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农村娃楚昊,考上大学来到燕京,并没有按照父母安排,厚着脸皮住到芸姨家。
大学开学后,他在生活和学业上再苦再难,也从没有想过打扰她们。
即便芸姨好几次来学校找他,倩姨也堵了他好几次,气鼓鼓地扭着他耳朵,问他怎么不联系她们。
那时的楚昊只觉得满心的窘迫,不晓得说些什么好,看着身为国营大厂副厂长的芸姨,和燕京外国语大学英语教师的倩姨,已然重新飞上枝头变为了凤凰。
自卑像是野蛮生长的野草,又像是一堵看不见的墙,将原本小时候亲密无间的双方隔绝了开来。
这期间,母亲曾写信埋怨他没有礼貌,到了燕京也不知道去芸姨家认个门子,惹得两人不高兴跟她抱怨,觉得楚昊这小子怎么长大了,反而跟她们生分了。
往后苏家剩下三个姐妹也过来找楚昊,热情得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她们还是当初的她们,一如过往宠他逗他。
他却不是懵懂天真的小屁孩,情窦初开的他,这才意识到了她们争奇斗艳的各色绝美,很难再像从前一样跟她们嬉皮笑脸。
他那时还只是个大男孩,晚来的青chun期独有的zao动,让他每每想起她们,都会不由自主地浮想出很多腌臜大胆的画面来。
他甚至还曾幻想过,要是一辈子都跟她们在一起该有多好.....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吧,怎么会产生这种可怕的念头,这不是一个大学生应当有的思想。
所以,他决定摒弃这种不该有的念头,断掉了跟她们的联系,在学校里日以继夜地用功读书,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充实着自己空白空虚的大脑。
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总是会忍不住想起她们,想起她的有容乃大,她的霸道宠溺,她的热情似火,她的含情脉脉,她的武松打虎.....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忘记她们,为什么却会一遍又一遍地在梦里梦到她们。
前世的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直到重活之后,他这才意识到,原来答案一直就在自己的心底深处。
她们曾在他稚嫩的心里各自埋下一颗种子,破壳发芽后,限于时代和思想禁锢,他始终藏着捂着,不让五颗小苗接受阳光的洗礼。
到最后,五颗小嫩苗在他的心底枯萎,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痛。
此时此刻,看着一脸错愕的苏锦芸,楚昊心里轻轻一叹,无论今后你怨我骂我打我,我摧花圣手楚某人,都不会后悔今天的抉择。
你们这五朵金花,这一世注定要沐浴在我“昊”的名之下,上天下日,就是太阳啊!
楚昊拿出了影帝级别的演技,无声捂着盛满泪水的眼眶,哀伤缓缓弥漫到整个办公室。
这招他准备多时,完全是照搬了前世的真实经历,他很清楚当自己说出今后跟这个家一刀两断之时,对她会造成何等的冲击。
这招不能叫威胁,简直是拿着刀子对准自己的心口,逼着苏锦芸立刻做选择了。
没有出乎楚昊的预料,苏锦芸沉默片刻,板起脸故作严肃,一边低头看报纸,一边不咸不淡道:
“随你吧,你也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想回就回,不回就不回,好好在大学里用功,等毕业了分配工作,姨帮你物色个结婚对象,回头你们生了孩子,姨也可以帮你们带带.....”
说着说着,苏锦芸的柳眉忽然又拧了起来,似乎想起了楚昊刚跟苏诗倩在她眼皮子底下,要是他俩生了孩子,那该叫自己啥.....
一时间,苏锦芸原本强自镇定的心,陡然变得凌乱了起来。
楚昊不晓得她心里的惊涛骇浪,心里冷笑,想冷处理是吧,我还偏不给你这个机会,当即打断道:
“不了姨,您已经为我做得足够多了,后面就不劳烦您操心了,对象我自己会找的,其余一切您都甭操心了,总之以后您照顾好自己就成,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您要是晚上早一点回来,叫一下倩姨回家,今晚我做一桌子菜,就当是感谢这些日子您二位无微不至的细心照料了.....”
说着,楚昊捂着疯狂上扬快要绷不住的嘴角,脚底抹油就要离开办公室。
他来个先斩后奏,不给苏锦芸任何反驳的机会,自己话都到这份上了,苏锦芸要么态度软化,主动拉下身段承认错误,好话说尽,坚决不断关系。
要么嘴硬着说不了软话,打算晚上叫上苏诗倩一块劝说楚昊,至于为毛她一定会叫上苏诗倩,因为害怕背刺啊,得拉个挡箭牌。
楚昊走到门口,苏锦芸终究是没忍住,起身喊道:
“站住!”
楚昊当然没听她的,头也不回,伸出手就要拉开办公室的门。
苏锦芸急了,快步冲上前按住楚昊的爪子,气咻咻道:
“我叫你站住,你走那么急做什么,我还有话没说完.....”
楚昊此时收敛了上扬的嘴角,用力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硬是挤了几滴鳄鱼的泪珠,叹气道:
“我说您至于么,我又不是孩子了,总不能一直像个跟屁虫似的,靠您养着护着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好好的上个大学,忽然扯出这么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转过来看着我,我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瞅瞅,一天天的里头净装些什么东西!”
苏锦芸用力掰正楚昊的脑袋,美眸直视着他,咬牙道:
“我现在就一个问题,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不是阻止你自己独立,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常,上大学了课业紧,不回家可以理解,但你往后一副不跟我们往来什么意思,谁得罪你了,还是你犯了什么大事了,糊里糊涂的,你也想学苏诗倩一样,玩离家出走么,不说清楚,明天就甭去大学报道了.....”
闻言,楚昊故作目光躲闪,也不说话,苏锦芸干脆扭着他耳朵:
“你说不说?”
“哎哎哎,您松手松手,我说我说,我立马就说!”
苏锦芸这才松开手,楚昊揉着可怜的耳朵,苦着脸,小着声这才吐露自己的苦衷:
“好吧我承认,那些原因都是我瞎扯的,另有原因,就是我担心您听了怕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