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280. 严词厉色
“这次东西少,也不用向童老借货轮了,老师,你不是说我们还有两条木船吗?这次我们把电台这些东西先装入密封箱内,如果没有日本巡逻艇来搜查,就放在船上,如果遇到日本人的巡逻艇,就系根绳子,把密封箱扔到水下,等鬼子一走,再把密封箱拉上来,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
“嗯,这法子好,既可以逃过日本人的搜查,也能避开江匪的截留。那我待会儿就通知南京站和杭州站,让他们派识水性,会驾船的队员过来取货。看来我还得准备两只密封箱才行。”
“这好办,老师,上次童老给我们定制了十二只密封箱,我看过它的大致构造,就是在铁箱子的外面刷上一层桐油,然后封口处加上密封橡皮圈,这样就不会进水了,要不,我先自己做个小样,试一试,看看渗不渗水。”
“行,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赵锦文对理由的这个提议十分赞赏:“哦,云鹏,你去把他们三个叫来。”
“伱找他们仨?”凌云鹏觉得有些诧异。
“嗯,你去把他们仨一起叫过来吧!”
凌云鹏便走到对面的2号房间,推开房门:“站长让你们三个过去一下。”
“老大,站长没有为难你吧?”阿辉忐忑不安地问道。
傅星瀚和秦守义二人也紧张地望着凌云鹏。
“站长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的,何况我跟老爷子是什么关系,这胳膊肘自然是朝里拐的嘛!”凌云鹏朝三人眨了眨眼睛:“放心吧,没事了。”
三人一听,如释重负。
“哎呀喂,乖乖隆地动,刚才老大一开门,看见站长就站在门口,当时真的快把我吓尿了。”阿辉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我就说嘛,站长他老人家怎么会为难老大,站长他老人家是把老大当儿子了,儿子现在要娶妻生子了,老爷子心里准乐开了花,怎么会为难老大?”傅星瀚呵呵笑着:“哎,你们说,老爷子该不会是盼孙子了吧?”
“说不定真是这样呢,你们想,站长他老人家一个人多孤独啊,老大,等阿芳姐生下个一男半女,你把这肉嘟嘟的小东西送到站长的面前,他啊,肯定天天逗着孙子玩,到那时你再看站长的那张脸,肯定不会天天拉着个脸,不苟言笑的模样,肯定会笑得像花儿一样,可慈祥了,这啊,就叫隔代亲。”阿辉在畅想着未来的赵锦文。
“站长有你说的那种轻浮样吗?”秦守义嘟哝了一句,在秦守义眼里,赵锦文还是一个有威仪的长者,其实他们几个与赵锦文接触的少,唯一的几面也不过是赵锦文给他们几个授勋授奖,或是下达任务之时,那种场合下,赵锦文一脸严肃,让人感到敬而远之,而私底下,赵锦文是个非常和善的人,这点凌云鹏则深有体会,否则赵锦文在军校里也不会有赵妈妈这一雅号了。
“好了,别老是白日做梦了,别让老爷子等急了,快去吧!”凌云鹏催促着。
“哎,来了来了。”阿辉屁颠屁颠地朝对面1号房间走去。
凌云鹏,秦守义和傅星瀚也随后走进1号病房。
赵锦文坐在沙发上,一张脸还是阴沉着注视着他们,看得几个人心里直发毛。
“站长,你找我们啊?”阿辉怯生生地斗胆问了一句。
“你们知罪吗?”赵锦文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吓得几个人手脚冰凉,刚才老大还说站长老人家已经对他网开一面,不为难他了,可怎么这会儿又雷霆大怒了呢?
