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安想都没想就脱口辩解:“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在乎他?!我们又不熟,我跟他从现在开始没有半文钱关系好吗?”
不要问,问就是陌生人,不认识,不了解!
这话里边虽然撇清了两个人的关系,但是这话说的语气是不是有些太激动了,撇清关系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心里有鬼的。
解释就是掩饰咯。 姚氏挑了挑眉:“哦。”
傅今安怕姚氏不相信自己的话还要强行给她解释:“母亲,真的,我跟郡王不过是在云川县的时候机缘巧合才认识的,他是郡王,我现在不过是一介书生而已,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就差距很多,至于以后一个文臣一个武将的,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当然了人家也不见得把我放眼里是吧。”
身份差距是问题吗?
如果真的是因为身份差距的话,以前差距岂不是更大,在云川县两人刚认识那时候就是夏云祁就是郡王还手握军权而傅今安不过只是介布衣,连功名都还没有,那时候不也跟夏云祁走的很近?
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
姚氏不想理了。
她长期待后院对于外院男人之间的相处不太了解。
转而说起晏大夫来。
“你有没有觉得晏大夫对你好像有些意思。就是那种意思,你懂的。”
姚氏知道回春谷里边的规矩,但是晏大夫竟然选择留下来了,这让她非常的意外。 之前还觉得是人家晏大夫有情有义,不过是当年自己外公随手帮了他师父一件事情,现在竟然能够这样回报,可以算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
但是刚才看见晏大夫着急忙慌的模样,还有进来了之后满心满眼都是傅今安,姚氏自己也是过来人,她敢笃定晏大夫肯定对傅今安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晏大夫知道傅今安是女儿身啊!
如果傅今安真的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一辈子女扮男装的话,那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嫁人了。
但是不能明着嫁人,可不可以私下里偷偷摸摸地嫁人,比如说嫁给晏大夫?
只要他们隐瞒的深,不把这关系说出去,谁又知道呢?
当年把傅今安充称作男孩上了族谱,姚氏现在想来是很后悔的,害了女儿的一辈子,如果这辈子傅今安注定不能用女儿身的身份示人了,那她私下里是不是能正常的结婚生孩子,弥补一下缺陷,只不过要隐瞒的深而已。
姚氏觉得晏大夫就很合适啊!
不过也只是姚氏自己在心里边一个小想法而已。
傅今安选择的路就注定要成亲的话,就是需要另一半也能够理解她的苦衷,还要忍受这段不同寻常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一辈子也不可能公开。
这些一般男人估计都不会接受。
姚氏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晏大夫会不会是那个能够接受傅今安的身份,能够支持她事业,能够默默地包容她的那个人。
姚氏还是希望女儿幸福的。
“咳咳咳……”
姚氏这话一出来,傅今安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母亲,你在胡思乱想着什么?我对外可是男儿身,晏大夫怎么会喜欢我?”
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也不可能对外承认自己是断袖吧。
姚氏斜睨了傅今安一眼:“晏大夫不是知道你是女儿身?” “可是,对外我是男的啊。”
傅今安一点都不觉得晏大夫有可能会喜欢自己,喜欢一个对外宣称自己是男人的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用女儿身示人,不然的话就会有生命的危险,祸及全家全族的那种,他敢吗?
即使有个男人真的站出来说敢,傅今安还不敢呢,她不敢赌上自己的命,不敢赌上母亲,姐姐、李嬷嬷还有现在跟着她的那些人的命。
开工没有回头箭,她早就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
傅今安早就已经想好了,这辈子不嫁人就搞事业也挺好的。
谈恋爱还不如搞事业,扎扎实实地做好自己的事情,让自己的抱负得以实现,能够为百姓谋到福利,这不是一件比谈恋爱更加有意义的事情吗?
她拉住姚氏的手:“母亲,我已经做好一辈子都单身的准备了,母亲,我一辈子陪着你不好吗?”
