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这么提醒一下熊亚伟,看看他是否能避过这一劫。
毕竟,他也不是熊亚伟的父母,还能整天跟在熊亚伟的身边,时刻预防他出事?
熊亚伟点头:“记住了,兄弟。”
熊亚伟开着车离开,村民围着徐二龙,众星捧月一样围着他。
“看不出,你小子能耐了。”
“这么大的货车,你都能修好。”
“请客请客,你这么一下,就挣了五十块钱,我地里种庄稼,不知道多久才能挣着这点钱。”
徐二龙笑道:“行,我请客,明天请大家抽烟吃糖。”
村里没有小卖部,买东西,还得到几公里外的铺子去买,请客也只能等明天。
徐老太冷着脸。
明明今天该出风头的,该是徐大民,结果,却成了徐二龙。
虽然都是她的孙子,但她从小就偏袒徐大民,所有希望在徐大民的身上。
“哼,就是走了狗屎运,有什么不得了。”徐老太啐弃一句,带着徐大民徐小飞离开。
随着人群慢慢散开,徐二龙也带着徐小玲回家。
刚才的事,张金芳没有在场,她在家想办法收拾那些黄鳝。
“妈,今天哥好厉害。”一进屋,小玲就带着无比骄傲的口气,跟张金芳说。
“你哥做啥了?跟人打架?”张金芳问。
她倒是知晓,自己儿子厉害,没几人是他的对手。
徐二龙笑了起来:“妈,瞧你这说的,在你心中,你儿子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只知道跟人打架?”
“你啊,打的架少了吗?整个公社,有几个没跟你打过架?”张金芳好笑的看着儿子。
眼神中,即是宠溺,也是无奈。
“以往你把人打得鼻青眼肿,人家父母找上门来,我得替你不停的赔礼道歉。”张金芳笑。
徐二龙自嘲的笑笑。
自己以往,就是这么令人不省心吗?
其实,并非他喜欢逞强斗狠。
实在是徐大民太不成器,戴个眼镜,经常被人耻笑。
而且,读书的时候,徐大民特别喜欢跟老师告状。
男孩子嘛,非常讨厌告状这样的行径,大家私下更是针对徐大民。
而徐二龙,护短,哪能看别人针对欺负徐大民,他就常常出头,替徐大民撑腰。
大家只看见他徐二龙跟人打架,却没有想过,这背后私下的原因。
“妈,以后,我不会轻易打架了。”徐二龙跟张金芳保证。
他已经知晓,真心是喂了狗,他只会跟徐大民划清界限,更不可能再为他打架。
“你知道你长大了就好。再动不动打架,以后,看谁还敢嫁给你。”张金芳长叹一口气。
小玲不服气的道:“妈,我哥这么好,怎么没人敢嫁他?不是已经跟周娅姐定了亲吗?”
张金芳担忧:“可她已经考上大学,我怕她以后嫌弃你哥。”
“哼,考上大学,有什么了不起?我哥比大学生还厉害呢。”小玲道:“刚才我哥厉害,帮着把大货车修好了。亏得大民哥还是大学生,他都不会修。”
“是吗?”张金芳眼神亮了一下。
“那是当然,我哥还挣了五十块钱。”小玲说。
她真的真的特别的骄傲啊。
这挣着五十块钱是小事,最最关键,是二哥有本事,能修车。
小丫头已经有了新的想法:“我二哥这么有本事,说不定,就可以去修车厂当工人,到时候,能吃皇粮,有什么配不上周娅姐的。”
徐二龙失笑。
果真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对于这个世道,想得天真。
这当修理厂的工人,又脏又累,有什么好?
也就这些年,感觉当工人,是牛逼哄哄的存在,再过十几二十年,工人就是最苦最累最被人瞧不起的一批人。
至于修车这个行道,他没有考虑。
首先,你得先找个师傅,跟着学。
当学徒,又苦又累,还没工资,干着最脏的活,还得挨师傅骂。
如果,不找师傅,自己出来单干,根本行不通。
一来,开个修车铺子,需要找个合适的地方,还得准备一大笔的钱,购买各种工具和设备,他现在没这个经济。
二来,人年轻,没有在修车厂呆过,别人根本就不相信你的手艺,特别是现在这样的小县城,开个修理店,完全要靠大家的口碑相传。
“二哥,我们捉黄鳝回来了。”金牙齿和喻平,这会儿挽着裤脚,手上提着黄鳝篓子,一前一后迈进屋。
今天他们可是按着徐二龙的吩咐,一直在捉黄鳝。
“我今天还捉了一条蛇。”金牙齿指了指另一个口袋。
那是装肥料的口袋,口袋上,大大写着尿素两个大字。
“啊,”小玲吓得后退一步。
金牙齿拿着蛇,故意在小玲面前晃了晃,吓得小玲一个劲往徐二龙后面躲。
“别吓她。”徐二龙护短。
“把这蛇炖了吧。”喻平提议。
“好。”徐二龙也想吃了。
以往,这些杀蛇剐皮的事,都是他亲自动手操刀。
可现在,他懒得动了。
他莫名的,想积德。
“你们来,蛇胆给我留着。”徐二龙说。
金牙齿和喻平都笑了:“杂滴,火气大?要清热?”
徐二龙没好气的回骂一句:“火气大不正常?没火气,才不正常。”
喻平动手,很快,三下五除二,将蛇皮剥下,又挤出小指头般大小的蛇胆。
昨天喝的还剩二两酒,徐二龙把蛇胆丢进酒中,晃了晃,拿去给张金芳。
张金芳一看,连连摆手:“不,这东西,你拿开。”
“妈,你吞了。”徐二龙语气微微带点强势。
这蛇胆,吞了好。
即能清热解毒,又能祛风除湿,还能明目静心。
他自己都舍不得吃,特意留给张金芳。
在徐二龙强势要求下,张金芳捏着鼻子,喝药一般,吞了这蛇胆。
也就这年头,才有这样的野生的。
徐二龙就靠在大青石上,看着金牙齿和喻平搞蛇肉吃。
这年头,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这样做法那样做法。
就这么烧上一锅水,往灶上一搁,放几根木炭,炖一两个小时就算数。
“我先睡了啊,明早上叫我起来吃。”金牙齿含糊的交待一声。
喻平也回他家去了。
徐二龙跟着金牙齿,躺在露天坝的竹床上。
耳边是金牙齿的呼噜声,徐二龙可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