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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成为吴贤妃后,景泰帝开发了新人设(五)

  (五)


  时势造英雄。


  朱祁钰似乎已经窥见了于谦扶摇直上九万里。


  “可。”


  “兵部尚书邝埜战死在土木堡,于侍郎任兵部侍郎期间兢兢业业公正严明。”


  “如今乃多事之秋危难之时,正缺有志之士有能之人力挽狂澜,本王欲让你接任兵部尚书,总揽京师防卫。”


  “于侍郎,可敢接。”


  也实在没得选了。


  看来看去,旁的人也没有于谦一往无前的决心。


  这个时候,绝容不下左右摇摆之辈负责京师防守。


  否则,别说是力挽狂澜了,就连困兽犹斗都做不到。


  “臣愿受命。”


  没有太多肝脑涂地舍生忘死的豪言壮语,就这样,于谦斩钉截铁的接手了这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烂摊子。


  心中本还有些恐惧焦虑的朱祁钰,面对这样的于谦,也凭空生出了豪情。


  “好。”


  “本王赐你便宜行事之权。”


  这大明的京师,他愿与于谦一起守。


  母妃说,一直以他为傲。


  虽然以往他只是一个事事退缩不愿在人前的闲散王爷,但自今日起,他愿承担起先皇子嗣的责任。


  或许,父皇泉下有知,也会愿意收回懦弱无刚四字。


  徐有贞皱着眉,一副公事公办绝无私心的模样“殿下,此事尚需通禀太后。”


  在徐有贞心中,南迁才是唯一的求生之道。


  他有私心,但也是真的深思熟虑过。


  于谦掌权,便意味着南迁一事再无可提的机会,坚守京师成定局。


  朱祁钰并没有觉得被冒犯,而是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开口“有理。”


  他本就是代为监国,也心知,若非早在太祖时就定下严禁后妃干政的祖宗家法,可能也不会轮到需要他监国。


  如今,哪怕皇兄被瓦剌所俘,土木堡惊变损失惨重,但在朝臣心中,依旧是唯一的正统。


  孙太后乃皇兄生母,也是先帝亲封的继后,得朝臣信重推崇也很正常。


  许是过往多年的经历过于谨小慎微,他如今被推在监国的位置上,丝毫没有沾沾自喜,反倒越发惶恐。


  孙太后宫中的大太监带来懿旨,认可了于谦兵部尚书之职以及防守京师之权,此外,又再一次重申了尽早迎回天子之事。


  孙太后也不傻,知道不是作妖的时候。


  迎回天子,还需这些臣子们出力。


  而她独自一人也承担不起大明的兴旺衰败。


  一听迎回天子,朱祁钰忍不住又是一阵儿头大。


  别说是野心勃勃新仇旧恨的瓦剌了,就是一般落草为寇的土匪,好不容易抓了个大肉票,都想方设法捞一大笔,指不定还不止勒索一次。


  只要大肉票的家人不死心,那大肉票就是整个土匪寨子的长期饭票。


  而皇兄朱祁镇就是这天字第一号的大“肉票”,瓦剌捏在了手里,就是想借此逼迫逼迫大明朝廷就范。


  都成了肉票了,那还是他们想迎回就迎回的吗?


  主动权在瓦剌啊!


  最重要的是,瓦剌的野心可不是寻常匪寇敢比拟的。


  难不成,瓦剌要求割地赔款,大明就割地赔款?


  瓦剌要求大明俯首称臣,大明就山呼万岁?


  这件事情,越着急,越被动。


  在先帝爷后宫独领风骚的孙太后不会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


  但,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孙太后还是把压力给到了他们。


  “殿下莫要过于忧心。”


  “虽说陛下北狩,受瓦剌桎梏,但同样的,大明也是陛下的底气。”


  “大明安,则陛下安。”


  “大明屹立不倒一日,陛下在瓦剌就不会受辱。”


  于谦出声宽慰道。


  大明,不是曾经冗官冗兵冗费,繁华富庶下风雨飘摇千疮百孔得北宋末年。


  更不会成为第二个偏安一隅苟且偷生的南宋。


  南宋,面对蒙古军队,尚且有崖山海战,陆秀夫背着少帝赵昺投海自尽,忠臣追随其后,十万军民跳海殉国的气节,大明更应如此。


  “有劳于尚书烦忧了。”


  朱祁钰微微颔首,沉声道。


  不显山不露水的于谦,终于鲤鱼跃龙门,白玉拂蒙尘。


  但愿,于谦能守住京师。


  但愿,他不会让母妃失望。


  母妃让他读宋史,绝不仅仅是启迪他坚守京师。


  靖康耻,不应被历史黄沙掩埋,也不应该被尘封于史书。


  气节。


  母妃不愿大明的脊梁骨因土木堡之遍就被压弯,被敲碎。


  朱祁钰摸着手腕上的珠串,神色越发坚定“于尚书,本王监国一日,就一日毫不动摇地支持你坚守京师,不南迁。”


  “本王或许会怕,但不会退。”


  “本王会是于尚书的后盾。”


  “无论在此过程中遇到何种麻烦,本王既监国,那就会在其位谋其政。”


  “于尚书,大胆的往前走,京师防卫交给你了。”


  “本王有自知之明,军队之事从未涉猎,所以只能劳烦于尚书了。”


  于谦应下,神情越发怪异。


  今日文华殿种种,上至太后,下至群臣的反应,都不算意外。


  最让他意外的就是郕王朱祁钰。


  这个曾经在京师空有藩王之名的郕王,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无论是反对南迁,坚守京师,还是力主他成为兵部尚书总揽京师防卫,亦或者是现在这番推心置腹的话,都不像是郕王的往日的风格。


  这也算是件好事。


  就像郕王说的,在其位谋其政。


  名正才能言顺,言顺才能事通。


  有些事情,有些话,监国的郕王能说能做,但他不能。


  有郕王在背后支持他,重整京师防卫一事的阻力就会相对再小些。


  于谦垂首“臣无法确保却不负殿下信任,但臣定会舍生忘死,京师在,臣在。”


  如今的情势,已经无法用棘手来形容了。


  临走前,于谦状似无意开口“殿下因何昨夜再读宋史?”


  朱祁钰眸光微微一怔,知晓何事该说,何时不该说。


  “心有戚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于谦默然,昨夜几乎无人能安寝。


  宋史啊。


  宋史里有的不只是靖康耻,还有宋太宗赵光义、宋徽宗赵佶的兄终弟及,也有宋高宗赵构应天府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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