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冷哼一声,被徐夏明里暗里揭穿的人不仅仅没有慌张,反而,撕开那些面子,童太太比之前,嚣张有增无减!
低头转了转戒指,童太太笑道,
“你以为,你这会儿占理就够用了?”
天真!
肥腻的红嘴唇一开一合,有口红沾在她的上牙上,童太太这张嘴,切下来能有一碟子,炒菜都要比别人多两道。但,她全身上下,最满意这张嘴,因为这是她的福气。就靠这嘴,她从卖米家的闺女成了钢铁厂的厂长太太。
翠绿的桌子往上捋一捋,童太太换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教育口吻:
“就跟你这打白挨一样,姑娘,我今天便教育你,人与人之间是有壁垒的,你挨打了又怎么样,人家后面有人,你们家还不是要签和解书?这摊子,我今天便告诉你,有没有由头,我都给你封了,你连哭诉的地方也没有!”
和解?
童太太的颐和气指一瞬间全被徐夏忽略了,她只听得见这几个字。
这不可能,人没有抓紧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并不等她细想,童太太已经一声令下。
“给你脸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了。还愣着做什么,该查封就给我封!”
“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人眼看着要上前,一道声音从背后打断了这场闹剧。低沉的嗓音,金丝边的眼镜,一身全毛哔叽的中山装,来人一片乌泱泱之中,宛若孤鹤立人群,仅仅只是让人看上一眼
,就忍不住让开了路。
是顾思明。
当看见自家老公出现,徐夏半点眉头没解开,反而皱的更深了。
他来干什么?
来看自己的笑话的吗?
相比较徐夏这个亲亲媳妇的冷淡,一边的童太太相反,却跟看到了大白菜的猪一样,立刻迎上去:“顾同志,你来了,快快快,给顾同志倒茶!”
“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对面从来没施舍他一个眼神的自家媳妇,顾思明又开口问了一遍。
“哎哟,小事。这个摊贩卫生不达标,我们在关停要她整……”
“看着挺香的,我可以买一份吗?”
童太太还没解释完呢,顾思明突然突然问。
四周顿静,针落可闻。
徐夏没吭声,只当眼前两人不存在,继续炸她的春卷,摊她的春卷皮。一张脸被火气熏的红扑扑的,云蒸霞蔚。
但是,顾思明只用了一句话,那童太太却已经不敢在轻举妄动了。不敢查封,却也不敢顾思明真吃徐夏的东西,万一这卖茶女因为对她怀恨在心,毒死她请来的贵人怎么办!
“呵呵,顾同志,要不要这样,咱们先参观一圈再决定吃什么?前面的美食还有很多。春卷也不止这家。”
童太太打得什么小九九顾思明眼睛一瞥就知道。工作性质决定说话方式,他虽然不大爱参与这些,但是心如明镜。
本来就是为自家媳妇解围,现在围解了,吃不吃得到春卷也没那么重要了,说着,也就顺着童太
太往前走。
别说,他真不是一个人来得,身后乌泱泱一片工作人员,虽然他不说话,但是自然有人替他说,替他问。
童太太忙前忙后,忙得脚不沾地,却再也没法再靠近顾思明分毫。
临了走到卖茶叶的摊位,顾思明坐在那里喝茶,有人便凑上来,大马金刀地坐到他身旁,没一秒,却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顾思明,你也有今天!”
此人站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之前在医院给顾思明资料的兵哥江楼。
找顾思明本来是喝酒的,临了却被拉到庙会上来,本来江楼一万个不愿意。
但是现在,不,他错了,他反省。
主席说了错误和挫折教训我们,使我们比较地从命起来。江楼觉着,挫折和错误是教育他一些,让他比较不错的看了一场大戏起来!
江楼看着他那些这会儿把童太太支使的团团转的属下,忍不住拍大腿。就为了媳妇能继续卖春卷,顾思明连围魏救赵的手段都用出来了!
高!
真是高啊!
杀鸡用牛刀!
对于此等发疯之人,顾思明并不理会。江楼却不是能闲下来的主,见顾思明不理他,他便自己跑到徐夏摊位前。
“来三份春卷,要现炸的。”
徐夏瞥见来人,眼风都没再给一丝,只当没听到。
哟,真是个小辣椒啊!
江楼见徐夏不理他,顿时还来劲了。笑道:“嫂子,你不能这样。虽然咱们第一次见面,但论交情你还得感谢我
呢,打你那几个无赖的资料还是我查的!”
江楼上前邀功,却不曾想,听了这句,徐夏筷子一挑,顿时不少滚热的油就朝着江楼飞来。
“诶,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
江楼赶忙闪开,有些恼了。
恩将仇报?
她分明是在以德报怨!几个油星就是仇了?她不把油锅扔他就算不错了!
“滚!”
徐夏这样蛮横,江楼半点没讨到好,等到顾思明来,他巴巴上前告状。
“都红了你看,拿油烫我哩!”
顾思明瞭了一眼,同样回了一个字。
“该!”
江楼:???
撇开江楼,顾思明走到徐夏摊前,徐夏不看他,他也不说话。憋了好半天才道:“给我一份春卷吧。”
“没有,我这春卷只买给人吃,不卖给攀权附贵的无耻混蛋!”
顾思明走后,徐夏对于厂长太太之前的话已经回过味来。
姓童的说打她和大婶的人已经被放出来了,但是她根本没有签谅解书。而唯一一个可以代替她签的,只有顾思明。
她拒绝卖春卷,男人又回了沉默,但是江楼觉得自己被误伤了,大声辩解:“那你为什么不卖给我,我不是这种人!”
徐夏虚虚抬了一眼,把炸好的春卷放到锅边的架子沥油,冷笑:“你是帮凶!”
铁丝扎的架子到处都是尖头棱角,顾思明看着徐夏细嫩的手在铁丝边挥过来挥过去,按下直跳的眉心,声音却依旧寡淡:“你好好说。”
这话却打开了徐夏
愤怒的闸门,好好说?好,那她就好好说!
“我问你,是不是你代替我签的谅解书,放掉了打我的那三个无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