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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成为王氏后,继女清照上天了(十九)

  (十九)


  银钱又不烫手!


  银子多了,以后养老也快活!


  “夫人,您认为够吗?”宁姨娘小心翼翼的反问着。


  荪歌失笑“本夫人觉得不够!”


  长得美,不搞事,还能为她排忧解难的宁姨娘,多花点儿银钱是事吗?


  “夫人英明。”


  “夫人放心,老爷那里就交给我了。”宁姨娘雄纠纠气昂昂的立下了军令状。


  银票揣在兜,世上无难事。


  放眼望去,莫说汴梁城,就是整个大宋,都没有比她过的更滋润的姨娘。


  荪歌看着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宁姨娘,在心中默默为李格非点了根蜡。


  于是,夜深人静,当李格非宿在书房时,宁姨娘敲开了门。


  不为缠绵悱恻,只为秉烛夜谈。


  都说灯月之下观美人,比白日更盛十倍。


  她勉勉强强算美人,也许在等下,能让老爷晃神,有利于她糊弄。


  “老爷,夫人高瞻远瞩,秀外慧中,不栉进士,”


  “且运筹帷幄,精明干练,经商有道,乐善好施。”


  “所以,您说夫人是不是世间奇女子?”


  宁姨娘一边为李格非斟酒,一边口若悬河不吝溢美之词。


  李格非不明所以,但还是诚恳的点了点头。


  他心中的夫人,比宁姨娘口中的更加独一无二。


  宁姨娘松了口气“那老爷觉得自己是世间奇男子吗?”


  李格非:……


  真正的文人讲究自谦,戒浮躁,这般自夸的话他实在难以说出口。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算不得奇男子。”


  宁姨娘一拍桌子,抬高声音“那您觉得,您还能自私的将夫人拘于身边,想那些风华雪月之事吗?”


  “就像您的说的,夫人有经邦济世之能,当是天下人的夫人,而非您一人的夫人。”


  糟糕,嘴瓢了。


  李格非:!?(??_??;?


  这话他就有些听不明白了。


  何为天下人的夫人?饶是宁姨娘想说服他,也不必如此吧。


  瞬间觉得身冒绿光,亮的吓人。


  宁姨娘讪笑,怪她学艺不精,用词不当。


  “我知晓你的来意,告知夫人,我绝不会强迫于她。”


  “李家当家主母的身份绝不会是她的阻力。”


  说实话,他也想知道夫人的未来究竟能到达何种程度。


  只是,他心知无法伴夫人到老。


  当年若非王老大人欣赏他,绝不会允许嫡亲的孙女做他继妻。


  年岁上,他长夫人十余岁,实非夫人最佳选择。


  看来看去,待照姐儿迒哥儿相继成家,待他百年后,能伴妻子终老的竟是他阴差阳错纳的这一房妾室。


  也好,有人相携,便不会顾忌。


  “不过,你又收了夫人多少银票?”李格非甚是好奇的问道。


  宁姨娘后退一步,警惕的望着李格非。


  她已经在布庄预定了几匹新上的布料,在胭脂铺抢了下月上架的绝品胭脂,又在玉石行定了只镯子,就等着付尾款了。


  这个时候抢她银钱,如同要她狗命。


  李格非无语失笑,明明这几年,宁姨娘一直是温婉柔顺的性子,处事得体大方,否则他也不可能放心将府中的人情往来交给他。


  怎么夫人才回来不足一月,就回到孩子心性了。


  看来,夫人宠宁姨娘宠的紧,否则宁姨娘眼角眉梢的笑意绝不会明媚恣意。


  十有八九,夫人将宁姨娘当作有一个女儿宠了。


  无需聪明能干,只需快快活活便好。


  “宁姨娘,好好陪着夫人。”


  “若哪天我遭到不测,亦或者是染上顽疾,入土之后,夫人就交给你了。”李格非眼神中满是厌倦。


  如今这朝堂,实在无法让他有所期盼。


  他心中那个君臣相携,政治清明,造福百姓的蓝图,可能今生都无缘得见了。


  在汴梁城这么多年,归属感没添几分,反到多了些思乡之情。


  也许,他骨子里更像是一个文人,而非是官员,所以官场的倾轧朝堂的反复,才让他深感疲倦和痛苦。


  宁姨娘悚然大惊“老爷,您别说这晦气的话,您是好人,定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的。”


  李格非嘴唇微抿,叹了口气,随即又摇了摇头。


  长命百岁?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长命百岁?


  能无病无灾寿终正寝,都得上天眷顾了。


  “我已过知天命之年,心中隐约有数。”


  “今日谈话,莫要传入夫人耳中。”


  “夫人待你不薄,你万不要让她失望。”


  宁姨娘心中惴惴,眼神有些酸涩,眼泪似要夺眶而出。


  吸了吸鼻子“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过去几年,老爷教她为人处事的道理,让她明辨是非,又教她人情往来,让她不被排挤,又教她理账册主中馈,让她有事可做。


  虽是她的夫君,但却也承担起了身为父母才该承担的责任。


  “老爷,不如向官家辞官,回明水修养吧。”


  宁姨娘试探道。


  李格非摇摇头,他之同门为他付出良多,他可以因官家嫌恶而被罢黜,但绝不能主动放弃。


  厌倦归厌倦,但终究还是要为了心中理想至死奋斗。


  这番书房的长谈并没有瞒过荪歌,非宁姨娘相告,而是她耳聪目明,非人所能及。


  李格非的感知并没有出错,无论是仕途还是寿命。


  预知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从未想过置身事外,而是想继续尝试拼搏,她不知该说固执还是坚定。


  也许,这种风骨,她不懂。


  不对,也许她懂。


  这可惜,李格非注定不能如她那般得遇雄才伟略无所畏惧的明主,也自然只能功败垂成。


  ……


  李格非亲自将李清照所做的诗带之文人墨客面前,饶是对女子心存偏见,不愿其染指文坛,都不得不盛赞笔力雄健,气势磅礴,忧国忧民。


  这是李清照的名字,第一次在汴梁城为人所知晓。


  而李格非,站在李清照身前,抢先一步为他挡下了可能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为人父,李格非是称职的。


  有人质疑,这首咏史诗非深有思致者不能作也,绝不是闺阁女子能写出来的。


  以示回应,《浯溪中兴颂诗和张文潜》其二,横空出世,让所有质疑者哑口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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