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兰带着些许忐忑走进办公室时，斜眼看到，顾雨晴翘着腿在一旁椅子上玩手机。
“来了，坐。”
陈涯笑眯眯地招呼她坐下，秦素兰受宠若惊，抚平裙子在他对面坐下了。
“作业完成度如何？”陈涯笑着双手交叉问道。
秦素兰连忙把手里的一大摞资料递过去。
“都做完了，昨天晚上熬夜赶工做出来的，有些地方可能有些……粗糙，主要时间太紧了。”
陈涯有一刹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接过那些资料认真研究起来。
秦素兰拘束地坐在原地，盯着陈涯，生怕他脸上露出不愉的表情。
盯了会儿之后，她的感想是……真他妈的帅。
不过帅归帅，秦素兰自知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有机会了。
她自己颜值平平，光看外貌就不可能够得上人家，何况人家能力还强，她早早就打消了心中想法。
灭却心头火自凉，没那些世俗欲望。
更何况……人家还有顾总。
偷眼看了看旁边高高翘起冰丝长腿的顾雨晴，秦素兰咽了口唾沫。
好长！好直！
好滑！
秦素兰有点明白为什么女同事也想跟顾总贴贴了。
虽然大家都是女孩子，但她看起来真的好香。
这么一晃神，陈涯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陈涯问她时，才慌忙回过神来。
“什么？”
“这次出国有什么收获？感受如何？”
秦素兰低头：“感受挺多的，但是……我语言表达能力不太好，说、说不太清。”
“没关系，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紧张。”
秦素兰恨不得给自己脸一巴掌。她感觉自己太没用了，她刚刚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主要感受就是……很累。”
她想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个。
这么好的被领导赏识的机会，被自己糟蹋成这样，秦素兰感觉要被自己蠢哭了。
陈涯笑着点头道：“当然，我给你布置的任务远远超过了七天应有的正常工作分量，累是肯定的。”
秦素兰感觉双眼中有雪涌出：“那你还布置这么多……”
“我本来的构想是让你在回国后的半个月之内完成，没想到你居然刚回国就完成了，我也很吃惊。”
秦素兰听完，欲哭无泪。
陈涯说：“要不，这周我不给你安排工作，你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老板，我、我很好。”秦素兰连忙端正坐姿。
好不容易拼了老命，才让自己不至于在公司掉队。
要是白白浪费自己争取来的机遇期，她以后肯定要后悔死。
“休息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接下来你的任务会很重，你可不要倒下啊。”
秦素兰顿时一阵激动：他在关心我，他心里有我！
秦素兰被巨大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
一旁顾雨晴头也没抬，嘴巴里却清晰响亮地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啧。”
陈涯转向她，温和地笑着问道：“怎么了？”
“说点吉利的。”
陈涯道：“只是在普通地关心员工而已啊。”
“是啊，你哪天没在关心异性？”
顾雨晴的声音，听起来醋味儿甚浓，浓度高到连秦素兰都嗅到了。
陈涯决定无视顾雨晴，转向秦素兰继续道：“既然你工作激情这么浓厚，那我们刚好可以聊一下pv的事情……”
秦素兰的视线在顾雨晴和陈涯之间转来转去，脑子里已经磕疯了，陈涯说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
她突然发现，这一对，真的很好磕。
顾总是那种表面温柔但内心占有欲极强的傲娇女主，而陈总则是那种怼天怼地却唯独只对一人流露深情的霸道总裁。
这种势均力敌的cp，磕起来竟有许多种无穷无尽的组合方式，弄得秦素兰心猿意马，分不清自己到底占哪派了。
等到她走出办公室，才意识到刚才听到了什么。
什么？pv？
游戏pv这么快就要出来了？？
按照行业惯例，一般一款大型游戏出炉，要发上三次以上正式pv。
一般在开发早期发布的，叫做预告pv。
目的是告诉大众一声，咱家有款游戏，现在已经开始研发了，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发布这种pv的厂家要么是名声在外，有着广泛群众基础，有自己固定的游戏受众群体。
要么就是厂家本身技术实力过硬，对pv质量非常有信心，相信玩家看完pv后会挥舞着钞票喊着自己要入坑。
如果说还有什么原因，就是小厂家想通过pv引起关注，以达到吸引人才，或者吸引投资的目的。
如果要啥啥没有，那还是建议不要发pv自取其辱了。
秦素兰对于自家公司啥情况，还是比较清楚的：这是一家履历表上，仅仅开发过《羊了个羊》的游戏公司。
自家公司开发出来的pv能达到什么效果，只能说，听天由命。
毕竟没人会期待一家开发出《羊了个羊》的游戏公司拿出什么王炸。
但对于发布pv的事情，秦素兰也没有意见。
毕竟按陈总的想法，这个pv完全采用实机，角色和战斗内容，全都是取自现成的素材。
