老太的注意从童秀琴转移到自己儿子这边,成功为童秀芹结尾。罗老太以为赵春兰把儿子保释出来了,第一眼是感激。但是赵春兰没有认出罗文礼。这才会错过之后罗老太谋求确认的眼神,让罗老太认为她要毁约,再来她举报罗老太偷窃,赵春兰又那儿子威胁,成了压死罗老太的最后一根稻草。
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人!
至于顾思明,从一开始,徐夏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人乖乖呆在了人群里,好好认清自己大嫂的真面目!
金丝眼镜地青年这会儿好好站在自己身边,直到此刻,焦头烂额的罗文城才匆匆赶到。然而,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
看着他被带走的老娘和徐
夏的大嫂,罗文城脸上的愤怒都没处安放了,只能变成茫然的空白。
什么……情况?
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吧?
大圆脸上,罗文城两个细缝眼睛这会儿因为震惊都瞪成绿豆大了,可见其有多惊讶。
因为计划圆满,徐夏的心情颇好。懒得跟罗文成计较,反而是看了看不远处的童秀芹,语重心长地拍拍自家合伙人的肩膀。
“你自求多福。”
被自己的婆婆欺骗金钱和感情,梦境里的童秀芹的愤怒,现在也不会少分毫。这是罗文成夫妻两的课题,需要自己修学分。
至于她,徐夏看着从刚才就一直不吭声的,目前还属于自己的丈夫,徐夏嗤笑一声。等两人到家,打开电灯,她站在客厅,审视着对面的青年,开口。
“现在您可以解释一下了吗?为什么拒绝调任?”
没错,之前让顾思明闭嘴,放任她全心全意处理赵春兰和罗老太的一句话,徐夏在下车前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为什么拒绝南市的调任。
最搞笑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是因为她,顾思明才拒绝调任的?
徐夏很不理解。
在所有人眼里,她是个无理取闹,踩了狗屎运才找到顾思明这么个有前途的好老公的。可是,吵归吵,闹归闹,徐夏觉得自己担不起一个阻挡他人前途的名头。
“如果你觉得我阻挡了你的前途,顾思明,不如我们离……”
“你都不想我吗?”
一句为出口的话,
突然被人打断。听到的语言让徐夏睁大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刚才是幻听了吗?
这是一个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闷葫芦能说出口的?
徐夏高速运转的大脑有些卡壳。
但是显然,有人并不满意她的怔楞。
“可是我很想你。”
宛若叹气的语调,矜贵如玉的人上前一步,边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微微拢到耳后。微凉的指尖让徐夏终于回神。她突然整个人一个用力,把比她高不少的青年压在墙壁,随后借着灯光,终于看到了青年那眼镜背后,有些陀红的面孔。
红得不正常的脸。
“你喝酒了?”
徐夏皱眉。
因为沉默,车子是她开回家的。顾思明坐在副驾驶,她一直没有注意对方的状态。直到此刻。
“恩。去派出所叫人的时候他们在开联谊会,被劝了一杯。”
老汪没到所里就被徐夏拦住拉回小吃店,后面架着赵春兰走的大盖帽是后来汪叔让顾思明去叫来的。顾思明酒精过敏根本不能喝酒。那么快的把人带来,显然喝酒是为了不浪费时间。
顾思明醉了,这是徐夏没想到的。
更没想到的是,醉了的顾思明跟平日里判若两人,徐夏根本招架不住。
被扣在墙壁,徐夏还在恍神,转眼天旋地转,后背传来石灰的凉冷。刚才还被她扣着的人,一把反客为主。
“你还没回答我。”
绀青凤眼漆黑深沉,在老式钨丝灯泡下面,像是幽冷青碧的
潭水,永远深不见底——如果不是此刻说话,谁都看不出来顾思明醉了。
“恩?”
似乎是因为没有等到她的回答,青年渐渐露出不耐。欺身又上前一步。
被人禁锢,隔着薄薄的丝绵衬衫,在这个早晚凉的夏季末尾,徐夏能感到青年身上的体温,却在此刻对上顾思明的双眼的时候有些恍然。
是错觉吗?
宛若玉质瓷胎的面容,眼底有锐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像是路边的蒲草,哪怕踩进泥地,也会在下一场春雨里野蛮生长的生命力。
等不到她的回答就要刨根究底的人。此刻的顾思明,比平日里那个矜贵清冷,冷静自持的丈夫反而更像是她当年在甜水村一见钟情的桀骜知青。
在南市有想他吗?
说没有显得过分虚假。可说有的话,有什么意义吗?
所有人都认为她挡了他的路,所有人都觉得是她高攀了他。觉得她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嫁给的他。
说想念有用吗?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可是,等触及那双长眸,看着倒映在那双眼睛里的自己。她又觉得说不出口。可难过是真,委屈也是真,眼眶就是这个时候红的。
“有那么难过吗?”
眼前的丈夫有难得的温情。下巴被人扣着,有人笨拙地在擦她眼角的泪花。最后越擦越多,实在是擦不掉了,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眼帘,夹杂着些许手足无措的叹惋。
“你要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