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友有些失望,不过也知道温窈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仁义了,换成心眼儿坏的,巴不得利用他们去嘲笑讥讽小皇帝呢。 陈四友不甘心,沉默一瞬,道:“睿王妃,我后悔了,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带着宝珍私奔的,我以为可以不在乎世俗的看法,能隐姓埋名,给她幸福的。
但是现在我发现,她是介意自己的名声,心里未尝没有后悔,所以我想重新回去,堂堂正正和皇上说,我要娶宝珍。”
温窈笑了:“你这是去找死。”
陈四友道:“如果我有足够的实力,那么皇上也不得不礼让三分,就像睿王妃您一样,您敢大摇大摆的回去,不就是有足够的底气吗?”
元锐插一句嘴:“窈窈的底气不代表你的底气,你为何觉得窈窈会帮你?说实话,你这样才华的谋臣,我们身边并不缺。”
陈四友看了他一眼,“睿王殿下,据我所知,大金国后对公主并非完全放心,甚至对大皇子也很忌惮,一国之君,越是到了年老的时候,对权利越发看重。
我要是所料不错的话,大金国后已经削弱大皇子的权利了,您要是想帮助大皇子殿下,势必和国后撕破脸,这对大金来说并非好事儿。”
温窈高看他一眼:“你分析的不错,难怪能和林云岚分庭抗争,有点儿东西,我是不需要,不过可以介绍你去萧云翰身边,他要是能留下你,也是你的机会。”
陈四友大喜,深深跪在地上,“多谢睿王妃,恕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与其在大皇子殿下身边,不如去姜宰相身边更好一些。
我可以背地里帮助大皇子,大金朝廷格局松散,贵族把持朝政,姜宰相想要做什么掣肘很多,加上国后任性,姜宰相的处境很艰难。” 温窈沉默,想了一会儿,就在陈四友紧张的时候,道:“好,如你所愿,但是你要记住,我能成全你,也能毁了你。”
“在下不敢,在下所求只是宝珍能抬起头做人,而不是永远背负压力。”
温窈感叹一声,倒是个痴情种子,能对心上人负责的,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女人都是感性的,陈四友这么有担当,不介意帮他一次,写了一封介绍信,他可以拿着去找姜玉衡,在大金做官。
陈四友感激不尽,又一次磕了头,恭恭敬敬退下了。
他一走,元锐道:“你呀,被人家几句话说的心软了,要我说郭宝珍就是活该,出身郭家,就该履行自己的职责,跟人私奔?亏她做的出来。”
温窈凉凉看着他,看的元锐心惊肉跳,哪里不对吗?
“你恢复记忆了?”
元锐眼珠转了转,他是该坦白呢,还是坦白?
“没有的……” 温窈起身就走,元锐赶紧拉着她的手求饶:“我想起一些事情,但是不多,真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觉得不重要而已。”
“是不重要,你倒是会演戏,我都差点儿忘了你失忆了,你不坦白也没关系,只是我按照你失忆来诊治的,要是下针轻了重了,给你扎成了傻子,你别怪我啊。
不过你放心,你就是变成傻子,我也会养着你的,只当多养一个傻儿子。”
元锐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却怎么都笑不出来,窈窈这样子太吓人了。
“我以后肯定一点儿不隐瞒你,求王妃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求求你了。”
跟元元一样拽着她的手撒娇,温窈冷着的脸绷不住了,“撒开。”
“我不嘛,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撒手。”
温窈想揍他一顿了,暴躁的脾气都要压不住了,“我要去如厕,你拉着我想做什么?”
“我伺候王妃如厕。”
“滚,要点儿脸。” “老夫老妻,要什么脸?你哪儿我没看过,我的你也随便看,随便玩儿。”
温窈哭笑不得,狠狠拍他一巴掌,“正经点儿。”
元锐嘿嘿笑,正经不正经的,跟自己王妃,有什么重要的吗?
只要不生气就好。
陈四友没有和郭宝珍说推荐信的事情,男人习惯做的多,不喜欢说那么多。
倒是对秦月茹有些发愁,问她:“你要是回大周的话,就跟着睿王妃的车队,保证安全,我们是要跟着商队去大金的。”
秦月茹茫然了,她要和郭姐姐分开吗?
“我不能跟着你们吗?”
郭宝珍道:“周曜已经死了,巧儿又怀着身子,你跟着我们去做什么?不如回去吧,你爹娘肯定很担心你,好好跟他们认个错,他们会原谅你的。”
“那你呢?你们要不要跟我回去?我舍不得离开你们。” 郭宝珍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们私奔呢,真是孩子脾气。
陈四友给她掰开了揉碎了讲,“宝珍不能回去,她回去就没活路了,郭家肯定会弄死她给皇上一个交代的,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那好吧,我求求睿王妃,跟她一起回去了。”
不仅她去求温窈,邱掌柜也去求人,商队几个伤员不能随行,想留几个人护送他们回去,其中就有陈勤。
温窈没有拒绝,他们因为有孩子,走的也不快,游山玩水一样,顺便清理掉路上的马匪,强盗什么的,让这条商路更安全些,带着几个伤员也不是不可以。
秦月茹正好照顾陈勤了,离别的愁绪只存在了半个时辰,很快就散了,忙活着伺候陈勤和巧儿。
巧儿的怀相不太好,还是温窈给开了药,才能吃点儿东西,只是整个人变得沉默阴郁,没必要不想出来。
秦月茹也没办法,都是她的错,害的巧儿遭罪,不管多苦,都不喊一句累。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现在做起活儿来有模有样的,温窈的粗使嬷嬷们对她都多了些好感,这姑娘真不容易啊。
陈勤的伤好一些,就不让她操劳,自己照顾自己,一路上倒也安安稳稳的。 终于到了边境,元婳看着浩荡荡的马车队伍,神色凝重,还有兴奋,闲了两年,骨头都松了,只盼着大打一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