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心已经在明黄城外,坐了两日夜。
疯子在这期间醒来,又不时发癫,引得路过之人,纷纷避让。
守门的兵士已经对其有些不耐烦了。
“那和尚,滚去别处待着,别在这影响别人进出城!”
一名大头兵,拄着腰间佩刀,过来驱赶禅心。
“阿弥陀佛,贫僧有言相劝,望施主禀告城主,迁徙出城中居民,不日城中恐有血光之灾,恐会危及城中所有人。”
禅心这话出口,那大头兵立马就变了脸色。
“嘿!我说你这和尚,老子好言相劝,是看在你是出家人的份上,现在你竟敢妖言惑众!
老子告诉你,你现在摊上大事了!”
大头兵说罢,一摆手,招来几个兵士:“这和尚妖言惑众,将他和那跟他一起的疯子绑了,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是!”
几名兵士得了令,立马就上前扣住禅心,将他押送进了城中。
而那疯子,也被两人废了一番手脚,按倒在地。
“这疯子真是好大的力气!”
一名兵士抱怨了一句。
旋即,两人也将其押着,跟上了押送禅心的两人。
其实不然。
以疯子的力气,本不会被两个凡人兵士按住。
但奈何他一身的修为已然被禅心镇压,根本使不出强大的力量,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哗啦啦!
阴暗的大牢中,缠绕牢门的索链被解开,押送禅心和疯子的兵士,推搡着将两人丢入牢房中。
旋即,“砰”的一声关上牢门。
紧接着便又是一阵索链声响,一把大锁扣在了索链上。
“好好待着,别耍什么花样!”
说罢,几个兵士便直接转身离去。
不多时,一名牢中狱卒走了过来,靠在禅心所在的牢房门上,露出一脸感兴趣的模样。
“喂,和尚,看你这穿的破破烂烂的模样,是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禅心闻言,微微抬头看了过来,旋即摇了摇头道:“贫僧并未犯事。”
那狱卒‘嗤’笑一声,“得了吧,我在这牢中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其中有多半进来都哭喊着自己被冤枉,没有犯事,相对来说,你算是比较镇定的一个。”
说罢,他又上下打量了禅心几眼,摩挲着下巴,猜测道:“看你这一身衣裳虽然破烂,但却长着一张小白脸,莫不是你勾引了哪家姑娘,被发现抓住了?”
禅心依旧摇头,面容平静:“贫僧乃是出家之人,不会行此等色欲之事。”
“你这和尚,好生无趣,既不愿说,那便算了,反正被关进这里的人,最轻也得脱层皮,你好好待着吧。”
狱卒见禅心始终一副面容平静的模样,顿时失了兴趣,说完这话后便转身离去了。
临近午时。
这狱卒再次走来。
他手里提了一桶饭食,饭菜都混杂在其中。
每路过一个牢房,便如同喂猪般,将自牢房里伸出的碗,在桶中盛上一碗,递还回去。
不过就在他刚走到禅心牢房前时,忽然顿住了。
只见此时在牢房中的禅心,正与疯子相对而坐。
他闭目诵经之间,一道道金色经文,自其口中飞出,落入到疯子心口。
与此同时,禅心身上自然升起一股庄严神圣之感。
那狱卒看到这样的场景,使劲地揉了揉眼,豁的瞪大了双眼。
“你高僧活佛!”
他面上立时激动起来,言语都有些结巴了。
他手因激动不稳,一下子掉到地上,险些打翻了。
好在那木桶只是晃荡了几下,便稳稳落定。
正在此时,禅心诵经结束,身上的异象收敛了去。
而那疯子,也在此刻身体一歪,倒在了一边,像是睡着了一般,呼吸均匀。
“高僧!活佛!”
只闻一声‘噗通’地跪地声响,便见那狱卒已经跪倒在了地上,朝禅心拜倒。
禅心此时睁眼,面上更显白皙,那是苍白。
<div class="contentadv">他在看见拜倒在牢房外的狱卒之际,第一次急忙出言:“施主为何无缘无故要向贫僧行此大礼,快快起身!”
“活佛,求你救救我娘,最近城中不知遭了什么邪,好多人无端病倒,城中大夫也根本瞧不出病因,我娘也在半月前得病,现在整日昏迷,卧床不起!”
狱卒依旧跪着,只是抬起了头,向禅心乞求道。
听完他所说,禅心也当即点头:“救苦救难本就是出家人的职责,只是贫僧现在身陷牢狱之中,还需等贫僧出去后,才能帮到施主。”
“这不劳活佛费心!”
狱卒立即道:“我姨夫是.”
就这样,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后,禅心便从大牢中走出,他背着疯子,在赵全的带领下,向外走去。
赵全便是那狱卒,他已经向禅心自报了姓名。
在他的带领下,没有人阻拦三人的离去。
不过就在去往赵全家的路上。
一黑棺却是突兀从一家抬了出来。
见此情形,赵全面色微变:“活佛,别人家办丧事,我们还是绕开走吧。”
而禅心却是望着那口黑棺,道:“为何要给活人办丧事?”
“什么,活人?”
赵全先是一愣,他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但就在他愣神间,禅心已经走了过去。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且慢,贫僧有话要说。”
抬棺的几人,见是一个和尚,都不禁疑惑。
难道主家请了和尚来超度?
他们不明白,自然也不好驱赶,只得放下黑棺,去叫主家之人。
不多时,一名面容苍老,衣衫老旧的老翁便被请了出来。
他在两人的搀扶下,走到了禅心面前,一双昏黄的老眼,看向禅心,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问道:“不知法师拦住小女棺椁,有何贵干?”
“老人家,棺中的女施主,并未身死,不知老人家为何要送去下葬?”
禅心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愣。
“你这和尚,怎么满口胡话,我女儿死没死,我能不知道吗!”
说到这里,老翁两眼垂下泪水,他以袖口擦拭了一下,才又悲痛道:“我亲眼在徐大夫的陪同下,看着我女儿咽气的,那是一点气儿都没有了,她的身子都凉透了啊!”
啪嗒!
两锭银子被甩到禅心脚下。
“你这和尚,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就这么多钱了,拿了去赶紧离开,不要再挡着我女儿下葬!”
老翁双眼泛红,直接就要驱赶禅心。
就在这时,赵全上前来解释了一番,老翁这才为之一怔。
“你真的是活佛?我女儿真的没死?”
他还是有些不信的,但赵全他是认识的,多少还是抱了那么一丝希望。
禅心也不废话,将背上的疯子轻轻放下,然后便来到棺材前,伸手打开了棺材。
此时的棺材,可都是钉了很深的棺材钉。
被禅心这一手打开,看得那抬棺几人,都是纷纷侧目。
他们暗道这和尚真是好大的力气!
就在打开之际,众人凝目向棺内看去,便看到一名面无血色,正值芳龄的女子躺在其中。
禅心打量了一眼,当即开始诵念经文。
就在这时,他周身泛起金光,点点金光化作金文,向着棺材涌去。
不多时,只听一声轻吟,棺中便有了声响。
“爹”
那是一声虚弱的呼唤。
但落在场中几人耳里,却是令他们大受震撼。
老翁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颤抖着身子上前查看。
然禅心此时,却是面色并不好,愁眉不展。
“法师,为何小女没有醒来?”
这便禅心愁眉不展的原因。
他虽令棺中女子恢复了生机,但却并没有使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