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安不会赚钱,擅长花钱,更擅长风花雪月,反正只要不是正事儿他都做,但是到底是男人,看的比苏秋月多,自家这个小女儿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
平时府里耍点儿小聪明都宠着她,招猫逗狗一样的宠着玩儿呢,真的遇到事儿,她什么都不是。
这个家还得靠大女儿,反正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温窈想做什么事儿,没有做不成的。
就像是当年,十四岁的温窈找到他,要掌管家里的生意,如果让她管,一年翻两番,两年翻五翻,温家肯定会大富大贵,再不缺钱花了。
温良安心中震撼,也实在是不耐烦生意上的事儿,就让她试试,这一试,温家就从小地主走到了现在的皇商之位。
现在温窈想要嫁入璟王府,她就一定能嫁进去。
但是温暖算什么?她除了会装可怜,装孝顺,她做成什么事儿了?
瞧瞧她现在做的事儿,温良安就想抽她,你跟宣王殿下不清不楚的,又这么直白的说是想嫁给元锐世子,他要是薛王妃,他都生气。
大户人家最重名声,你朝三暮四的,当人家是傻的吗?
温暖是真的生气了,可怜无辜都懒得装,只一双阴沉怨毒的眸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气哼哼跑回家。
……
温窈和薛王妃坐一辆马车,薛王妃慈眉善目,一脸惋惜的拉着她说话,“不瞒你说,从锐儿跟我提到你,王府就把你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我们璟王府选媳妇儿可是很严苛的。”
温窈没有意外,人家不调查才意外呢。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
薛王妃接着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看着你一点点拉扯一家子走到现在,很多男人都比不上,我是打心眼儿里心疼。
我从小就想着,男人能做的事儿我薛毓秀能做到,男人不能做的事儿我也能做到,谁说女子不如男啦?
我要强,也喜欢坚强能干的女孩子,儿媳妇儿就是我看了又看的,她嫁进来这些年,我真的很满意。
现在选孙媳妇儿,我也相信我的眼光,你和锐儿很般配,只可惜八字的事儿,让我很意外。”
温窈紧紧抿着唇,沉默许久,艰难开口:“薛王妃,您放心,若是我和元锐真的八字不合,我会主动退亲,不会连累元锐,您不用为难。
多谢您看得起我,能喊您一声奶奶,我已经很高兴了。”
温窈说的轻松,其实心如刀绞,她硬是从心口上剜了一个洞才说出这些话的,元锐是她两辈子的救赎,没有人能明白元锐对她的重要性。
可是她不能自私的耽误了元锐的幸福,璟王府都是好人,与其让他们为难,不如自己主动退出。
薛王妃眼眶发热,更是心疼了,“哎,你这孩子啊,真的是懂事儿的让人心疼,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放弃的。”
“谢谢您。”
温窈是真的感激,这么开明慈爱的老太太,全天下找不出一个来。
……
另一辆马车里,元锐和老璟王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男人之间都不善言辞,老璟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着孙儿,最后只是道:“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是男人就不能轻言放弃。
当年我追你祖母,你祖母很是看不上,我足足追了两年她才点头呢,好的婚事儿从来都是好事儿多磨的,是你的总会是你的。”
元锐没有气馁,笑着道:“我知道的,我不会放弃,多谢祖父。”
“自家人,谢什么呀!”
两人渐渐打开话匣子,说说笑笑,老璟王说着一路上的趣闻,让元锐面色古怪,祖父,您是来给孙儿秀恩爱了吗?
你三句话离不开祖母的,您老两口这一路上都在谈恋爱了吧?
到了大相国寺,薛王妃做事儿风风火火的,直奔着浮尘大师的后院去了,知客僧都追不上她的脚步。
老璟王有些不高兴,“每次见这个老秃驴都这么着急,我看你祖母心里还是惦记那个老秃驴的!”
元锐目瞪口呆,这里面的信息量有点儿大啊!
“祖父,什么情况?”
老璟王也不瞒着孩子,“当年他也是你祖母的一个追求者,还是个大元帅呢,那些个武将甚至说他是数百年的天才元帅,最年轻,最厉害的帅才,可惜了,战场上一次变故,他受了重伤,差点儿丧命。
养好了也留下暗疾,再难上战场了,就在这大相国寺出了家,他说自己杀孽重吗,佛门之地最适合他,这么多年竟然成了什么大师的名声来,那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元锐觉得祖父是嫉妒了,不过这样的情敌也是很值得佩服的,所以祖父才能让祖母和浮尘大师一直有来往。
但是吧,吃醋还是免不了的。
“浮尘啊,你批的什么八字?真的有那么差吗?我不管,就算是差的,你也想办法给弥补了,这个孙媳妇儿我好容易选回来的,卡在你这儿了,你是看我日子过的太舒坦了,给我找麻烦的吗?”
温窈跟着进门,大殿中央盘膝坐着一位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眉目威严,哪怕是寺庙里,也难掩他的威严气势。
“薛毓秀,你还是那么沉不住气。”
浮尘大师起身,面皮白净,眼角只有浅淡的皱纹,眉毛雪白,让人感觉到他是个老人,但是皮肤的光泽度真的不像是个老人。
老璟王跟着进来,冷哼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韩临渊,客人来了,你不说迎接,连杯茶都没有的吗?”
浮尘大师涵养很好,平静道:“璟王爷,请喊我法号,出家之人,俗家姓名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你是客人,茶总是有的,请坐吧。”
薛王妃狠狠瞪了他一眼,老璟王讨好一笑:“秀儿,你先坐,你坐,大热天的走那么急,别累着了,我给你扇扇子啊!”
温窈看了元锐一眼,感觉他们之间不大对劲儿。
元锐忍着笑意,拉着温窈一起坐下,低声道:“回去我跟你解释,祖父这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