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自顾自坐在她旁边,还吩咐知琴:“换一壶好茶来,点心也准备一些,有点儿饿了。”
知琴看了温窈一眼,温窈摆摆手,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尽遇到些厚脸皮的人。
“温窈啊……”
“请喊我温小姐。”
温窈纠正他,这么喊自己,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行,温小姐,你对我这么冷淡,良心就能过得去?”
沈长风心情很好,原本跟一些朋友应酬呢,百无聊赖,结果看到了温窈单独坐在这儿,一颗心马上躁动起来,一帮大老爷们有什么好聊的,不如逗逗温小辣椒。
这人也是贱,温窈越是没有好脸色,沈长风反而越喜欢跟她聊。
温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儿,温尘遇到水匪,是他的商队帮忙才没有造成损失的,温窈欠人家一句谢谢。
“谢谢你帮我家,回头我送重礼给你。”
沈长风一摊手:“你觉的我缺钱吗?”
温窈:“你缺不缺是你的事儿,我送不送是我的礼数,这个不冲突的,以后别说我没良心啊,这一茬揭过去了。”
沈长风叹息一声:“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霸道,当了世子妃的人就是不一样,你那个小丈夫怎么没有来陪你玩儿啊?”
温窈道:“我又不是黏人的小女人,哪儿能天天让他陪着?
我是陪着婳婳来玩儿,结果,被白猴儿……,不是,白侯爷刺激的拐跑了。
沈家主,你说,白侯爷是不是真的对婳婳有心思啊?”
沈长风虽然讨厌,但是看人很准的,温窈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以我男人的心思来猜,那是一定的,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劝劝元小姐,白晋禹不是良配,真的爱上他,不会有好结果。”
温窈疑惑,“因为他的命格,天煞孤星吗?”
“这是一方面,还有别的原因,命理的事儿虚无缥缈,但是事实就是两人并不合适,你听我的劝,准没错。”
温窈知道沈长风不会无的放矢,他有自己的情报系统,生意遍天下,肯定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到底什么原因?你不能告诉我的吗?”
“不能。”
沈长风拒绝的很干脆:“这是我做事儿的原则,保守别人的秘密也是一种道德。”
温窈不高兴道:“你也有道德吗?”
“我当然有了,温小姐,你要这么聊天我不高兴了。”
温窈撇嘴:“爱高兴不高兴,说的云里雾里的,还指望我讨好你的吗?那个,你的道德有底线没有?告诉我好不好?你这么一说,我以后的日子肯定吃不好睡不好,不带这么做人的啊!”
沈长风笑了:“我的道德当然有底线,不过你还没有让我放低我的底线的程度,你又不是我夫人,为何要我对你降低底线呢?”
话聊到这儿没法聊了,再聊下去就过线了,温窈果断打住,端茶喝水,不再看他。
沈长风反而心里忐忑:“生气了?”
“哪儿敢啊?我有那个资格吗?”
“好吧,我为你放低一点点底线,白晋禹的事情我不能说,但是你那个未来公爹可不安分,你得多注意点儿他。”
温窈心里咯噔一下,“璟王爷?他又做什么了?”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发现,我的底线就这么一点儿,其实璟王府除了这一代璟王不靠谱,家风不错,人也不错,你嫁过去不会委屈了,算是良配呢。”
温窈:您这幅老父亲的语气算怎么回事儿?
不过元景州到底是个麻烦,早点儿清除掉才好。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家长辈每一个省心的,璟王府出了个璟王,更闹心。
两人聊着天,对面的凉亭里,崔瀚和几个世家子弟正在喝酒,恰好看到他们,崔瀚的眼神沉了沉,闷了一杯酒,不大高兴。
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家里是国子监祭酒林家,叫林霄肃的,看着崔瀚的眼神若有所思,道:“驸马,那是温家大小姐,莫非你对她有什么心思?”
崔瀚眯起眼睛,眼底闪过寒光,“没有,你想多了,只是很意外,温小姐和沈长风关系不错吗?”
“都是商贾,关系自然不错了,要说这温家大小姐也是个奇女子,年纪不大却能赚下偌大的家业,要说没点儿见不到人的勾当,说出去谁都不信的。”
崔瀚压下的火气又蹭的冒上来:“林公子,背地里诋毁别人不大好吧?温小姐很聪明,能有今天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别把人想的那么龌龊。”
林霄肃喝了点儿酒,有点儿飘了,抱着崔瀚的肩膀道:“不是咱想的龌龊,而是事实就这么个事儿,也就元世子那个冤大头,以为自己捡到宝了,说不定头顶能跑马呢,啊……”
林霄肃突然惨叫起来,原来是崔瀚抓着一只筷子,直接把他的手给钉在了桌子上,能不叫吗?
“你,崔瀚,你什么意思?”
众人都惊呆了,崔驸马脾气一向很好,怎么突然伤人呢?
林霄肃的酒彻底醒了,不明白崔瀚为何要教训自己?
“酒醒了吗?你亲眼看到人家苟且了?还国子监祭酒教导出来的儿子呢,背地里诋毁人,真是辱没了你读的那些书。
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嘴痛快了,却不想想给人家小姐造成多大的伤害,以后积点口德,记住了吗?”
崔瀚拍着他的脸,眼底是林霄肃从未见过的肃杀,吓的连连点头:“驸马教训的是。”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温窈和沈长风,两人站在窗口看过来。
崔瀚擦擦手,丢在桌子上,恢复了从容儒雅的笑容,和温窈两人打招呼:“温小姐,沈家主,不好意思,一点儿小事儿,惊扰了二位的雅兴,崔某赔罪了。”
沈长风深深看着他,下意识挡住了温窈,寒暄一声:“不敢当,驸马无需多礼,没事儿就好。”
“当然没事儿了,跟他们闹着玩儿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他人哪儿敢否认?纷纷点头附和:“是啊,闹着玩儿呢,喝多了放浪形骸,打扰了。”
崔瀚摊摊手,笑的人畜无害,温窈却心中沉沉,这个崔驸马,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