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梁大夫人才确定,这不是做梦,是真的被她男人给坑了,一家子都得诛灭九族,死的凄惨无比。
她的亲信嬷嬷还一直陪着呢,这种忠仆,都是有卖身契在主子手里的,官府是不会放过,一起抓起来砍头的。
嬷嬷还冷静一些,打量一下家里的这些人,心底冒出凉气来,“夫人啊,国公爷是真的心狠,你们这么多年夫妻,他竟然这么算计你。”
“怎么算计我了?” 梁大夫人还没有回神呢,脑子里一团浆糊,都不会思考,只盼着睡一觉,再次醒来还和以前一样,她还是尊贵的国公夫人,而不是阶下囚。
嬷嬷道:“夫人,您看,梁家人大多跟着老爷走了,上个月不是说需要人手,又把家里的公子们都调过去了,现在关起来的都是不得宠的族人,还有一些小姐们,只有大夫人您,被国公爷给利用了,他不要您了。”
梁大夫人才发现,梁家的年轻公子都不在,除了自己和几个妾室,还是不得宠的,其他几房人也丢下不重要的,核心子嗣都已经被梁岩用各种理由调走了。
也就是说,现在这些人已经不能威胁他,他早算计好了的。
“梁岩,你怎么能如此对我?我们好歹是结发夫妻,我陪着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家务,你竟然利用我,把我丢在这儿等死呢,你可好狠的心。”
梁大夫人悲愤一声,气的晕倒了。
嬷嬷也心疼她,换成是谁,一辈子为了家里付出,最后却被男人给放弃了,这辈子付出算什么?
朝中现在没人在意他们,忙着处理梁岩造反的事情呢。
元博玺也不能在宫里修道了,这么大的事儿,一着不慎可就是动摇江山根基的,元碧玺既然做着这个皇帝,就得出面平息事端,未来还有很多年头能活的,他还年轻,可不想做个亡国皇帝。
“众位爱卿,你们说说,朕待他梁岩可不薄啊,他竟然造反,真的是让朕很伤心的,睿王呢?梁岩是冲着你来的,你说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元博玺慌乱之后,又有点儿窃喜,或许是个好机会呢,梁岩可是要清君侧,并非对自己这个皇帝不满,而是对元锐和温窈不满呢。
他这次说到了自己心坎儿上了,这俩人不是大周血脉,明明是个大金人,朝臣们都糊涂了,还把他们留着,这不是养虎为患的吗?
元锐白了他一眼:“皇上怎么说,本王就怎么做,本王对大周付出诸多心血,若是还捂不热某些人的良心,本王也不是非留在这儿不行的。
大不了我和窈窈离开,反正到哪儿,我们一家子都能活得好。”
元碧玺假惺惺道:“睿王别这么说,朕还是信任你的……”
“那好,若是皇上信任本王,本王这就调遣兵马,不出一年,定能平叛,区区梁岩而已,他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收拾他,不难。
这次梁岩造反,看着声势浩大,其实只是影响不好,并不会造成多大危害,去年的天灾咱们都扛过去了,还怕他一个区区梁家?”
有臣子道:“不是说沈家还参与其中了吗?是不是也要把沈家给抓起来,以防万一啊?”
元博玺眼睛一亮:“确实得防备,爱卿说得有理。”
元锐笑了笑:“既然有理,那就下旨吧,把沈家给抄了,沈家可是首富,无数家财呢,皇上的国库都装不满,咱们何愁没有钱用? 更被说沈家名下无数的产业,足够诸位大人们分一杯羹了,几辈子吃不完的。”
元锐这么一说,朝臣们反而心虚了,睿王可不像是说真的,阴阳怪气,谁接茬谁倒霉。
最倒霉的是提议抄了沈家那个,元锐直勾勾盯着他:“李大人是吧?我会和沈家主说一说,你想要他的命。”
“不,我没有,我只是为了大局着想,真的没有私心的,做不做不是还得皇上做主的吗?作为臣子,只是一个提议,睿王要是觉得不可行,只当我放个屁。”
“确实是放屁,熏着本王了,出去站着吧,这里没有胡乱放屁的人。”
李大人灰溜溜出去了,元博玺满心恼怒,已经这样了,元锐还嚣张,真的想让人把他给弄死算了。
元锐察觉到了他的杀意,似笑非笑道:“皇上,本王越俎代庖了,这种小心眼儿的人只会带坏了皇上,朝中现在一心对敌,万万不能有这种满心算计的人。
本王给皇上赔个罪,本王也是一心为了天下,皇上恕罪。”
元博玺能怎么办?
