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的生日在正月初六,这还是她第一次办生日宴,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兴奋地爬了起来,吭哧吭哧自己把衣服穿好。
临出门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从抽屉里把她的小手铐又拿了出来,一手铐着两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其他人也都醒了,正坐在客厅里,听到动静,扭头看了过来,秦绪“噗”的一声一口水就喷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粥粥身上的衣服。
只见她穿着一身金黄色的衣服,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比她之前暴发户造型还要更壕气,脖子上挂着大金项链,墨镜倒是没戴,但是两个小胖胳膊手上一边挂着挂着两个被她涂得乌漆嘛黑的手铐,一看就很刑。
秦绪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问道:“粥粥,你怎么穿成这样?”
粥粥喜滋滋跑下来,听到这话,歪头看着他,“二伯,这么穿不好看吗?”
秦绪:“……”要说实话吗?
一时间他也有些纠结。
粥粥却一点儿也没感觉到,挺着圆滚滚的小肚皮,手叉着小胖腰,骄傲道:“奶奶说了,今天的衣服必须要闪瞎人的眼才行!”
她今天就要做最亮的崽!
闻言,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秦奶奶身上。
秦奶奶轻咳一声偏开头,佯装神色自若地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这样子也是默认了。
秦北忍不住吐槽道:“奶奶,你这样会把粥粥的审美带偏的。”
倒是秦尔欣赏地看着
粥粥身上的衣服,说:“哪里偏了,财财这身不是很好看吗?看着就很招财啊。”
他也想要。
“是吧是吧。”粥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一副看知己的样子,拉着他的手叽叽喳喳说了起来,“大富哥你眼光真好……”
两个财迷一个敢夸一个敢听,说出来的话让人忍俊不禁。
秦绪有些无语地看向秦冽,“老五,你不管管你闺女?”
粥粥穿成这样走出去,会被人笑话的吧。
闻言,秦冽没说什么,走上前把她的金链子和手铐拿了下来,转而换成了一个金锁和实心的金镯子。
镯子上还挂着个抱着元宝的小金鼠,看上去简单又讨喜。
粥粥是属鼠的。
看到这个,顿时“哇”了一声,忍不住兴奋地跳了起来,“爸爸这是给我的吗?好好看呀!”
秦冽牵住她的手,看到她这样也跟着笑了一下,“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粥粥使劲点着头,抱着他的手忍不住在他掌心滚了滚,“爸爸真好,谢谢爸爸!”
秦冽手指微动,在她肉乎乎的脸上捏了下,一脸宠溺。
至于粥粥身上的衣服,他一句话也没说。
今天是粥粥的生日,当然是她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见状,其他人也没多说什么了。
“走吧,先去酒店。”秦爷爷站出来说道。
宴席是中午才开始的,不过有的客人可能会早到,他们也得早点儿过去。
刚一出门,陈拓就走了过来,把手上的盒子递
给她,“粥爷,生日快乐呀,这是我老大给你的礼物。”
粥粥接过,疑惑道:“嘴欠叔叔呢?中午有好吃的,他不去吗?”
陈拓摇头,“今天是大嫂的忌日,他去山上给大嫂上香,就不去了。”
现在安雅的尸骨也没找到,他连想祭拜一下都找不到地方,只能去山上。
闻言,粥粥“啊”了一声,无措地挠着头,她不知道今天是安雅的祭日。
见她这样子,陈拓一下子就笑了,“没事儿,说起来还挺有缘的,老大走的时候说要是来得及的话,他会晚一点赶过去的。”
听到这话,粥粥粲然一笑,“好!那我给嘴欠叔叔留蛋糕!臭弟弟你要去吗?有很多好吃的哦。”
小姑娘眼巴巴看着他,虽然称呼他不是很好听,但是怪可爱的。
陈拓嬉皮笑脸道:“去啊,当然要去,我也送了礼的,肯定要吃回本才行。”
实际上,这也是叶凌风交代的,跟着一块儿去,免得宴席上有不长眼的扰了小姑娘的兴致。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她的生日,还是要让她好好过的。
“那走吧。”粥粥笑眯眯看着他,一脸开心。
秦冽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一辆车和他们前后脚走了下来。
看到里面走出来的人,粥粥立马撒开脚丫子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人的腿,软乎乎喊道:“师父!”
来的人,正是李元明和一云,后面的车上还坐着其他的
和尚和道士。
是穆轩接他们过来的。
一同来的还有穆老爷子他们。
李元明换了一身崭新的道袍,看到小徒弟,也笑了起来,但最后还是矜持地把她微微往旁边推了推,“都长大一岁了,以后要少撒娇啊,得成熟点儿。”
“就不。”粥粥鼓了鼓脸,又朝他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小短腿一盘,整个人就跟树懒一样挂在他腿上,笑嘻嘻说道,“我再大都是师父的小徒弟呀。”
小姑娘软声撒着娇,李元明哪里还能扛得住,抱着她和她软声说着话。
这模样,哪里还有一丝半点儿的嫌弃。
不过是口嫌体正直罢了。
一云笑看着这一幕,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粥粥,生日快乐,礼物不算贵重,还希望不要嫌弃。”
“才不会呢。”粥粥松开李元明,转而抱住他,“住持师父也是我一辈子的师父呀。”
听着小姑娘的话,一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温柔。
一旁的李元明撇了撇嘴,算了,看在确实是他把粥粥捡回来的份儿上,今天就不跟他争了。
“对了。”粥粥正好想起一件事来,“住持师父,嘴欠叔叔上山拜姨姨去了,你看到他了吗?”
一云点头,忍不住也回忆起了早上看到的那一幕,眼神里有些触动。
昨夜凌晨,叶凌风就开车来到了山脚下。
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
前两天刚下了雪,地上的雪已经被清理
掉了,然而地板上还是很凉,他也毫不在意,就这么跪拜着上了山,神色虔诚。
一云开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看着他膝盖上的印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有些动容。
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眼前的人不是信佛之人,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凌风眉上还染着清霜,苦笑了下,看着远方有些惆怅道:“她们活着的时候,我没做好一个好丈夫和好爸爸,只希望,她们将来可以投个好胎,一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