也就是说，制作这款pv，不会耗费过多额外精力，倒是还能打磨一下团队协作能力。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北辰《原魔project》的起航pv横空出世。
……菠萝菠萝网站，某寂静许久的账号，忽然诈尸了。
很多菠萝用户掏出手机，看到更新推送的那一刹那，都揉了揉眼睛。
什么？！爷爷你最喜欢的up更新了！
北辰公司之前虽然开发的《羊了个羊》，为公司赢得了无数骂名……
但也并不全都是骂名。
《羊了个羊》的副产品，却在菠萝菠萝意外走红，并且创造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的传奇。
那就是游戏插曲《普通disco》。
这首歌在发布的第三日，就光速达成了殿堂成就，而随着破圈效应的叠加，随后又原地飞升。
它仅凭一己之力，砍翻了当周所有神仙妖怪，超过了排行榜上第二的曲子的一倍还多。
在别人那里，《羊了个羊》或许有十分甚至九分罪恶，但在v圈玩家心中，《普通disco》功不可没。
可惜的是，这个账号发布了一首成名曲后，就销声匿迹，整整两个月都没有出现。
菠萝菠萝用户比较纯良，即使up不更新，也不会轻易脱粉取关。
就在这天的上午八点，众多粉丝的手机上，都收到了一条推送：
“《原魔序章pv：无风的异邦人》
“存系者依然燃尽，而继任者不见踪影。
“让这个世界燃烧吧，因为你即将登临。”
……
“这是什么？”
粉丝们看着标题和简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管它是什么，播放1刷到，总之先抢个前排先。
“爷爷！你最喜欢的up主更新了！”
“1楼，前排！妈妈我出息了！”
“聪明人已经点开播放了，但更聪明的人，在评论区直接评论！”
很快，视频的评论数就慢慢涨了起来。
北辰公司里，秦素兰和许哲清、赵远海搬着小凳，手里捧着薯片花生爆米花，正在紧张地刷着pv数据。
pv前几天就做好了，三人都是或多或少参与过pv制作工作的，不约而同都对pv发布后的评价有些好奇。
然而公司这pv发布得悄无声息，既没买热搜，也没组织员工刷评论，这让他们都开始急了。
“现在还没多少有用评论。”许哲清划拉着鼠标说，“刚刚发布1分钟，很多粉丝连视频都没看完呢。”
“我们也看看视频吧，看看最终成品。”秦素兰紧张地说。
赵远海点点头：“我只参与过运营，没参与过制作，还没看过pv是啥样呢。”
许哲清点开了视频。
首先是北辰的logo在黑色的屏幕上缓缓浮现，再慢慢淡出。
接着，一个白头发卡通小人出现在画面上：
“你终于醒啦！”
……这个开场颇有点《上古卷轴5天际》的意思，老套，也经典。
但看在围观的三人眼里，别有一番风味。
毕竟这是自己参与制作的作品，感情是不一样的。
接着，画面展开，游戏中的主人公出现，整个画幅展开，整个地图的地形地貌都展现在眼前。
秦素兰捂着嘴，眼里泛光，道：“快看快看，这是我操刀设计的地图美术风格！”
许哲清鼓掌，无慈悲地说：“真棒。”
赵远海眼见，手指着右下角的一行小字道：“游戏引擎实录？”
许哲清瞥了一眼，道：“就是说，这全程都是实机展示的意思，这个pv展现出来是怎样，游戏里玩到就是怎样。”
赵远海有些呆滞，继续看着视频。
视频推进到一半，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我们公司开发的，真的是手机游戏吗？”
秦素兰和许哲清两人转头看向他，齐声道：“是啊，怎么了？”
赵远海摸了摸头：“怎么，和我印象中的手机游戏，完全不一样呢？”
赵远海也是个老二次元，他也是玩过不少二次元手游的人了。
他最早玩的手游，现在的人听都没听说过：《神女控》《千万亚瑟王》……
这些游戏，现在都成了时代的眼泪了。
在他的印象中，二次元手游的特点，就是纸片人、抽卡。
一张立绘，一个动效图，就可以舔半天，疯狂掏钱氪金。
战斗就是纸片小人对打，互相撞，玩家依然能看得津津有味。
虽然赵远海本身沉迷氪金游戏无法自拔，但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手游，大多都是来骗钱的。
要么是利用排行榜、数值来卖强度，给氪金玩家提供吊打免费玩家的优越感；
要么是卖立绘、卖人设，给玩家创造一个赛博waifu，再利用近似于赌的形式，欺骗玩家给赛博老婆花钱。
尽管后者比起前者来看，吃相上要好很多，但赵远海知道，本质上还是骗玩家的钱。
二次元游戏投入在玩法开发上的精力，往往少之又少，像《阴阳家》那样，拓宽不同游戏玩法，把游戏做成上班，也会有得有失。
更普遍的是像《赤色航线》及《旧日方舟》那样，投入大量精力在美术上，画出最好看的赛博老婆。
而自家公司这游戏，画风和上面说的那些……完全不同！
赵远海手指指着画面，道：“你们确定，这是实机画面？游戏里能玩到这些？”
秦素兰和许哲清两人同时点头：“嗯，怎么了？”
“你们看着画面里面，主角可是在动啊，这可都是3D的啊！”
“对啊，怎么了？”许哲清理直气壮地说，好像这一切理所当然。
赵远海问道：“而且，这还是开放世界游戏？”
“对啊！”
赵远海按了按额头，问道：“手机能跑得起来这种游戏吗？”
许哲清和秦素兰同时沉默了。
“你们玩过手游没？见过在手机上能蹦能跳能打怪，还有3D模型的游戏没？”
在手机上面，好像，确实，没有看到过这种游戏。
秦素兰被说得有点慌，小声道：“赵哥，你的意思是……？”
赵远海盯着视频，道：“该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玩到这种手游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