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同志的话在瞬间让对面矜贵清冷的青年皱起了眉头,徐夏在旁边看个分明,现在没什么好争执的了,她这才打开车门,慢悠悠地从车子里出来。
“满意了?”
冷哼一声,她把车门重新关上。从来都认为她只会无理取闹,这件事的本质是顾思明对她的偏见。
赵春兰做什么都是好的,她做什么都是错?她才不服气!
“额,你们这是……?”
原本正在心痛街尾的爱珍同志,老汪现在才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疑惑发问。
停顿半晌的青年伸手捏了捏眉心,半晌之后清冷的凤眸再看一眼自己的小妻子,才转回老汪同志。
“汪叔,您刚才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给您送业绩?”
赵春兰跟徐夏两家小店,在顾思明的心里,这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直到刚才,他终于听出了不对。
“这……”
老汪看看这个大院最有前途的年轻人,再看看旁边的徐夏,结合刚才两人的对话。老邢警出身的他一下回过味来。
“你不知道?发大水的时候,你媳妇可是咱们这片区的文明商家。她有先见之明优先囤了一批物资,其余人都没有。等出事的时候,她又是第一个响应号召,把物资拿出来以市场价卖给周围群众,保障了民生,很了不起的!这么聪明的媳妇,不是我说,小顾啊,人家根本不用你之前特地过来打招呼,要我照顾。”
“你媳妇不仅仅不需要我照
应,反而还照应了我呢……”
至于后面,想起发大水那会儿自己三天两头来徐夏这里领人,老汪觉得,徐夏带给他的这种“幸福的烦恼”不必多言。
反正,徐夏就是好就是了!顾思明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他的福气。
因此老汪也不明白,这么好的媳妇,小顾还在这里吵什么。
老婆明事理,做什么,当然都要支持啊!
“小顾啊,以己度人是你不对,管中窥豹叔也就不说你了!你自己好好反省,跟人小夏好好道歉!”
说道最后,汪叔都忍不住认真板起脸来。
徐夏的风评老汪也是听过的,当初顾思明来打招呼他也头疼过一段时间。但是这段时间徐夏的行为已经身体力行的告诉老汪,果然传言不可信。
他也检讨,以前他也是带着有色眼镜在看人小夏同志。人家分明是个好同志,很优秀的同志!
把自行车撑架打开,老汪推着自行车,非常严肃地训斥完后辈,转而看向徐夏,一张老脸再次笑成了菊花。
“小夏啊,小顾这次不对,叔帮你训他!你且千万记得,以后有事,多给咱们所年轻人机会,好不好?”
老顽童那又幸福又痛苦的模样让徐夏哭笑不得。
不过,看着在旁边被汪叔说的陷入沉思的顾思明,徐夏心里觉得解气极了,当然是好声好气的点头。
“行,听您安排!”
汪叔从前的敌意徐夏也都看得见,但是如今误会解除,徐夏不是小
气的人。
果然,徐夏这么一说,汪警官顿时眉头一松,“行,那你们忙。叔还有事,先走了!”说着脚一跨上车,迫不及待地就往街尾而去。
太好了,有了徐夏这句话,他这就联系爱珍,今晚保证跟她好好跳舞!求她不要生气了。大不了他答应学拉丁就是!
“噗嗤!”
看着汪叔火急火燎离开的背影,徐夏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恰好顾思明抬头,瞧见自家媳妇弯弯的眉眼,看着跟两个漂亮的月牙,他心中意动,忍不住上前一步。半晌之后开口。
“孩子还在王婶那,时候不早了,回家接孩子吧。”
手里攥着顾领导的车钥匙,徐夏重新看向对面的顾思明,脸上露出赞同的表情。“是不早了,是要回去接年年。”
好久没见儿子了,徐夏确实想念自家的臭小子了!
她看看天色,重新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媳妇恢复了好脸色,顾思明心里终于松了松,脸上表情也缓和下来。只是等看见徐夏坐进架势位的时候,闪过疑惑。从开着的车门侧身低头看她。
“你是不是想坐副驾驶来着,这是驾驶座。”
“哎呀,是吗,这是驾驶座?”徐夏仿佛刚发现一样,扭扭头。
“恩……”
顾思明刚想再说什么,车门这一次,却砰的一下,终于在他的面前关闭的严丝合缝。只剩下自己小妻子那张莹白的面孔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窗,那双乌楞楞的杏眼
瞧着他,且带着笑意。纯美,却又莫名的带着一丝匪气。
顾思明忍不住失神一瞬,然而在下一秒,汽车发动机轰轰作响的时候,他身体对危险的本能雷达嗡嗡作响。在他闪身离开车子的下一秒,身边的桑塔纳已经跟一把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留下的,只有一嘴的汽车尾气,和徐夏的最后一句。
“你搞错了,但,我没坐错!”自己的方向盘,就该自己掌控!不服气她的,那就滚下车去吧!
徐夏开车,然而,这车子还没走两步,车子视线里就突兀的冒出个人来。
是旁边赵春兰正好此刻赶出门,见到车子,招手。
徐夏回来搅乱了她的计划,赵春兰当然不会罢休。现在那个老太太就在她店里,赶也赶不走,睡觉还打呼,她都快要气死了。
她不好过,徐夏也别想好过!
见到顾思明的车,赵春兰眼底神色转动,心中已有一计。这不,立刻就招起手来。
“思明……”
车子停下来,脸上的愤恨一改,赵春兰眨眼又变成了那忧心焦急的好大嫂。
“你回去跟徐夏好好说,别动气。徐夏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还年轻,难免沉不住气一点。我不怪她,没关系的,她这会儿肯定也吓坏了,刚才才那么咄咄逼人。一个菜谱而已,徐夏不是物质的姑娘。”
心里准备了一万字的小作文要编排徐夏,但是说出口的全是反话。赵春兰自认了解徐夏的脾气,
知道怎么拱火。
这会儿天色暗下来,全黑的桑塔纳让人看不真切。她好歹说了一通,说的嘴巴都干了,却发现自始至终,那车里一直安静的过分。
嘴巴干的就连笑容都跟嵌在脸上似的,赵春兰终于停顿了一下,疑惑发声。
“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