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武没法出面,要是让温窈出面吧,也不合适,毕竟礼亲王也是长辈,温窈也不好太管着人家的家务事儿。
对小喜,温窈他们已经帮助的够多了,剩下的沈长风自己来。
元玉良夹在中间也很烦躁的,他也知道亏欠了小喜,想补偿他,可是父亲说的不无道理,小喜的母亲上不得台面,苗疆外族人的身份还没有被人揭穿,皇族中人怎可娶一个外邦女子?
小喜更难认祖归宗,好在她懂事儿,元玉良很欣慰,让人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她,只是小喜没有收,她并不缺这些身外之物。
元玉良无奈,还想着怎么弥补他,元子墨给他下帖子,请他喝酒,元玉良也好找人说说烦心事儿,就去赴约。
只是到了酒楼包厢里,没想到还有一个人,矜傲冷漠,还有一股常年身居高位的不怒自威,元玉良看着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是谁来。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沈长风,沈家主。”
元玉良恍然:“竟然是沈家主啊,久仰久仰,子墨,你怎么不早点儿说沈家主也来,我好带家里的好酒来啊。” “好酒我已经准备了,你不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就好,我也是偶遇的,沈家主其实不大喜欢应酬,能遇到他可不容易。”
“是啊,沈家主的为人我也听说过的,确实低调,今日能遇到,也是荣幸,一定好好敬沈家主一杯啊。”
元玉良在朋友面前表现得很不错,热情大方,温润有礼,挺能给人好感的。
只是沈长风因为小喜,看他总觉的虚伪做作,没有男人的爽利和果断,不喜欢他这股子虚伪劲儿。
“元世子客气了,我一介商人,能和世子喝酒,才是我的荣幸呢,我先敬你三杯。”
“咱们一起举杯啊,能认识沈家主,我也很高兴。”
元子墨神色紧张,沈家主不会揍人吧?
三杯酒下肚,吃点儿菜,元玉良想着什么话题聊,沈长风先开口了,问道:“元世子,我想问你一件事儿,你觉得作为男人,最重要的原则是什么?”
“这个,每个人的原则不同,不好说的。”
沈长风眼神锐利,冷笑一声:“不管什么原则,诚实守信总是应该的吧? 元世子也是皇族中人,身份尊贵,这做人做事儿更应该是我等表率,只是沈某却不赞同元世子的行事作风啊,恕我直言了,元世子活了大半辈子了,做人挺失败的。”
这话有些严重了,元玉良脸色难看起来:“沈家主,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长风道:“实话跟你说,小喜是我的人。”
“你的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元玉良震惊了,作为父亲下意识的维护女儿,他是不是欺负女儿了?
“没什么意思,你大概是不知道小喜吃过多少苦,多渴望有父母的疼爱,可是你跟那个姓桑的都不是东西,枉为人父母。
姓桑的会付出代价,她族人的血会让她知道她错的多离谱。
至于你,元世子,你是不是觉得对女儿的亏欠就是理所当然了,承诺她的身份你都能随意剥夺,你们这些皇室中人,都是虚伪自私,让人作呕。”
元子墨赶紧打圆场:“沈家主,喝多了啊,少说两句啊。”
“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还不许我来说?什么宗人府宗正?自身都不正,好意思做这个皇室族长吗?” 沈长风的怒火实在忍不住了,元玉良被他贬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却没法辩解。
“这事儿他也做不得主的,礼亲王府现在是礼亲王当家,他发话,谁敢不听?”
元子墨体谅他的难处,帮他解释道。
“是吗?也是啊,你当年没有反抗家里的勇气,现在也没有,男人活成你这样子,真是够窝囊的。
既然如此,那我会用我的办法让你们尊贵的礼亲王知道他错在哪儿,今日我说话冲了些,多有得罪,元世子请见谅,我不喝了,告辞。”
元子墨起身送他,元玉良沉默喝酒,竟然没有生气。
“他和我女儿什么关系?”
元子墨道:“这事儿挺复杂的,我也搞不懂算什么关系,小喜之前在他府上当丫鬟的,伺候他时间也不短了,两人是有些感情的。”
元玉良心中苦涩,“通房丫鬟吗?”