干笑道:“睿王客气了,你也是为了朕好,朕都知道的。” “皇上真的知道,本王也放心了。”
易宰辅道:“沈家牵涉其中,确实应该给个交代,但是这事儿肯定不是沈家主做的,他还在城里,这是沈家内讧,沈家主也可以帮忙解决,让他出一份力。”
到底是宰辅大人,看问题就是准,有了沈长风的参与,沈家就没有威胁,减轻了朝廷的压力。
元碧玺还是听话的,吩咐下去:“去请沈家主来议事。”
元锐喝杯茶,沉着脸一言不发,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想什么呢,小皇帝也是战战兢兢的,睿王这个气势更吓人,像是随时要操刀子砍人一样。
他明明是罪魁祸首,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没有一点儿心虚的样子,看着好气人。
沈长风来的很快,他也知道这事儿沈家不能脱身,早早等着朝廷发难。
不过有元锐帮忙,沈家有惊无险,还是要去处理了家族叛徒,给朝廷一个交代。
沈长风进门,一身朱红色的长衫,更显得年轻俊朗,像个刚中举的进士学子一样,对着皇上行礼:“草民沈长风参见皇上。”
“沈家主免礼,赐座。” 元博玺心中也是感慨,这毕竟也算是他的老丈人呢,可惜,他一心帮温窈,自己这个皇帝,还是女婿都不管,好气人呢。
“多谢皇上,此次造反,草民已经听说我那个逆子参与其中,草民也很意外,那个逆子一直蒙蔽草民,草民毫不知情。
不过事已至此,还是要解决的,草民会亲自去一趟南边,解决那个逆子。”
元博玺眼神闪了闪:“沈家主,你也不年轻了,这么远的路程,太辛苦了,不如交给底下人去处理,你当家主的不适合以身犯险。”
沈长风看了他一眼,小心思是真不少,怕自己也跑了呢。
“行吧,草民遵旨。”
元锐道:“沈家主不能亲自去,不如切断了和南边商队的补给,他们没有钱,也就没用了,说不定会被梁岩给放弃了呢。”
沈长风道:“这是自然的,不过那个逆子这两年颇有长进,娶了南边琉球国的公主,有了琉球国的资助,他已经不需要我这个父亲了。”
“给人当驸马了,难怪敢跟朝廷叫嚣了。”
“琉球不过是个撮尔小国而已,之前一直臣服我们,每年上供的,敢跟朝廷作对,他们是活腻了?” 易宰辅道:“琉球不足为虑,福州当地有水军的,水军出动,直接包围了琉球,他们不过百万人口,当兵的不超过十万,想打进来还没那个实力。
而且南边人擅长海战,不擅长陆地战争,上了岸,他们的翅膀又折了一只,消灭起来更简单了。”
元博玺松口气,“如此说来,麻烦的还是梁岩。”
“是的,毕竟梁岩从小出身将门,能占善战,经验丰富,又有着很多忠心的属下,兵马数十万,真的打起来,哪怕能赢,伤亡也会很大。”
元锐点点头:“确实如此,现在最紧要的是拿出态度来,坚决不能姑息他,派人去缴费,各地的总督也要操练兵马,随时准备应战。”
“睿王说的对,要早做准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粮草也要准备起来。”
沈长风道:“此事沈家也有错,草民愿意捐献一百万两的粮草,帮助皇上剿灭逆贼。”
“好,沈家主破费了。”
小皇帝挺满意的,这个便宜岳父出手就是大方呢,心底难免生出贪婪来,一百万两在他眼里就是九牛一毛一样,沈家该有多少钱啊?
沈长风心中冷笑,格局就这么点儿,难怪坐不稳皇位呢? 就算是能生孩子,生出来也是一群草包来。
他怼人也很毒的,沈家主的毒舌大多给了自己人,也就是可怜的元子清小姑娘,对外人,他反而很有礼数,不会把人得罪死了。
商人嘛,长袖善舞是刻在骨子里的,心里多黑,面上就有多和蔼,都是白切黑。
元锐道:“此事跟本王有关,本王不方便领兵出征,就不操心了,今日回府,闭门思过,以免有人说我野心大,图谋不轨。”
“睿王爷,大可不必如此啊。”
“本王不做亏心事,不怕外人说,此心可鉴天地的,诸位大人能体谅本王的苦心,本王就满足了。
本王先告退,你们慢慢议事吧。”
沈长风跟着起身:“草民也回去调集粮草,有需要草民的地方,皇上尽管吩咐,草民谨遵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