獳天并不了解世俗政权的官职,只知道这前将军是个实职,应该算是个大官儿,至于什么女儿下嫁,什么国婿,他不懂,也不感兴趣。在他看来,这婚配之事,都是双方心甘情愿,到时候只要自己拒绝也就罢了。
“敢问先生,这前将军位同几品,有多大权力?”
男人一笑,只当獳天是个山里人,不懂这些事罢了,也没多想,便道:“恩人不用多问,你只要知道,这次选拔出来的人,地位很特殊,虽然未必是多大的官,有多大的权力,但却可以成为真正的皇亲国戚,想去哪去哪,想干什么干什么,荣华富贵,自然不用多说。”
獳天本来兴趣不大,可一听此话,顿时有些兴奋道:“真的是想去哪去哪吗?那……是不是有些皇家禁地,也能去?”
“那当然!”男人道:“就比如说皇宫内苑吧,那对于我们这种外臣来说,就是禁地,而你若能选上,就可以去。”
獳天心动了。
倒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随意去任何地方的权利太好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凤凰山了?
还可以名正言顺地让钦天监把阵法布局图交给自己。
“怎么样,恩公,您可愿意去试一下?”男人看出了獳天的兴趣,便在一旁继续道:“刚才您的本事我看在眼里,放眼如今我大辽国境,再难找你这样的勇士了。等你拔得头筹,我朝陛下推荐,就让你随我去上京,荡平金患,等你再归来,必是大将军。”
獳天虽然不知道这些官职,但这大将军,一定是比前将军更厉害。
就冲这个,也值得一试。
獳天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凤凰山,心中暗道:狐妹,你千万要保重,一定要等我归去。
前往中京的路上,男人朝獳天自我介绍,他叫做耶律吉光,是上京临潢府的留守司,本是从二品的地方大员。可是,近几年,作为世仇的女真人渐渐崛起,不受控制了,多次反叛大辽。这次他们更是集中了优势兵力,攻击了上京城,自己虽然率军奋起抵抗,可终究还是寡不敌众。
如今上京周围千余公里的土地都被女真人夺了去,自己这次是戴罪回中京述职求援的。
他告诉獳天,如今的大辽,腐败之极,官员拉帮结派,这次选拔,势必少不了弄虚作假。如果没有后台,根本就进入不了选拔。但是有他的打点和帮衬,獳天一准能进入决赛。可进了决赛,陛下亲临观战,就需要獳天自己的实力了。
阳人之间的比赛,在他看来,不过是过家家罢了。
这一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就这样,獳天跟随耶律吉光来到了大辽中京。
耶律吉光不单单给他报了名,还给他准备了一个完备的校场,以供他训练。
可对于獳天来说,哪还用得着训练啊。他迫不及待希望马上比赛开始,然后一举夺魁,顺利前往凤凰山。
漫长的等待,几天之后,比赛终于开始了。
獳天不负耶律所望,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上千人的选拔中,最先脱颖而出,进入了决赛。
不过,此时耶律吉光已经从兵部拿到了援助,马上就要带兵前往上京讨伐金人去了。
临行,耶律吉光请獳天畅饮,席间还给他介绍了一个人。此人姓萧,名恒武,乃是当朝太后的本家,也算是外戚贵族了。此人在朝二品官,身兼左武卫上将军、左羽林统军等职务精通武艺,豪爽大气,一见面就把獳天引为知己。
决赛那天,一连四项,骑射、长奔、锤丸、马球尽拔头筹,只剩下跤弈一项,獳天已经算是把桂冠先抓在手中了。
最后一场比赛,也是决定鳌头归属的一战,校场设立在了宫门外。文武百官悉数到齐,旌旗彩带随风摇曳。那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
直到开始前的几分钟,城关上来了几个人,其中之一身材魁梧,黄袍袭身,头戴金冠。他一出现,城池下面的百官全都跪在了地上。獳天这才知道,这位就是大辽国的皇帝。
此人身边还有一个女子。
这女人长相普通不说,关键还五大三粗,一脸横肉,虽然身着华袍,却看不见半点富贵之气。
獳天心中暗道,莫非,这就是所谓要下嫁的公主?
怎么看着像是程小金穿上了女装?
一番角逐下来,擂台上只剩下了两个人。除了獳天,另一个则是一个身高两米、头上秃鬓,全身疙疙瘩瘩的契丹武士。
此人肩宽体阔,眼神凶戾,还没开战,就死死盯着獳天,恍若随时都要扑上来,将他一把掐死。
这时候,擂台旁还出现了三个人,其中就有耶律吉光引荐的萧恒武。
獳天这才明白过来耶律吉光的用意,原来萧恒武就是这场角逐的三个评判之一。
至于另外两个评判,一个是髡发黑面的大汉,单看长相,此人就是地道的契丹人,和校场上自己的这个对手外观相似,八成有些亲戚。另外一个,则是一个清瘦蓄发的中年男子,此人明显是汉人打扮,还穿着一件居家的道袍,他一出来,就盯着獳天看了好半天。
獳天有些心虚,此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莫不是认出了自己的妖身?
随着一声锣响,决战拉开了帷幕。
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然没法动用术法,所以,所有的格斗都基于拳脚力道和体魄的爆发力。
这样一来,人和妖的差距在短时间之内,就没有那么大了。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拳脚相交,刀斧对碰,百余回合不分胜负。
但獳天毕竟是千年以上修行的妖王,根本觉察不到疲惫,倒是对方,越打越力不从心,开始气喘吁吁,动作也开始慢了下来,连续被獳天三次击中面部。
对方越来越急,恼羞成怒,突然一低头,好像在铠甲的内侧吞了什么进了嘴。
獳天虽然看在眼里,却也没在意。
但对方几秒钟之后,忽然就气力大增,好像变了一个人是的。
不单单拳脚不再吃痛了,太阳穴也鼓了起来,眼睛赤红,整个人就像是癫狂了是的,不知疲惫连连对着獳天反攻,竟然击中了獳天面门四下,而且,还划伤了獳天的脸。
眼看着一旁的一炷香火就要烧尽了,若是如此结局,獳天就得痛失桂冠。
于是他只能暗暗催动妖气,发对了最后的反击。
可连施几招之后,虽然击中了对方,但对方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根本不为所动。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一旁的掌时官已经开始敲锣,这意味着马上香火就要烧尽了。
獳天已经知道,对方这是动了手脚,此刻也只能凭着昆仑狐给他讲述的终南山道修的方法,集中力量于一指,闪袭对方的膻中穴。
昆仑狐说过,阳修之膻中,为气脉系带之所在。
如今对方气势如山,或许这膻中就是唯一弱点。
“狐妹,保佑我!”
果然,一记寸拳击中对方之后,这大力士明显身体一颤,像是梦呓的哆嗦是的,好像谢了气。獳天趁机腾空而起,一记九天雷霆双足蹬击中了对手的脖颈,重重地将对方掀翻在地。
与此同时,锣声戛然而止,比赛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