“你想想看,成亲并不一定就那么好,到时候上有姑翁,下有妯娌,关系复杂,还要生儿育女抚育后代。要是男人变心了,那以后的日子还更加难熬呢。说不定还宠妾灭妻,不止害了自己还可能害了自己的孩子,何苦要去赌上自己的一生去试探男人的人性?还不如自己独身一人,过的要多潇洒有多潇洒。有一句话叫做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靠自己最好!”
姚氏嗔怪地看着傅今安:“看看你说的,成亲有那么的惨。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宠妾灭妻,又不是所有姑翁都是难说话的,这世上不也有成亲之后过的很幸福的嘛。” 傅今安干脆抱着姚氏的手:“所以说呀,成亲就是一场赌博,赌对了的话,一辈子就很幸福,如果赌错的话,有可能是万劫不复。所以,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一生去赌博,那自己过得潇洒就成了。母亲,世上有很多种过一生的方法,何必要去选一条明知道会充满荆棘的路呢。”
姚氏无奈。
怎么说呢?为什么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小女儿读书多,年纪轻轻的就已经看透了所有这些本质的关系,有些想法比她这个已经活了半辈子的人都通透,你让她怎么劝?
但是成亲生孩子,这就是每一个普普通通女人都需要经过的路呀。
人不能脱离这个世俗的世界而单独活着,只要活在这世俗当中,就会有世俗的眼光,总不能活得太离经叛道吧。
哎。
算了。
现在傅今安以女儿身扮做男儿身就已经很离经叛道了,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一步错,步步错吧,既然已经不能回头,就这样顺其自然了吧。
傅嘉言敲门进来:“安哥儿,在门外就已经听见你跟母亲这嘀咕着什么成亲是赌博,你既然都是这么想的,当初为什么还要劝我成亲呢?” 眼看着会试完了,再接下来出完成绩之后就是殿试了,殿试完了之后,她和叶峰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
刚开始的时候,傅嘉言是很开心的,因为她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绣着嫁衣也是开心的,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靠近,她反而焦虑了起来。
反正就是感觉有很多的烦恼。
想着有一天叶峰要是变心了,不喜欢自己了该怎么办?想着自己要是嫁过去了以后见不到母亲,见不到弟弟怎么办?想着以后生不出孩子怎么办?或者生出来的孩子不听话怎么办……
反正就是烦恼多多的。
很焦虑。
有时候又想着两个人以后要是吵架了,会不会就变了心了,所以遇到意见分歧的时候,到底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呢还是放弃自己的想法去迎合叶峰?
她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脑子里乱哄哄的,但是傅今安在考试,怕影响了傅今安的考试,她谁也没告诉,自己悄悄一个人在屋子里自己失眠,自己胡思乱想。
现在傅今安考完试傅嘉言才敢过来。 “姐,你就放宽了心吧。你这个啊应该是成亲前的焦虑综合症!你跟叶将军可是相互喜欢的,依我看呐,叶将军喜欢某人可喜欢的不行。到时候啊说不定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某人还不知道有多幸福呢。”
又道:“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就开开心心地等着做新娘吧,你放心,如果叶将军敢欺负你的话,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他要是敢有二心,我立马就把你接回家啦,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多好!”
傅嘉言嘀咕:“那与其去受了一圈的伤害再回家,不如就不嫁了吧,我就在家陪着你和母亲多好。”
傅嘉言都被傅今安带偏了。
姚氏用手指头狠狠地戳了一下傅今安的额头。
就是这个泼猴自己走了弯路,还想要把傅嘉言也给带歪了。
姚氏拉着傅嘉言要去说私房话:“别听安哥儿在那混说,不是像她说的那样。”
傅嘉言被拉走前还不忘自己来的目的:“听丫鬟说,晏大夫着急忙慌的过来了,你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傅今安挥手把姚氏和傅嘉言赶走:“不妨事,不过是有点着凉了而已,我好好的休息一下睡一觉起来估计就好了。你好好地跟母亲去说私房话去吧,准备做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傅嘉言被成功地说得脸红,拉着姚氏走:“呸,不正经,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