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罗翻开教案,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舒了口气。
挺简单的嘛,学关联词造句。
她绝对不会承认她二十岁成年人的智商还在担心教不来一年级小学生!
颜罗拿起白色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上“不是……就是……”的字样。
“这是我们要学习的第一个关联词,‘不是……就是……’,这是代表选择关系的一种关联词,省略号代表的就是两种不同的情况。”
“比如‘我回家不是吃饭,就是看电视’,代表省略号的吃饭和看电视,就是两种不同的情况。”
她环视了一下台下坐得板正,听得十分认真的小麻雀们,“哪五位小朋友要起来举个例子?”
“我!”
“我会!”
这话一出,底下的小麻雀们的手都举得高高的,生怕颜罗看不见。
颜罗根据举手的先后顺序依次点了小熊,小羽,还有三位小朋友。
“小熊,你先来。”
小熊一脸骄傲地道,“我大哥不是靓仔,就是大佬。”
颜罗冷酷道:“课堂上不允许拍马屁,请坐。”
小熊委委屈屈地坐下了。
“小羽,你来。”颜罗的神色柔软了几分。
小羽想了想,根据颜罗的格式造句:“我家的狗狗回家,不是拉屎,就是吃屎。”
颜罗:?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怎么跟她的造句连起来就有点怪怪的呢?
“也行吧……请坐。”颜罗又点了一号小朋友,“你来造个句。”
一号小朋友乖乖地道:“我的爸爸回家,不是做饭,就是扫地。”
“很好。”颜罗满意地点点头,总算有个正常点的答案了,她的眉眼笑得弯弯的,很是灵动,好像会说话,“下一位同学。”
颜罗注意这个小朋友很久了,从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就紧紧黏在了她身上,看得她的脸都有点发热。
她头发没梳?还是衣服穿反了?
这也没穿反啊,难不成是她今天特别好看?
二号小朋友目不转睛,眼睛都一下都没舍得挪开她身上一下,乖乖道,“老师的头,不是早上的太阳,就是傍晚的落日。”
颜罗:??﹏??
这造句有意境是有意境,不过怎么就这么惊悚呢?
她是天线宝宝里面的那个太阳吗?
虽然猎奇了点,但是颜罗终于遇上了个对她的红色头发做出优美形容的人。
世俗总是对她的头发有许多偏见,比如:红头菇啦,火龙果啦,红色塑料袋啦,丹顶鹤啦……
最后一位小朋友听了小姑娘的造句,原先有些慌张的神色都放松了下来,好像从小姑娘文艺优美有意境的造句中得到了灵感,他高举着手对着颜罗道:“老师老师!换我!”
再不让我说我就忘啦!
颜罗看他这么积极的样子,也提了些兴趣。“好,你来。”
三号小朋友摇头晃脑,“老师的头发,不是红色的,就是灰色的。”
颜罗:……
后面呲牙咧嘴,躺着也中枪的颜南挚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
后面的课中,颜罗还给小朋友教了三四个关联词。
小麻雀们上自己大哥的课异常活跃,以至于李校长下课后到窗户外探了探他们讲课讲得怎么样的时候,看到了这么一副奇异的景象——
颜罗在黑板上写下布置给他们的作业,转身合上教案,听见下课铃声后长舒了口气,笑着对他们说:“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底下又活了起来——
“不好!”
“不要!不要下课!”
小熊端坐在椅子上,趁乱大声道:“老师!你听错了!那不是下课铃声!”
拜托,有一个有文化的大哥真的很酷诶。
李校长:??
这还是那些上课像条虫,下课像条龙的皮孩子吗?
¥¥
苍术等人一个个上台教课后,那股三分钟热度过去后,个个被这些皮孩子累得身心俱疲,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放学。
颜南挚奄奄一息地摆手,“我果然不是当老师的料,做学生等着下课,做老师也等着下课。”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上学时摆烂的那批学生,长大后就成了摆烂的老师。
放学后,颜罗几人一个个告别小朋友们后,正准备背上自己小书包回家,被李校长叫住了。
李校长笑眯眯道,“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颜罗勾起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她好奇地问道,“校长,找我们有事吗?”
“明天你们就要走了,我和于老师准备在白天组织节目的彩排,不上课了。”李校长的笑容莫名让颜罗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节目组的胡导,有事要找你。”
他把自己的老人机递给颜罗,颜罗接过,“喂?”
“小罗啊……”对面的胡导讪笑,一听就不怀好意。
“怎么了?”
“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颜罗冷漠拒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你就别讲了。”
胡导:“别嘛,我们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颜罗一点都不带脸红地吹自己:“普通打工关系,我靠我的美色赚钱,你通过第三方——靠我的美色赚钱。”
胡导:……?
从某种方面来说,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胡导不放弃道:“其实我是想让你们在明天的舞台上表演个节目。”
颜罗果断拒绝三连:“不行,不可以,别想。”
胡导心一横,“一百块!”
“不要!”
“两百块!”
“想得美!”
“三百块!”
颜罗犹豫了几秒,“不要!”
胡导吃了一惊——
我去,三百块都拿不下你?
颜罗:“七个人,七百。”
“七个人?”胡导纳闷,“你们不是就六个人吗?”
“加上苍望,还有一名极有才华但是缺少经验的编剧。”
胡导一脸怀疑,“有才华的编剧?谁?”
颜罗理直气壮:“我啊!”
感情你口中的缺少经验=零经验啊?
“成交!”胡导咬牙点点头。
一个苍望,值六百五十块!
剩下的六个人,凑吧凑吧勉强值个五十块。
颜罗谈下了笔生意,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李校长。
“谢谢校长。”
她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跟众人说:“今晚和明天我们准备准备,明天上台表演。”
“什么?!”
“我不要!!”
颜南挚义愤填膺:“这个导演是裹小脑了吗?!不知道我只会一种乐器吗?”
“呦。”颜罗挑了挑眉,“你会乐器呢,看不出来啊。”
颜南挚一脸得意:“当然,还是国家级别的。”
“是什么?”
他理直气壮:“打退堂鼓啊!”
颜罗:……
谁还不会个打退堂鼓?
直到六人一路结伴回家的路上,其他五人一路对着胡导骂骂咧咧,只有七百块钱把自己和小伙伴都卖出去了的罪魁祸首摸了摸鼻尖,一点都不带心虚地装鸵鸟。
偶尔还附和他们两句。
胡导,一个花了钱还挨骂的大(大)男(怨)人(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