“不,这不是的,沈家主没那么丰龊,他人挺好的,或许是把小喜当晚辈吧。” 毕竟是人家父亲,元子墨也没好意思讲沈长风老牛吃嫩草,让他心里好过一些。
元子墨又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惹沈长风的好,他这个人轻易不动手,可要是收拾谁,一般是没好下场的。
除非你能保证你们礼亲王府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儿把柄,沈长风的能量比你想的要厉害很多呢。”
“他一个商人,能有多大能量?”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么跟你讲,灵州城内城咱不说了,外城一半儿的地是他的,当然,是和别人合作,但是沈家也占了不少的份额。
还有大金运送来的那些特产,皮毛,药材,胭脂盐,玛瑙玉石,包括牛油,牛肉干这些琐碎的东西,沈家占八成,他忙不过来的两成分给别家商户,你想想,他能赚多少钱?”
“他凭什么?”
元玉良是真的不知道沈家的厉害,他本来也不关心这些,心里只有自家那点儿地方,还有那些情情爱爱。
“凭着当初带着全部身家去大金帮着睿王妃,谁能有这么魄力?”
元玉良为难道:“父亲是不会听我的。” 元子墨也了解礼亲王这个人有多古板和固执了,皇族中人看到他没有几个不害怕的。
“那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元玉良惴惴不安,第二天没什么事情,不由得松口气,他再厉害也是商人啊,还能把手伸到朝堂上来的吗?
第三天,出事儿了。
礼亲王年纪大了,不怎么上早朝,除非是有重大事情需要他出面主持大局,一般都是在家里休养。
这天却被宫里一大早来请人,皇上和朝臣们都等着呢,事关礼亲王府的清誉,请他进宫问一些事情。
礼亲王不慌不忙,能有什么事儿?
只是上了朝,朝臣们奇怪的眼神,还有些惋惜,有的人还带着点儿兴奋,让礼亲王心里没底了。
“皇上,召见老臣所谓何事啊?”
元博玺遗憾道:“礼亲王,老宗正,朕一直很尊敬你,可是你吃里扒外,太对不起朕对你的尊敬了。” 元博玺让人取来一些信件,是礼亲王府和大金来往的证据,还有他家管事儿和大金做买卖,私底下卖了朝廷的违禁品,铁器和一些贡品,这些都是严格规定,不许民间交易的,他礼亲王府还敢和大金交易,说大了这是卖国。
礼亲王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张嘴就喊冤:“老臣不知啊,这肯定是底下人私自做主,老臣年迈,顾不上家里的生意,都是底下人在打理。
还请皇上给老臣一点儿时间,老臣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的。”
“老亲王啊,你要是年迈,管不着家里人,可以让你儿子早点儿继承王爵,帮你来管,现在闹出这些事儿,让朕也很为难呢。”
朝堂上还有几位皇族宗亲,都是在宗人府任职,帮着打理宗人府,说白了也就是领一份薪水,对皇族子弟的照顾了。
他们不觉得自己无能,反而想要宗正的位置,老宗正担任这么多年的宗正,年老昏聩,也该退位让贤了。
他们抓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希望把他给拉下来。
礼亲王错在失了先机,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法辩解,突然眼前一黑,颤巍巍地倒下了,众人都慌了,把人抬下去,请御医来照顾,好不容易把人抢救回来了。
元博玺只好道:“礼亲王回府好好修养,朕派大理寺彻查此事,年纪大了,保重身体要紧啊。”
礼亲王谢了恩,让人给抬着送回家了。 元玉良傻了眼,怎么走着进宫,被抬着回来了?
礼亲王等御医一走,蹭一下竖起来,吓的儿孙们一阵阵的尖叫,不会是诈尸了吧?
“都闭嘴,老夫还没死呢,老大,去把你几个弟弟找回来,他们是想害死王府吗?今日老夫要大义灭亲。”
元玉良还有几个弟弟,不过是庶出的,礼亲王分给他们一些产业,帮着打理,没想到他们财迷心窍,竟然敢私自贩卖朝廷违禁品,这事儿要是证据确凿,他们礼亲王府怕是保不住宗正的位置了。
老头子一生被人尊敬,当了宗正更是德高望重,几代帝王都给他面子,老了却出了这种事情,真是给家族蒙羞啊!
元玉良知道事情经过,脸色惨白,这是沈长风做的吗?
“父亲,儿子有话想跟你说清楚了。”
“有话就说,磨磨唧唧,毫无担当,你要是能扛事儿,你爹我至于这么大年纪,还得辛辛苦苦的撑着这个家的吗?”
元玉良不敢说那是你不给孩子机会啊,霸占权利不想放手,容易挨揍,陪着不是,把对沈长风的怀疑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