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揪着陈家兴,但凌厉的目光却注视着沈晓梅。
沈晓梅回怼,“陈家河,你凭什么骂我?用你们一个脸盆怎么了?我赔你10个,我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气,我看那个女人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要说嚣张跋扈,真没人比得过你。”
陈家河愤怒地说完,跑出去找人。
他在家门口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林夏和虎子的身影。
昨晚虽然下了点薄雪,但早上大家各扫门前雪,勤快的人连大路扫了,加上早晨挑水的人多,想顺着脚印找人都没办法。
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也担心地跑了出来,要跟着他找人。
陈家河说道,“外公外婆,前面有雪,你们别管了,我去找,你们去屋里待着吧,别摔跤了。”
“夏夏会不会带着虎子去她娘家了?”
经外婆如此一提醒,陈家河应声,“我去林家看看。”
陈家河一路几乎是小跑到村西头的。
今天村里依旧有人杀猪,他走在路上能听到猪叫声。
想起昨天早上林夏被杀猪的场面吓得往他身后缩的情形,他更加担心。
怕她和虎子出去又碰到血腥的画面………还有那个王大壮。
他忘不了王大壮看她时,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陈家河跑到林家时,刘桂英正一个人在门口扫雪。
刘桂英看到陈家河急匆匆地跑来,忙问,“家河,你怎么来了?”
“妈,夏夏来过吗?”陈家河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没来啊。”刘桂英神色一惊,“咋了?夏夏不在家吗?”
“她带着虎子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
这时刚睡醒披着棉袄起来上茅房的林二福,听到大门口的说话声,走了出来,听到陈家河的话,也是吓了一跳,“侄女婿,你说啥?夏夏不见了?”
“嗯。”
“咋回事啊?是不是你们家欺负她了?”
林二福听到这个消息,比刘桂英还急,“我跟你说啊,我侄女才嫁到你们家,她要是在你家不见了,你得负责任,我们要管你要人的。”
那丫头从回到村里,就一脸不情愿,嫁陈家河的时候也是木木的,这突然不见了,人不得不乱想。
“还有,你答应我们的事,你也不能反悔。”
这才是重点。
他们一家的工作还没着落呢。
“她既然没来家里,我再去别处找找。”陈家河懒得搭理林二福,他朝刘桂英说道,“妈,你别担心,夏夏应该带着虎子出去玩了,我这就去找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吧。”刘桂英放下了扫帚,也想去找人。
“妈,你别去了,我去我家邻居那问问,找到了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陈家河无功而返。
又快步回到了家,接连问了好几家邻居,都没见过他。
去了二楞家,也没人,二楞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二楞每天天一亮一乱跑,家里人也不打算找他。
下了雪后,村民们都猫在家里没人出来。
外面除了狗吠声,再没有人烟。
陈家河打算骑自行车去镇上,看看林夏有没有带虎子去镇上买东西。
家里的自行车许久不用,掉了链,陈家河在装链子,陈家兴趁机在旁边聒噪,“哥,我就说那个女人嫁给你没那么单纯,就算她打算跟你在一起,那也不可能给虎子当后妈啊,她才20岁,虎子已经5岁了,她能接受一嫁过来就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吗?我估计呀,她把虎子带出去扔了,再一个人跑回来,这样就不用当后妈了。”
“家兴,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真是信口开河。”
周老爷子气得用烟拐敲他。
陈家兴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根本刹不住车,
“外公,我没有胡说八道,林夏在海城什么风评,你们根本不知道。她是晓梅以前的侄女,晓梅还能骗我们吗?她心肠又坏又蠢,小时候经常干坏事,沈家人都不喜欢她,要不然她好歹在沈家生活了20年,怎么可能亲生女儿一找回来,就把她送回到农村?连之前给她安排的工作都收回去了,可见她有多讨人嫌。”
“家兴,你闭嘴吧。”
自行车链子生锈,一时半会还装不上,加上被陈家兴吵得脑子疼,陈家河愤怒地将链子扔到了地上。
“家河,你别骑自行车了,路上滑,骑车怪危险的,你走着去找,早上应该没人去镇上,可能会有脚印。”
“那我走了。”
陈家河放弃了自行车,跑出了门。
周老太太和周老爷子不放心,站在门口大声喊着虎子。
在这个通讯靠吼的年代,一到饭点,村里就有大人站在门口,喊小孩吃饭。
大家伙的嗓门可是都练出来了。
周老太太站在门口的土堆上,一遍一遍的大声喊着虎子和林夏的名字,听到的却只有自己的回声。
陈家河一口气跑到了通往镇子的大路上,然后开始找脚印。
通往镇上的公路,雪上面一个脚印都没有,根本没走过人。
他一下没了主意,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往镇上走。
站在公路边,望着白茫茫的山,心急如焚。
正在他焦躁不安之时,
突然,余光不经意看到远处的山坡上,移动着两道人影。
不,是三个。
中间还夹着个小小的身影。
陈家河心下一动,定睛查看,远远地从身形和走姿中,大概认出了他们。
是那三个不省心的。
他的心蓦地松了口气。
弯身撑着膝盖深呼吸。
他穿得并不厚,此时却感觉自己的里衣都汗湿了。
他站直身子,沉着脸望着远处的山坡,等他们下来。
远远的,他看到最前面那道娇小的身影,脚下一滑.......
他的心也跟着一紧。
幸好旁边那只小小的身影扶住了她。
陈家河看着那一幕,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
意识到自己嘴角上扬,他立刻又绷住了俊脸。
双手背后作威严状。
像极了抓坏学生的教导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