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这就高兴了,作势就要去给她倒酒。
程仲亭还是不让,那眼神能把赵柯盯死。
赵柯怕他,摸摸鼻子对池欢说:“算了,回头他别又整我!”
最后叫服务生送了一榨果汁上来。
池欢小声说程仲亭:“我可以喝酒的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仲亭:“这帮人不靠谱,知道你能喝,以后得经常灌你。”
池欢:“……哦。”
知道程仲亭是为自己好,她忍不住对他笑笑。
程仲亭握着他的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搭在自己的腿上。
几个男人在餐桌上谈正事,池欢插不上嘴,就专心吃菜。
程仲亭不时转过头来和她说几句,也是没有冷落她。
手机铃声响起,池欢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小吾。
“……”
程仲亭就在她面前,她根本不敢接。
手中慌乱,一下就给他挂断了。
程仲亭和他们聊着事情,意识到什么,转头看一眼池欢。
问她怎么了,池欢摇摇头,顺手把手机按了静音。
沈言吾不停地打电话过来,池欢始终没接。
之后沈言吾给她发了消息:【欢,你接一下电话,我有要紧事要问你】
池欢回复:【你就这样说吧,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沈言吾:【不方便?程仲亭在你面前是不是?正好,我就是要找他】
前阵子程仲亭在国外,沈言吾找不到他,今天得知他回国了,绕了许多湾子才绕到池欢这里来打听。
池欢问他:【你找他做什么?】
沈言
吾:【你别管,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
放下手机,池欢小声喊程仲亭。
程仲亭转过身来对着她,酒后眼神柔软,“嗯?”
池欢说:“沈言吾找你。”
程仲亭闻言并没有多惊讶,只是笑了一下,“你让他来。”
不到半小时,沈言吾就出现在了包厢里。
那个干净纯粹的阳光男孩此时一脸戾气,他深恶痛绝的瞪着程仲亭,手里拿着枪,直直对着程仲亭的脑门。
当时池欢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只知道,非法持枪可大可小,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但沈言吾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大有要和程仲亭同归于尽的势头。
“为什么要那样做!现在我爸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你的目的达到了吗?程仲亭你这个阴险小人!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沈言吾满脸猩红,是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不是程仲亭死就是他亡。
可这包厢里四个男人,他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再加上许征身手过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制伏在地。
程仲亭双手插兜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他,然后缓缓蹲下去,用祁正阳递过来的手帕将地上的枪捡起来,淡淡笑了声,讥讽道:“意外惊喜。”
说罢起身,转头对赵柯说:“报警。”
赵柯刚点头,池欢就赶紧上前阻止:“不要,不要报警。”
程仲亭一顿,微蹙了眉宇看她。
池欢干涩的嗓子里咽了咽,摇摇
头,又说:“放过他,程仲亭你放过他。”
程仲亭面对池欢,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温情。
面容里带着一股天生的冷漠,很显然,他无法接受池欢说的话:“我放过他?你亲眼所见,他并没有打算放过我。”
话落,又对赵柯说:“报警!”
池欢很害怕,怕沈言吾被抓走。
她也不管程仲亭怎么想了,双手按住赵柯手里的手机:“赵少,不要报警,不能报警!”
赵柯脸上没了往常的吊儿郎当,皱眉看看池欢,又看看程仲亭,之后收起了手机,“这件事我们就不插手了。”
说完退到一边去坐着。怕沈言吾趁乱乱来,一直盯着他。
这件事的主动权在程仲亭手里,在场诸位都没有发表意见。
事情发生之后,池欢心头冒出无数种情绪,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怪谁。
她走回程仲亭面前,试探着去拉住他的手,“放过他吧,让他走,好不好?”
程仲亭拿烟那只手停在半空,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两人这样对视着,不知道站了多久,程仲亭对沈言吾说:“滚。”
沈言吾仍没打算放过他,还要朝他扑过来。
赵柯和祁正阳把他拖了出去,外面传来阵阵哀嚎,估计是他俩把沈言吾打了一顿。
包厢里,许征也不好多待,跟程仲亭说了两句就先走了。
只剩下程仲亭和池欢而人。
他们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僵直的站着,面对面的看着彼此。
直到沈言吾的声音渐渐
远了,池欢才低声开口:“为什么要那样做?”
明亮的大眼睛,直视着他。
程仲亭眼神没有任何闪躲,甚至在池欢质问他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退缩,语气很淡的回答她:“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拭目以待,池欢,你从来没有把我说的话记在心上过。”
池欢摇着头,往后退着。
直到背后是餐桌,退不动了,她才停下。
“你看不惯他,我无话可说。可他的家人是无辜的。”
池欢手捂着胸口,越发觉得窒息,“程仲亭,哪怕你再是位高权重,也不能这样为所欲为。在你的心里,我们普通人是不是随时可以任你鱼肉?”
程仲亭久久的看着她,面色阴沉,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看着池欢突然就哭了。
她是在为别的男人哭。
原本想要往前一步的腿就这样僵立在了原地。
池欢用那张极度伤心的脸对着他,那表情里带着满满的绝望,她说,“我以为,这次你回来,我跟你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一哄你,我们就可以和好了。”
“程仲亭,我还是不了解你。我们始终不一样,我大概永远无法企及你的高度,更无法理解你在受到利益威胁的时候的所作所为。
“今天你可以因为一个男人追求我,就让他的家人付出沉痛代价。那明天呢,明天我身边又有人追过来,你是不是还能做得更绝一点?”
池欢说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在程仲亭紧绷的脸上稍有
动容的时候,她转身拿了自己的包,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我们永远不会好了。”
说完就拉开门走了。
走得又急又快,估计是去找沈言吾了。
程仲亭面无血色站在餐桌前,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