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金锋这么说,周围的女兵都露出感动之色。
被围在渝关城这段时间,虽然女兵们的抵抗态度很坚决,但是依旧有不少人在心里犯嘀咕。
之所以坚决抵抗,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她们经历过大蟒坡难民营,知道沦为俘虏的下场有多惨,所以她们宁愿战死,也不愿意再次被俘虏。
被困在冰天雪地的渝关城,有不少女兵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觉得她们被金锋抛弃了。
但是当看到金色烟花,看到绣着金字的帅旗,看到金锋本人亲至,女兵心中的顾虑和委屈全都消散了!
原来金先生并没有抛弃她们!
金川到渝关城那么远,而镇远一号传信回去没多少天,金先生就带人来了,肯定是收到信的第一时间就带人来了,要不然来不了这么快。⑧①ZW.????m
重生之后,这是金锋第一次来渝关城。
安抚好女兵们之后,金锋往下边看了一眼,结果却看到偌大的渝关城空荡荡的,只有一排房子,其他地方都是空地。
“难道渝关城之前没有房屋?”
金锋心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一座城池怎么可能只有一座屋子?
“先生,我们的弹药不够,为投石车准备的石头也砸光了,刘将军就让大家把城里的房子拆了给投石车用。”
田先生看到金锋眼中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金锋这才发现空地上有不少地基的痕迹,说明之前上面是有房子的。
只不过镖师拆屋子时,能搬走的都搬走了,地基不太明显,金锋刚才没有看到。
刚才上来的时候,金锋就发现城墙上没有瓮城楼,上来的楼梯也没有扶手,金锋还以为渝关城的城墙本来就这样,现在听田先生这么说,金锋才明白,原来瓮城楼和扶手也被拆掉给投石车砸出去了!
看到尸山的时候,金锋就知道战斗肯定非常激烈,但是没想到激烈到这种程度。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镖师所剩无几,女兵数量稍微多一点,但是几乎个个带伤,脸上也乌漆嘛黑的,如果不是制服款式不一样,金锋都很难分辨出来她们是男兵还是女兵!
“诸位,辛苦了!”
金锋动情地冲着镖师和女兵行了个军礼!
女兵们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情绪,这下子再也压抑不住了。
给金锋回礼的时候,不少女兵都忍不住流下泪水。
虽然她们经受住了战火的考验,成了合格的战士,但是绝大多数女兵都只有十几岁,按照金锋前世的标准,都还是没有完全成年的姑娘。
如果母亲有本事,可能还会给她们举行一场隆重的成人礼。
可是现在,她们没有成人礼,只有战火和生死,以及狰狞的敌人!
想到这里,金锋心中很不是滋味。
“老孟,抽调三百人过来换防,让姑娘们休息一下!”
金锋转头吩咐道:“铁锤,传信让所有军医尽快进城,救治伤员!”
虽然晋蛮联军已经投降,但是金锋也不敢大意。
“是!”
孟天海和铁锤躬身应命,各自去安排人传达金锋的命令。
“老田,阵亡的兄弟安置在哪里?”金锋转头看着田先生,沉声问道。
“安置在伤兵营!”
老田指着城内唯一的一排房子:“我带先生过去!”
跟着老田走进伤兵营,金锋第一眼就看到秦飞靠着墙坐在稻草上,怀里抱着一个炸药包。
在他身旁,还有一个点燃的火把。
“老秦,你疯啦,抱着炸药包干什么,还离火把那么近?”
铁锤飞快地跑过去,一把抢走秦飞怀里的炸药包,然后又让人把火把扔了出去:“大白天的你还点个火把!你想死自己去死,别连累先生!”
要是不小心把炸药包点燃了,屋子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跑出去。
秦飞没有搭理铁锤,而是挣扎着起身,想给金锋行礼。
但是腰间有伤,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反而痛得冷汗直流。
“秦飞,你慢点,别把腰上的伤口挣裂了!”
田先生赶紧上去按住秦飞,语气中满是责怪,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出来,他这是在替秦飞给金锋解释。
“行了,老秦,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先生,他不是喜欢见怪的人,你别折腾了,赶紧躺好,别真把伤口崩开了,军医现在都忙的要死,你就别添乱了!”
铁锤也跟着骂道。
“铁锤,你别骂秦飞了,炸药包是刘铁给他的,万一敌人打进来,他们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田先生说道:“总共两个炸药包,秦飞一个,军医姑娘们一个。”
金锋转头看向里间,果然看到两个军医从里边屋子走出来,其中一个人和秦飞一样抱着炸药包,另外一个姑娘举着火把。
“姑奶奶,您离火把远点!”
铁锤见状赶紧跑过去把炸药包拿走。
“先生,对不住,我们不知道是您来了!”
抱着炸药包的军医姑娘红着脸给金锋道歉。
刘铁刚才光忙着去支援北城墙,没有来得及派人通知伤兵营。
他们听到南城墙上有人欢呼“赢了”,但是不确定欢呼声是己方发出的,还是敌人发出的,所以一直抱着炸药包没敢放下。
“别说对不住,你们都是好样的!”
金锋冲着在场的伤员和军医姑娘,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军礼。
除了双臂都受伤的,其他伤员和军医姑娘都赶紧回礼。
“先生,阵亡的兄弟安排在里边。”
田先生指了指里间,带着金锋走过去。
里间是个大概四十多平方的通间,地上也铺着稻草,稻草上一个挨一个,全都是镖师和女兵的尸体。
好在现在是冬天,尸体没有腐烂,也没有什么异味。
金锋叹息一声,取下帽子,对着屋子里缓缓鞠了三躬。
然后沉声问道:“所有兄弟的尸首都收回来了吗?”
“有几位斥候兄弟去北边打探消息的时候被东蛮人发现了,尸首没有收回来……被东蛮人……扒了皮,吊在外边……”
田先生哆嗦着嘴唇回答。
金锋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