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医院天台。
秦宴面露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敢置信道:“罗凯,你疯了吗?”
罗凯就是他原来的经纪人,前几天刚出狱,他本来还想着找个机会去看看他的,没想到他自己就先来了,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想杀了他!
秦宴被按在围栏上,底下就是上百米的悬空高度,摔下去了脑浆都得裂开。
他使劲挣扎了一下,然而身后的人紧紧压着他,他根本用不上力。
闻言,罗凯冷笑一声,削瘦的脸上满是癫狂,“我是疯了,秦宴,我什么都没了,钱没了,老婆也没了,我已经没有活路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秦宴看着他,眼睛睁大了几分,“明明是你自己割断了绳子的!是你谋杀!”
“那又怎么样,我也是为了救我老婆,要不是你个废物没本事,接不到戏,我拿不到提成,我会铤而走险?”
见他居然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身上,秦宴都傻眼了,愣愣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
曾经他们一起打拼的日子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现在却像是一个笑话。
此时,通往天台的铁门后,三双乌溜溜的眼睛也看着罗凯。
三个小孩跟叠罗汉一样,脑袋一个压着一个紧张地看着这边,秦北急急问道:“粥粥,我们真的不过去救人吗?”
刚才在病房里,发现爸爸不在之后,粥粥掏出一个罗盘来,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上面的指针就动了,
他们跟着来到这里,居然真的找到了爸爸。
然而他刚想过去,就被粥粥给拉住了。
这会儿,粥粥蹲在地上,手里还拿着秦冽给她剥好的瓜子仁,悠哉悠哉吃着,面上一点儿焦急都没有,“救呀,一会儿再救,让笨蛋三伯好好看看这个人的真面目。”
说起来她就生气,三伯居然为了这么个坏人和爸爸反目,亏得爸爸还对他那么好!
听到她这话,秦北和秦南对视一眼,没敢说话,虽然粥粥骂的人是他们爸爸,但他们莫名觉得,骂得还挺对的。
小叔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凶了点儿,脾气差了点儿,霸道了点儿,但是从来没有害过爸爸呀,难怪小叔老骂爸爸眼瞎,可不就是嘛。
看项目不行,看一个赔一个,看人更不行,这都是什么人啊。
他们怎么就摊上这个么个傻爹啊,该不会把他们也带傻吧。
想到这里,两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使劲摇头,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拒绝”两个字。
秦宴哪里知道他现在一脚踏在鬼门关上,自家两个臭小子还在边上吃瓜,他盯着罗凯,心也渐渐沉了下去,“罗凯,所以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像是被这句话提醒到了什么,罗凯又想起一个人来,“确实不都是你的错,还有你那个弟弟秦冽!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坐牢,我老婆也不会跳楼。”
说到这里,他眼里满是恨意,蹭地拿出一把刀来
,“我这就去杀了他!”
“你敢!”秦宴怒极,眼神一沉,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个用力,忽然挣脱了罗凯的手,“你敢动他一下,我弄死你!”
“呵,没想到你们两个关系还挺好,别急,我肯定会让你们一起上路的。”
说着,他手上的刀子就朝秦宴刺了过来。
秦宴一惊,下意识松开了他的手,身子也往后一仰。
然而他本来就在围栏边缘,这么一动,整个人重心失衡,猛地往后倒去。
“爸爸!”秦南秦北眼睛一下子瞪大,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下一刻,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猛地飞了出来,如两道闪电一般,一个比一个快。
“砰”的一声,粥粥一脚踢开铁门,脚下一点,眨眼的工夫就飞到了围栏边,小胖爪一伸,稳稳拽住秦宴的脚踝,微微一用力,就把他拉了上来。
与此同时,一旁的秦冽也一脚把罗凯手上的刀踢开,把他按在地上,沉声道:“别动。”
罗凯被他按得脸都在地上摩擦,挣脱不得。
相比于他,粥粥手上的动作也一点儿都不温柔,把秦宴拽上来后就手一松,他“啪叽”一下摔在地上,还是脸朝地的,疼得他大叫了一声。
也不管他,粥粥喜滋滋跑过去,一脚把罗凯踢晕,朝秦冽张开胳膊,“爸爸抱。”
秦冽弯腰就把她抱了起来,看也没看秦宴一眼,直接就走了。
“阿冽……”秦宴下意识叫了他一声,急匆匆爬
了起来,也来不及管脸,面露焦急,又有些心虚。
以前还没觉得,现在回想一下,他居然为了罗凯和秦冽反目了这么多年,还真是蠢到家了。
“阿冽,对不起。”他愧疚地说道。
秦冽却始终步子没停,急得秦宴顾不得身上的疼,赶紧爬起来朝他追了过去。
粥粥趴在秦冽肩膀上,看着秦宴一瘸一拐地追了过来,撇了撇嘴 ,嘟囔道:“要不是他最后帮着爸爸说话,我才没那么快救他呢。”
最早也得在他落地的前一秒才救,吓唬他一下,也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他脑子里的水震出来。
听到这话,秦冽摸了下她的脑袋,没说什么。
刚走出去,秦绪就快步走了过来,担忧地看着他,“没事吧。”
秦冽摇头,眼尾扫了眼身后,没说什么,抱着粥粥大步离开。
秦绪会意,带着人过去把罗凯铐了出来,秦宴也被扶到了病房。
他倒是没什么事,只一个劲儿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里满是失落。
见状,秦绪冷着脸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蠢不蠢,对一个外人比对自家兄弟还好。”
还是为了个想杀他的外人。
“知道你圣母,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圣母。”
秦宴被他骂得抬不起头来,小声道:“二哥,我知道错了。”
说着,他苦着脸道:“二哥,你帮帮我呗,阿冽现在连吵架都不肯跟我吵了。”
这是彻底失望了。
想到这里,他就后悔,恨不得扇
自己一巴掌,怎么就那么蠢呢。
秦绪扫了他一眼,反手指向自己,“你看我像是会哄人的人?”
不像。
秦宴看着他的扑克脸,深深叹了口气。
“不过。”秦绪话音一转,“我倒是能给你支个招,有个人能哄得了阿冽。”
“谁?”秦宴眼睛一亮,急急问道。
秦绪缓缓开口,说了个名字。
秦家,粥粥一回来就跑到房间里,翘着胖乎乎的脚丫子躺在床上,正摸着金貔貅给自己招财运,忽然鼻子一痒,“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出来,抬手揉了揉鼻子,歪着脑袋,疑惑道:“谁在念叨我?”
懒得想这个事,她滚了一圈,小肚皮一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嘴一瘪,可怜巴巴道:“大哥,我破产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