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明不肯调任怎么就跟徐夏扯上关系了?
这就不得不说当初顾思明要求转业的时间点,恰恰好就是在跟徐夏打了结婚报告没多久。
以前带着板砖能追混子十里地的狠角色成了大猫咪一样,要求转业,虽然不是逃兵,但是对于顾思明当时的前途来说,还真就不算什么勇往直前。
当然,好一点的说顾思明是因为结婚了想要收心,毕竟以后不是一个人了。但是有些惜才的,并没有爱屋及乌的领导,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就是两样。
他们觉得是徐夏影响到了顾思明的发展!
童处原本是个中立派,现在也渐渐有点偏向于后者了。
徐夏是个多要强的女人,上次他见识到了。也因此,难免就会疑心在家里面对自己的丈夫的时候,徐夏是不是也是要手拿把掐,什么都要说了算。
女人控制欲太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童处的眼里闪过不赞同。
虽然跟童厂长是一个姓,但是童处可不是童厂长,需要捧着徐夏来巴结顾思明。他已经对于徐夏有些不满。
这有人对自己不满,是无能为力的事情。这是别人的三观得出的结论。徐夏此刻在店里炸细馓子,算是做前往南市的最后一道准备工作。
这是伍老托她带的,她当然不会马虎。
陆红樱给她在旁边不放心地把行囊收了一遍又一遍,这临了又想塞点包子进去,徐夏有些无奈。
“小舅妈,好啦,够啦!我是
坐火车过去,也就一天时间,吃不了这么多。”
徐夏的包裹里现在已经有了馒头和咸鸭蛋了,还有一个不锈钢的水杯,用来路上接热水喝。这些足够她一路吃到南市了,再带肉包子有些多了。
再说,肉包子太打眼了。
时下火车乱象丛生,什么人都有。有道是出门在外财不外露,肉包子虽然没那么贵重,却也是财富的一种。
虽说徐夏开的是个小吃店,肉包子不算什么稀罕的物品,买的人也有。但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可是天水一中,全县城最好的中学。这里吃饭的,都是家里的金疙瘩,算是每个家庭资源供养的最上层!
就是这样,那吃肉包的也没见谁天天来买的,除了江楼那个混不吝的,其余学生也只是偶尔才买个肉包打打牙祭。
八四年,吃肉还是件大事儿。徐夏因为去的也比较急,只买到了火车硬座。这肉包子的打眼程度更加要因此翻个倍!
徐夏好说歹说,陆红樱总算是不强求了。但还是不放心,又坐下来,当即给徐夏的内衣缝了三个兜,每个里面都塞了两百块钱。
穷家富路的,出门多带一点,总不会有错。
徐夏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小舅妈紧锁的眉头,到底是住嘴。
罢了罢了,她算起来这次算是个远门。虽说徐总上辈子早不知道出差多少次了,但是在今生,在陆红樱看来,这都是她第一次独自去这么远的
地方。
如果穿着小舅妈缝的钱能让她放心一些,徐夏也没觉得多负累。
其实说实在的,她在后世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没那么爱带现金。
后世的电子支付太过发达了,徐夏早就养成了去现金,出门在外一部手机的习惯。回到八十年代,带着大量的现金出门,还要小心捂着别给扒手看见,这一直让徐夏叫苦不迭。
因此这次去南市,她也早就把钱汇过去那边的邮局了,手里就一张电汇票。
火车是今天下午,馓子炸完了,收拾收拾,徐夏就拎着行李从小吃店直接去火车站。
甜水县没有火车站,但是好在离得也不远,就在城北往东一里地。这年头打车业务也没兴起,自己行李也没多少,徐夏准备坐公交过去转车。结果一出门,就看见了门外稳当当停下来的桑塔纳。
是顾思明。
“你怎么来了?”
小常不在,车子是顾思明自己开过来的。青年似乎在门口等了有一段时间,正和旁边的赵春兰站在车前说话,手里点着根香烟。
见到徐夏过来,他把烟掐了。伸手过来要接她的行李。
“送你过去。”
“哎,夏夏真是好福气。思明为你都跟单位借车呢。我这个大嫂这么多年出远门,你大哥都从来没有说要开车送我去哪儿过!”
从店铺买卖结束,徐夏也有日子不跟赵春兰见面了。后者最近似乎卫生所那边有什么事情,小吃店这里都不怎么管
。
当然,也可能是想管也没法管。毕竟已经半死不活了。
赵春兰今天好像心情很好,跟她说话那笑脸都要真几分。徐夏赶着出门,也懒得搭她的腔,只是把行李递给顾思明,随后上车。
顾思明随后上来,只是沉默着发动车子。等到了车站,车子停下来。
徐夏拿眼睛觑他,“怎么,我没跟你大嫂打招呼,生气了?”
陷在情绪中的女人是格外敏感的。但是没陷入情绪中的并不代表就不细心。
徐夏跟赵春兰的关系问题是显而易见的。徐夏以前跟赵春兰多好,现在就有多差。而她偏偏又是个直肠子。喜欢和讨厌是放在脸上的。
不打招呼是很无礼的。顾思明上车就一直在沉默,直到送到车站都没开口。徐夏承认自己就是不爽,这会儿拿话挤兑他。
后者下车去拿行李,徐夏瘪瘪嘴,扬了扬下巴。
管顾思明高不高兴,反正她对赵春兰的态度就这样,他爱接受不接受。
难不成为了他的面子,她又要去虚以为蛇?
重活一世,徐夏要自己先高兴。自己尽兴是第一要务,谁来了都不好使!
夫妻两个的气氛又有点僵硬。就这么一路到站台都没有多说一句。简直是到了那蚊子来了都得劈个叉的冰点。
火车进站,站台上的人都在告别。车子刚一停稳,顾思明率先上车,给徐夏把行李安顿好。直到此刻,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坐在车窗边沉默的自家媳妇
。
眼睛往下撇,连带着眼角都是微微下垂的弧度,好看是好看,就是嘴角都能挂油瓶了,还要假装自己很平静。那因此偏短的人中带着一种稚拙,让人看着难免心软。
锯了嘴的葫芦好容易要张张嘴,突然不远处有人冲过来。
“徐夏!”
来人一身汗,急匆匆的挤过来,手里拎着两罐黄桃罐头。不是别人,正是该加夜班的陆军!
“陆军?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