“站长,我们不是有意要隐瞒你,实在是这件事事关老大的前途,我们只能替他兜着。”秦守义首先坦白:“站长,要杀要剐你就冲我们来吧,求你放了老大一马。”
“是啊,这事是我们擅自做主,替老大瞒下的,当初老大已经去执行任务了,还不知道阿芳怀孕了,我被局座叫去,局座给我看了阿芳的化验单,我才知道阿芳怀孕了,当时我只能替老大扛下这件事,否则老大就会受到局座的处罚了,我们这个别动队,少了谁也不能少了老大啊,站长您说是吧?”傅星瀚也赶紧向赵锦文解释。
“我没说这件事,这件事你们做得够义气,够哥们,我非但不会责罚你们,反而会赞赏你们,尤其是戏痴,为了顾全大局,甘愿牺牲自己的清白,这说明你们这个小集体的凝聚力非常强,是个非常团结的集体。”
三人一听,长舒了一口气,能得到了赵锦文的交口称赞,可是非常难得的,不过刚才一进门,赵锦文就吹胡子瞪眼地问他们知罪吗,这又从何谈起呢?
“站长,你这到底是想奖我们呢,还是罚我们呢?”阿辉被赵锦文的态度搞得有些云里雾里了。
“你们还想让我奖你们?这事跟守义无关,我问你们三个,两天前,是谁给我下药了?”赵锦文厉声质问道。
傅星瀚,阿辉和凌云鹏三个终于明白了赵锦文为什么会勃然大怒,原来是那天晚上,傅星瀚想要成全凌云鹏,让他与罗小芳通电话,所以擅作主张,让阿辉从杨景诚的药柜里偷了一片安眠药,然后在晚餐时,傅星瀚假意替赵锦文盛粥,趁机把安眠药粉放入粥里,使得赵锦文很快就昏昏欲睡,睡着后迷迷糊糊的,然后傅星瀚和阿辉两人一起将他抬进2号房间,睡在秦守义的床上,当时秦守义去重庆送胶卷了,所以床铺空着,然后凌云鹏就溜进1号房间,给阿芳打电话了。这件事干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怎么会被赵锦文发现了呢?
秦守义在一旁听闻此事,吃惊不已,没想到他不在的时候,这几个竟然敢干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你们别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自以为这件事干得天衣无缝,是吗?”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赵锦文是如何觉察到的。
阿辉壮着胆子,轻声问道:“站长,你怎么知道自己被下药了?”
“你们以为我是吃素的?我老了不中用了?我已经多少年没睡过囫囵觉了,何况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还觉得眼皮子睁不开,不是被下药了,还能是什么?而且,我在守义的床铺上发现了三根白头发。你们几个,谁长白头发啦?我都干了近三十年的谍报工作了,我会不知道你们的伎俩?“
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赵锦文看似漫不经意,其实心细如发,而且还不动声色,让人自以为已经得逞了。
“这件事,肯定戏痴是主谋,阿辉是帮凶,云鹏是获益者。云鹏我是了解的,就算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伤我半毫,你们俩是吃了豹子胆了,胆敢谋害长官?”赵锦文提高嗓音质问道。
傅星瀚和阿辉两个一听,赶紧双膝一跪。
“站长,我们不是存心想要谋害你,我们只是想让你睡个好觉。”谋害长官这个罪名阿辉可吃罪不起,所以赶紧辩解。
“一派胡言!你还不肯说实话,是吗?”赵锦文又用力拍了一下沙发扶手。
“我……我……”阿辉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站长,这事是我的主意,不过,我绝没有想要谋害您老人家的意思,我只是想给老大和阿芳创造一个通电话的机会,想让这对牛郎织女能在电话里互诉衷肠,所以就想出了这个馊主意,从杨医生的药柜里偷了一片安眠药,碾成粉末,晚餐的时候,放进了小米粥里,委屈您老人家了。”傅星瀚知道自己是无法抵赖的,所以索性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希望能坦白从宽。
“我就知道,这种下三滥的做法肯定是出自你的手,你这次敢给我下安眠药,下次就敢给我下砒霜了吧?”赵锦文眼睛一瞪,向傅星瀚射来两道冷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