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电报,她脸上露出笑容,外面的天空被火烧的云彩染红,金色的阳光映在徐夏脸上,一路穿梭,不时能听到树上的鸟鸣。
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在徐夏眼里,那简直就是世界美好,万物可爱。可另一边,正在会议室开会的顾思明,已经接连打了无数喷嚏。搞得一边的大领导都忍不住关心起来,让自己最器重的左膀右臂要不要休息一下,顾思明也没拒绝。
这会开得肯定不止一时半会儿,他今天没吃午饭,这会开的又饿又困。大领导是个好领导,但是人上了年纪,难免就话多,会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底下人也不敢说什么。但是他今天不能一直陪着等。
家里眼看棋差一步,他得回去落子。
前几天跟下属同事出差,车上的时候一直听下属抱怨,说自从媳妇有了孩子,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他想同个房,都必须一直跟孩子抢注意力。他虽没加入聊天,但是有自查的。
然后就发现,自家情况也不遑多让。
“阿嚏!”
又打了一个喷嚏,顾思明皱眉,揉了揉鼻子,有些奇怪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感冒了?
出门小常已经等在门口了。见他出来,站起来问他:
“这么早就结束了?”
顾思明摇摇头,想起来,问:“机要室电报要到了吗?”
中午临时要开会,顾思明干脆让小常自己去电报室把电报拿走。这会儿想起来问,结果小常摇头,
但是脸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顾思明疑惑。
小常看了看周围,把自家上司拉到一边,憋了好久,四下看着无人,终于脸色通红的问:
“那个,您真的有个白月光吗?”
还是怀孕八个月,打电报让您离婚的白月光!
“恩?”
顾思明没回过神。
小常看着眼前上司的脸,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家上司竟然会乱搞男女关系!
天知道,小常在机要室门口看见领导夫人正在那里痛哭的时候,他是怎么样的震惊。
他是个好孩子,十七岁的时候就在顾思明手下当警卫员。顾思明退伍调岗之后,他跟着出来做了秘书。
在小常眼里,自家的上司,永远都是很难接近,性情极冷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会乱搞男女关系!
在顾思明的目光之中,小常咬咬牙,最终还是闭眼赌咒道:
“您放心,就算您乱搞男女关系,您对我的恩情我不会忘,无论您去哪儿,我都跟您到哪!”
他不是刚进社会的愣头青,人没有完人,他是知道的。不管领导私德如何,对他好是真的。
做人不能随波逐流,更不能忘恩负义!
秘书一副视死如归,面如死灰的模样,这让顾思明石子儿青的眼越发的沉了。
“说清楚。”
三个字,却有千钧。那石子儿青的眼中的目光,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小常身上,他终于是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吞吞吐吐。
“我刚才在机要室看到夫人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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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夏拎着电报刚出县委大门,让开旁边一辆路过的军绿皮卡,脸上满是胜利的笑容。透着光,看着信封里的纸张,笑容咧开到了嘴角。然而,她刚把信放回怀里,突然腰上一重,直接连信带人直接拉到了旁边。力道之大,几乎让她当场飙泪。她回头,看到来势汹汹的男人,却是傻眼
“你怎么在这?”
这会儿分明还没到下班时间!
然而,男人并没有回她,反而先发制人,开口反问:
“白月光怀胎八个月?”
“发电报强迫离婚?”
“孩子还小不能离?”
每说一个字,周围的空气都要冷上三分。一个字一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跟挤牙膏一样挤出来的。
看着男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眸,徐夏哪儿不知道这是东窗事发了。脚底抹油,立刻就要跑。
“年年还在王婶那边,我还要去接孩子,先走……”
说着,就要跑。
然而,顾思明怎么可能给她机会。长臂一揽,直接掐住自家媳妇儿的细腰。两人几乎脸贴脸。
“想跑?怎么,担心我家暴你?”
每一个字,听得徐夏的太阳穴直跳。那会儿她分明没看到他,他怎么知道她说了什么?
此刻距离顾思明的距离极近,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她甚至能看见那双眼睛此刻已经逐渐发深,像是深潭沥青,幽深悬溺。
知道顾思明这是动真火了。
但是又怎么样?
逃跑没成,被这么没尊严的扣在旁边
,徐夏干脆也破罐破摔起来。
他凭什么生气?明明不对在先的是他!
干脆脚步一停,也不跑了,冷笑:
“怎么,我说错了吗?”
怀胎八个月的白月光,要离婚,故事是现编的,却也是半真半假,不然怎么那么容易取信于人。
更何况,这几个,哪个字是假?
死命甩开顾思明掐着她腰的手,徐夏咬牙,指尖一挑,冷眼瞧他。
“有几个字是错的,你说?”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下,轮到顾思明皱眉了。
那手跟钢筋一样禁锢着她的腰,徐夏把他手上的皮都拧红了,都不见男人让一毫,仿佛这是他的所有物!双重的压力,外加这么多人看着,她是绝不肯大闹的。
不要闹,她不能闹的,不能毁了自己贤妻良母的形象,要闹也得等回家!
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可不自觉声音都是颤的。绞着手腕的金镯子,她讥笑,低声喝骂:
“我怎么不知道?思明哥?呵!除了你的相好,谁会这么不要脸,这么称呼别人的老公!”
空气一瞬安静了。
那短暂的沉默,徐夏趁机呼吸了一口空气。不知处的冷风,一下冷却了她因为想哭而发热的鼻间。
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腾出一只手,努力想要把自己的眼泪扇回去,下巴却突然被人抬起。
单位的门边刷的是纯白的腻子,黑字,再有一朵红色布花绑在中间。
徐夏没再这个门前站着之前,顾思明总觉得
这扇门上那朵红花灰蒙蒙的,有些多余了。
黑白极好,莫名一点红色,突兀乏味。
可是,当自家媳妇的下巴被他就这么抬着,露出那双眼。往日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透着一圈薄红的时候,顾思明的视线仿佛被烫了一下,他几乎是立刻缩回手。
搁在徐夏腰上的手,大拇指的指甲忍不住掐着食指的指腹拧了一下,这才堪堪回神。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