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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成为刘胜后,我和邓绥母慈子孝了(三十四)

  (三十四)


  怕了,自然就死心了。


  到时候她也可以考虑下待这孩子多几分诚意,给她养老送终。


  刘祜怯弱弱又不死心的抬头“若是成功了呢?”


  他自小就是被父王当成储君来培养的。


  他的父王也一直都告诉他他会君临天下。


  耿氏:!?(??_??;?


  还真敢想啊。


  到如今,竟还认不清现实?


  她就说,清河王刘庆这些年花饼不能这么圆,刘祜都当真了。


  “你觉得,你比之陛下如何?”


  耿氏并没有着急骂,事关九族生死,她难得拥有了身为嫡母的气度和耐心。


  刘祜回想到刚才殿中的画面,好不容易有了血色的面颊再一次一片煞白,嘴唇开开合合,唾沫吞咽,半晌才颓然道“我不如陛下。”


  这是不容狡辩的事实。


  在陛下面前,他不仅脑子跟不上,就连话都说不利索。


  耿氏心稍稍放松,幸亏还算诚实,没有睁眼说瞎话!


  “那你父王比之邓太后如何?”


  “为何不是嫡母与邓太后作比?”刘祜问的很诚恳。


  耿氏脸一黑,这张嘴如果不会说话就别说。


  “还能为何。”


  “当然是本夫人不配。”


  她和邓绥家世相当,但她不论是运气还是才能,都远不如邓绥。


  邓绥主政的这一年,大汉朝天灾不断,但邓绥都有惊无险的撑过来了。


  若易地而处,她可能早就与幼帝抱头痛哭了。


  不对,也有可能幼帝嫌弃她蠢,提前亲政。


  刘祜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


  见状,耿氏又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刘祜犹犹豫豫“邓太后是女子,名不正言不顺。”


  耿氏僵硬的扯扯嘴角“你父王也是废太子,也名不正言不顺。”


  “最重要的是,你依靠的父王是邓绥的手下败将,他还快要死了。”


  “到时候,你靠什么争?”


  “靠做白日做梦吗?”


  刘祜沉默了。


  嫡母的话,说的直白,让他心中没有丝毫侥幸。


  他真的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样。


  筹谋一生的父王,都潦草收场。


  “嫡母,听话真的能一生安稳富足吗?”


  耿氏摊摊手“不一定。”


  “但不听话,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耿氏可以压低了声音,配合的窗外呼啸的寒风,硬生生有了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刘祜下意识拢了拢大氅,就如置身于乱葬岗。


  他听话!


  他听话还不行吗?


  刘祜再一次开始了号啕大哭。


  在宫里,不敢哭。


  在路上,顾及颜面,哭的不尽兴。


  耿氏无语至极,再这样扯着嗓子哭,清河王刘庆就是不死都不行了。


  不过,哭出来也行。


  总比刘庆道貌岸然伪装了一辈子再也回不了头强。


  刘祜也不知自己歇斯底里哭了多久。


  吃饭哭!


  睡前哭!


  噩梦惊醒也哭!


  哭着哭着,等清河王的噩耗传入京城后,刘祜硬是挤不出一滴泪了。


  这是年底,诸事操劳。


  哪怕一年天灾不断,但百姓们还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想过一个好年,期许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所以,清河王的死就好似一颗石子坠入大海,甚至一丝涟漪都不曾激起。


  唯有清河王刘庆的子嗣在翘首以盼等待着册封。


  但邓绥并没有着急下旨,而是安安稳稳的过了个年,才不疾不徐的册封刘庆长子刘祜继任清河王,继续久居京城。


  次子,刘虎威代行清河王职权,管理封国事务。


  另分割清河国部分封土,将第三子刘常保封为广川王。


  如此一来,邓绥便丝毫不惧刘庆这一脉会在清河国搞幺蛾子。


  人心不齐,万事不成。


  哪怕刘祜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依旧还是捧着圣旨哭哭笑笑。


  他不知是该感谢父亲用十余年给他织就了一场美梦,还是该怨恨父亲把他送上了这条进退维谷的路。


  罢了,罢了,这一生最起码还有清河王的虚名,还能做一个富贵闲散人。


  他所有的不甘都源自于落差。


  接受了这份落差,倒也能安稳度日。


  对于刘庆子嗣接到圣旨的反应,并不在邓绥的考量之中。


  这一年,邓绥依旧兢兢业业的当权主政。


  哪怕依旧十八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四十一个郡和封国大水成灾,二十八个郡和封国发生风灾和雹灾,邓绥都率领着文武百官和大汉的百姓挺了过来,将流离失所降到最低,没有发生规模性的流民作乱。


  这一切,都有赖于邓绥的决策。


  文人的那些指桑骂槐的话,再也无法动摇邓绥的决心。


  又一年,闰七月,广川王刘常保去世。因无子嗣,封国撤除。


  此时,刘祜依旧是滞留在京城有名无实的清河王。


  但,他已经想通了。


  他本以为他自己会释放本性,吃吃喝喝,左拥右抱,却不曾想他在几次三番被召入宫后,迷上了天文历法,加入了荪歌和太史令的组合,变成了神棍三人组。


  又一年,替刘祜代行清河王职权的刘虎威也去世了,但刘祜在洛阳依旧活的风生水起。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听话的重要性。


  嗯,他天生就是个听话的人。


  他听话,陛下和太后也善待他。


  没想到,他才是兄弟之中,活的最久的人。到如今,清河王一脉,也唯有他一个男丁了。


  他本以为,他是质子,死的早。


  “听聪明人的话才是苟活的真谛!”


  刘祜再一次感叹道。


  荪歌和太史令面面相觑。


  突然其来的人生感慨,还是蛮吓人的。


  “你这叫苟活?”


  荪歌随手用竹简砸向了刘祜。


  太熟了!


  她和刘祜在装模作样的兄友弟恭相处里变成了狐朋狗友。


  “吃寡人的,住寡人的,穿寡人的,这叫苟活?”


  刘祜接住竹简,嘿嘿一笑。


  “这叫跟着陛下,三天吃九顿。”


  刘祜也不恼。


  主要是他不想回王府。


  他和嫡母数年相依为命,多多少少都培养出几分母子情分。


  嫡母说他既然没建功立业的大本事,那就老老实实开枝散叶。


  那怎么行!


  他还要一心修道呢!


  太史令说了,清心寡欲,玄术才能一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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