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和秃子站在大帐门口,朝我笑了笑。
两个人干的干净利落,将叛逆全除,给我做完了最后的铺垫。
我飞身下马,看了一眼毂辘楚瑜的尸体,微微一摆手,喊声震天的士兵瞬间安静了下来!
“兄弟们,我回来了!”我微微一笑,高声道:“如今,国难当头,叛乱又起,梁王僭主,肆意南侵,置北境于不顾。我想问问,现在军中可有汉人?”
“有!”一阵齐声呐喊。
北宋灭亡后,这些汉人成了大金国最低等的奴兵,他们在军队里地位最低,冲杀在最前沿。
我看着这些穿着狼狈,军阶低下的兵勇道:“故国不堪回首,如今初建家园,那我不禁要问,如果朝廷让你们去攻打南宋,你们去吗?”
这些汉民奴兵彼此看了看,瞬间沸腾,愤怒呼喊道:“同族相戕,我等誓死不从!”
“好,都是好样的!”我目光一扫,继续问道:“那我要再问问,在场的有多少是女真人?”
“有,我们就是!”这次的喊声更为雄壮。
我一笑道:“我不问你们要不要去攻打宋朝,我就问你们,你们的祖先生在何地,你们金源部的根在哪?”
“在莺歌岭!”
“在兴安岭!”
“在淖尔河!在北方!”
“很好!”我正色道:“我女真人发源地莺歌岭、兴安岭、淖尔河,那是我们祖先长眠之地,可如今这些地方,无一不落在了蒙古人手中。我们不甘心,我们在北境连年征战,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一雪前耻,为的就是大金复兴,为的就是对祖先们有个交代。可如今,梁王贪图中原安逸,竟然阴谋篡政,不和北境的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却要南下为自己享乐大兴兵祸,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坚决不答应!”
“我们的敌人是蒙人,绝不南下!”
“没错!我们绝不答应!”我登高振臂高呼道:“可是,完颜鲁不答应,梁王不答应,城中的叛逆乱党不答应,我们该怎么办?”
“杀回去!”
“勤王救驾!”
“和这些乱臣贼子拼了!”
整个兵营已经沸腾了,不管是汉兵还是金卒,全都振臂要杀入中京,和叛军决一死战!
夫战,勇气也,看到现在的士气,我就知道,梁王没了最后那一丝胜算!
我和木头、刘大进相视一眼,大声喝道:“勤王救驾,不分先后,所以,此次出征,我们不分前锋、中军,先到者杀之!大军现在全部开拔,你们只要记住,梁王得手之日,便是国破家亡之时,不想如此,那只有一种办法!进军!”
弯刀一指,大军像是脱缰的野马,呼啸着便朝中京城席卷而去……
看着万马千军,我也跨上了战马。
秃子道:“我说老罗,你该不会爱上独虎信的这身皮囊了吧?按理说,事情到了现在,似乎你也用不到这身肉了。换成鬼身,一眨眼的功夫,不就到了中京城?”
木头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卜爷迟迟不愿意丢弃这肉身,那是因为他还有没办完的事呢!怎么着,那苏琪格也得和老罗见最后一面吧!”
“啧啧,又是因为女人啊。”秃子咂舌道:“老罗什么都好,就是这四处留情的毛病得治。”
“你懂个屁!”我白了秃子一眼道:“木爷的话你也当真?我现在以独虎信的身份站在这,就能调动三军,若是他们看不见我,那就是一盘散沙。别废话,赶紧先走一步,到那城门关瞧着点。如果穷奇作祟,我料想北城门将是一个难题。”
木头和秃子先行而去,我则随着大军,朝着中京城北门掩杀。
果不其然,等我赶到中京城外的时候,先行大军已经厮杀了好几拨,可是,不过区区几千守兵的城池,竟然还没攻下来。先头屡屡受挫,大军拥簇城下,却铺展不开,毫无办法,一时军容有些混乱!
“老罗,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个季节,整个城池外墙上,竟然结满了冰,云梯根本就搭不上去!”秃子一见我来了,马上就过来将目前的状况告诉了我!
木头道:“这有什么搞不清楚的?毫无疑问,这就是穷奇的手段啊!九月结冰还好说,你就说那城门,就像是焊接在一起的铁板一样,那攻城车撞上去纹丝不动,岂不是更怪。我倒想魂闪进去瞧瞧,结果这城墙之上,犹如罩了一层透明的玻璃,我竟然都进不去!不得不说,这穷奇的手段,可要比祸斗厉害多了!”
我淡定道:“这就是穷奇的两大法术。其一为悬冰,可以在伏天六月封湖冻江!第二就是绝离,就像是制造了隔离结界一样,可以将鬼修者,拦在另外的空间里!”
木头一喜,忙道:“这难道就是山海经外经里面记载的?”
我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早有安排!”
说话这功夫,几个斥候带着两队人朝我走了过来!
“将军,这两位先生说是您的朋友……”
我点点头,一招手,伏虎和尚和袁淳风便欣然朝我走来过来!
袁淳风意气风发道:“独虎将军,您交代的事我可是办妥了,老夫这辈子不杀生,可这次为了你,直接带人杀了一千多只大公鸡,这还不说,把我半生积蓄都花光了,这不,足足五大木桶的鸡血,都给你带来了!”
“阿弥陀佛!”伏虎和尚合掌笑道:“老衲也是如此,按照独虎将军交代的,我用你给的钱财,几乎将整个城中布店的红布都买了下来,足足七八大车,全都雇人推来了!”
“两位,辛苦了!”我拱手正色道:“此生缘分至此,我已感激不尽,趁着还没厮杀起来,两位各自南下去吧!”
伏虎和尚和袁淳风知道,就此拜别,再无相见之日,便郑重朝我做了个佛礼和道礼,转身奔着城郭驿道去了!
看着故人渐行渐远,我转过头来,朝几位斥候道:“传令下去,全军上下,全都系红巾于左臂,即可打破悬冰法。另外,将这几桶黄鸡血泼在城关大门之上,紧闭之法,不攻自破!”
一时间,大军之中,红帆涌动,所有人,全都在铠甲之上,系红巾,拴红带,城墙之外,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已经杀疯了的边军对我的话深信不疑,戴上红巾之后,继续攻城。就连那云梯之上,披红挂朱。
奇迹出现了,当云梯重新搭在城墙之上,将士蜂拥而上的时候,城墙上的冰竟然消散了……
战场的情况瞬间扭转,边军不多时,已经开始登上城头。
而城门关同样进攻顺利,被泼了鲜鸡血的城门再不是固若金汤,在攻城车疯狂的撞击下,不到百余下,就门碎关失,红色的兵流狂涌而入……
(.)六指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