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文韬大军出征，长安这几日倒是安宁了不少。
因为李文韬的离京，周氏商行大获全胜，在香水领域已经彻底压制了李氏商行。
周玲珑也在这场商战当中成长起来，完全不需要曹琰费心，曹琰倒是颇为悠闲，时不时入宫。
当然除了去政事房值班外，就是去后宫找三公主李丽质了。
御花园，曹琰和李丽质对坐而已，旁边站着两个宫女伺候。
一开始曹琰还有点放不开，可是渐渐地就习惯了。
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曹琰发现李丽质是个社牛！
和第一印象不同，李丽质私底下是个很豪放的女人，要不是因为身份限制，他俩早晚称兄道弟。
“你最近总是入宫，莫不是有什么喜欢的姑娘，想娶回家里？”
曹琰被吓了一跳，惊叫道：“谁敢嫁给我，我一拳打死她。”
李丽质哈哈一笑：“我就是随口说说，哪敢逼迫你呀！”
曹琰瞪她一眼，说道：“你还敢嫌弃我，若是换个人，你巴不得赶紧把他娶回家吧？”
“那可未必，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那你觉着李文韬这个蠢货算是聪明人吗？”
“不算。”
“那你还敢把赌局押在他身上？”
李丽质瞥了眼曹琰，说道：“他不蠢，相反还挺聪明。
李文韬这次出兵，看似鲁莽，实则老练。若是南诏军队真的被击溃，他肯定有办法带着人撤退。”
“那南诏诸部落联盟呢？难道也会顺势而退？”
“不会。”李丽质摇摇头，“他们不甘心屈居人下，一直想要扩张领土，夺回本属于他们的土地。
只要南诏军队不曾失败，南诏诸部落联盟就不会停止攻击。”
曹琰叹息一声，“李文韬太愚蠢了。”
李丽质笑道：“这世间谁能永远都高瞻远瞩，只有傻瓜才会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某个人身上。
李文韬是个聪明人，却也犯糊涂。所以他这次必败无疑。”
曹琰沉默许久，突然问道：“陛下真的要扶持李文韬吗？”
李丽质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陛下有意扶持他，所以才会选择让他领兵出征。
我虽然不懂政治，可是却知道，一个聪明人是很讨厌的。”
曹琰沉吟了片刻，低声道：“李文韬的手段很厉害，他现在正在拉拢南蛮各峒，并且已经有了初步成效。”
“你认为南蛮诸峒会屈服？”
“或许吧。”曹琰说道：“但这种可能性很小。
南蛮诸峒虽然穷困，却骨气十足。若是李文韬许诺他们好处，他们可以忍受被驱逐的屈辱，暂时臣服。”
李丽质皱眉道：“那怎么办？”
“等呗。”
曹琰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李丽质盯着曹琰，“等什么？”
“等着南蛮诸峒内乱。”
曹琰伸了个懒腰，“陛下已经决断出来，南疆诸峒分崩离析，南蛮诸部落将四分五裂。
这是大武的机会，也是陛下的机会。
南蛮诸峒自相残杀，这对陛下而言，就是天赐良机。
趁着南蛮诸峒自相残杀的时候，大汉可以发动雷霆一击，灭掉南蛮各峒，收复南蛮故土。”
李丽质微微蹙眉，她觉着曹琰的设想有些异想天开。
南蛮诸峒是什么地方？
荒凉之地，人烟稀少。
大武想要灭掉他们很容易，可关键是南蛮诸峒会乖乖配合吗？
曹琰见李丽质的脸色不对劲，问道：“你担忧什么？”
李丽质苦笑道：“我只是觉着你想得太简单，不过是南蛮诸峒的问题，陛下为何要借助此事挑拨南蛮诸峒之间的矛盾？”
曹琰微微一愣，然后就明白了李丽质在担心什么。
他笑道：“你担心李文韬会被南蛮诸峒联手围杀？”
“嗯。南蛮诸峒野性未驯，李文韬这一仗不管结果如何，他的名声肯定臭了。陛下想利用这件事情削弱李文韬的影响力，可是这样做风险太大。”
曹琰摇头说道：“陛下这么做，其实是在考验李文韬。”
“如今李文韬出兵，南蛮诸峒联手围杀他，陛下只需袖手旁观即可。”
若是南蛮诸峒杀了李文韬，那么陛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派兵剿灭南蛮诸峒。
南蛮诸峒被灭，李文韬手中就再无一支强大的军队，到时候就是陛下出兵的好时机。
如果南蛮诸峒没能杀了李文韬，那么陛下就会派兵救援，到时候也不晚。
至于说李文韬被杀，陛下会否迁怒到南蛮诸峒，这个问题根本不用考虑。
南蛮诸峒若是能杀了李文韬，就该庆幸陛下仁慈，否则南蛮诸峒早晚覆灭。
如果李文韬运气够好，南蛮诸峒不仅没能杀了他，反而让他收拾残局，那么他就会越来越强大。”
曹琰说着话，语气变得有些阴森：“南蛮诸峒若是杀不了李文韬，陛下就会派兵灭了南蛮诸峒，从此南疆再无南蛮诸峒，这样一来李文韬就不足为患。”
李丽质闻言，神色古怪地看着曹琰，“你是说李文韬是陛下的棋子，用来吸引火力。
这一切都是陛下的计策，你刚才还劝我不要插手此事。
我告诉你，这事不能瞒着陛下，要及时禀报。”
曹琰连忙摆手，说道：“千万别。”
李明月这个人，最不能容忍不忠，你若是敢背叛她，她绝对会弄死你。
李丽质哼道：“怕什么，我是陛下亲封的县君，他敢弄死我？”
“这是陛下的恩典。陛下若是要动你，谁都拦不住。”
李丽质犹豫起来。
她不想违抗李明月的命令。
可是这事若是传扬出去，李明月的脸面往哪搁啊！
李丽质迟疑道：“那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咱们谁都不提。”
“那不行，这么大的事情，陛下一旦追究起来，我们都跑不掉。”
曹琰急忙拒绝。
李丽质皱眉思索半晌，然后抬头问道：“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曹琰说道：“先看看再说吧，南蛮诸峒内斗的厉害，一时半会不可能联合起来。而且南蛮诸峒彼此之间互不信任，就算是联手，也只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