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没有多复杂,几位姨娘听说闹出人命,都吓的够呛,不想承担责任,就收买了门房,让他们说小喜跟着人出去了。
至于尸首,自然是丢在了乱葬岗,坑都没有挖,就这么给扔了,大概会被野狗给吃掉的。
沈长风看着供词,心中一阵窒息,她们怎么敢?
“派人去找,务必把她的尸首给找回来。” 怎么会这样子呢?
沈长风平静的面色下隐藏着疯狂的情绪,明明白天还好好的,不过几个时辰,就是天人永隔了。
他无法接受,那些个姨娘都没有见她们,真的给丢到了军营里,让她们日日夜夜后悔今日的恶毒。
这个事情看似不大,一个丫鬟的死了而已,谁会放在心上?感慨两天,日子照样过。
小喜也没有什么家人,平时和别的丫鬟们关系也不好,一个人死了,不过几个月,就会被人彻底遗忘。
沈长风也以为自己会遗忘,晚上睡得也挺好的,一觉醒来,昨晚上的事情都下意识的遗忘了。
今日来伺候的是另一个丫鬟,为了他高兴,改了名字,叫喜儿,沈长风只是淡漠看她一眼,除了小喜,别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只是个活着的物件而已,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的。
直到吃完了早饭,管家忐忑的来禀告:“尸首不见了,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没有小喜的尸首啊。”
“没有?”
沈长风很疑惑,“怎么可能?去查,是不是被什么人带走了?算了,我亲自去查吧。” 沈长风让自己女婿谢晋过来,动用大理寺的人手去查,不过一夜时间,不可能一具尸首就这么不见了的。
谢晋很意外,问道:“岳父,这个丫鬟很重要吗?”
沈长风淡淡道:“对我很重要。”
“行吧,那我这就去查,有没有画像?我好给底下人看看,或者您描述一下,我专门学过绘制人脸图像,为的是找人方便。”
要是霍英武在此,就该感慨古人的智慧了,这个技术很早就有了的。
“你来绘制吧。”
沈长风描述下,谢晋不断修改,渐渐地,小喜那张普通的面容出现在画纸上了,只是一双眸子格外的灵动,纯澈无辜,像是落入人间的精灵一样。
谢晋说不出的违和感:“这双眼睛和这张脸不是很配的,不应该长在这样的脸上,应该更漂亮的。”
沈长风道:“不愧是大理寺少卿,看人很准,确实不住她原本的脸,她是易容了。”
“易容?” “是的,之前她在我身边伺候,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也是我疏忽,没有关心她,再次遇到,她换了一张脸出现在我面前,我也装着不知道,谁能想到,被那几个嫉妒的贱人给害死了。”
谢晋不好评价沈长风的感情,摸着下巴道:“如此说来,这个丫鬟不简单,易容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还是这么高超的易容术。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人根本没有死呢?这么简单就淹死了,像是为了脱身离开这儿。”
沈长风浑身一震,醍醐灌顶,瞬间想出哪里不对劲儿了,“你的意思是说她诈死的?”
“这个还不能确定,需要证据,我只是一个猜测,岳父稍安勿躁,我派人彻查全城,不管是死的活的,都能找到。
哪怕被野狗吃掉,也会留下骨头,衣服碎片什么的,一个人不可能消失的毫无痕迹。”
“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底下人巴不得为岳父效劳呢,毕竟您给的这么多,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呢。”
沈长风从来不会亏待底下人,大理寺的差役做点儿私活儿,都有丰厚的报酬,沈长风无所谓,“小意思,人找到了,大家都有赏。”
“好嘞,那我去忙了。” 小喜现在在哪儿呢?
说出来谁都想不到,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呢。
之前被抓起来的南边来的异族商人都在里面,小喜收买了看守,来见他们,因为这是他们的族人。
当然,这是他们传信这么说的,小喜是不太信的,不过还是要搞搞清楚,毕竟关系到自己的身世。
没有谁愿意做一个孤儿,没有来历的人,那种孤独感,在无数个夜里让她觉得自己无依无靠,像是浮萍一样。
族人们领头的是一位年老的妇人,她是苗疆瑶族的族长,她的蛊术出神入化,才是登峰造极,不是白玉那种半吊子货色。
灼华眼神冷漠,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桑族长道:“你是我的女儿,我想见见你不应该的吗?我们瑶族的圣女,给人当使唤丫头,你可真是出息呢。”
灼华笑了,道:“那你是知道的不够,我应该伺候男人的,毕竟我可是当瘦马培养这么多年,学的一身的狐媚功夫,这才是我的真本事。”
桑族长眼神狠厉:“你非要这么跟母亲说话的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三岁孩子,已经不需要什么母亲来说教了,再说,谁能证明你是我母亲?我孤儿这么多年,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亲人,可真是让我惊喜呢。”
另一个年纪更大的老妪,道:“大小姐,你误会族长了,她不是故意丢弃你的,是被你那个没良心的爹扣下来,逼着族长帮他做事儿,族长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才逃出来的。
原以为你爹能善待你,毕竟是亲生女儿,谁想到他这么丧心病狂,把你给卖掉了啊!
你若是不信,想想你体内的蛊皇,族长就是怕你受伤害,留下蛊皇保护你的。”
灼华狐疑看着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为慈母呢。
老妪道:“族长面冷心软,她不想说这些求你同情,我是族中大长老,我都看在眼里,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的。”
灼华本心善良,只是从小生活的环境太过险恶,从不会轻易相信人,也有自己的敏锐感,她们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算计的味道很深的。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都有苦衷,都是大人物,说说你们的来意吧。”
桑族长道:“接你回家,你的蛊皇是我族中最重要的东西,只有下一任族长才能拥有,你是苗疆人,留着最圣洁的血液,应该守护族人,传递血脉,而不是在这里伺候男人。”
“不可能,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们死了心吧。” 桑组长眯起眼睛,冷笑道:“你是爱上那个男人了吗?世间男子多薄情,越是有钱有势的男人,越是风流狠辣,你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玩意儿,何必留下来作践你自己?”
灼华眼底闪过一抹沉痛,是啊,沈家主喜怒不定,不管付出多少都捂不热他的心,何必留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