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昂向胡虏冲锋的时候,对面的那些羌胡骑兵大部也发现了他们。这是一支“打草谷”的部队,人数约有五六百骑,因为前几次进入汉境没遭到多大抵抗,这才胆子变大,越行越远。
领头的将领叫北宫雄,乃是北宫伯玉的族弟,在军中担任别部司马的职务。
北宫雄素来勇猛,更兼胆大,本来应该在右扶风境内袭扰的他,眼看没有汉军相阻,竟然一路杀到左冯翊。
这几天屠了几个村子,收获颇丰,南宫雄野心更加膨胀。若是能击破汉人一个座城池,那他们就要发了。
此时那三个侥幸逃命的哨骑狼狈回到军中。
南宫雄眼看麾下二十余哨骑被对方杀得只剩三人,心中不忿,正要率军向前追去,曹昂四人已经赶到。
远远看着对方这数百骑,携带的什么东西都有,曹昂知道这群人定是烧死劫掠无数,不知多少汉家百姓受此荼毒,消灭对方的心更重了。
胡虏有敢来的胆子,就要有被杀的勇气。
于是曹昂高声喊道:“我是大汉持节督护凉州军事曹昂,尔等贼虏寇仇,缩头缩脑,俱是一群无胆鼠辈,可敢战否。若不敢战,就滚出我大汉的土地。”
听得曹昂的辱骂,一众羌胡兵俱是火冒三丈。
对面的北宫雄,听到曹昂的身份有些吃惊,虽说不知道这个“督护凉州军事”是个什么官,但那持节二字,他还是明白的。
但凡有持节二字,便非寻常人物。
眼瞅着此人的官应该不小。
这让北宫雄一时心动,若是能生俘对方,回去之后,必为大功。
于是北宫雄誓要拿下这几人。
一众羌骑向着曹昂冲来,曹昂并不畏惧,站在原地极为从容地张弓搭箭,一箭便射死一个冲得靠前的羌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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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数十步,曹昂又是连发三箭,射死三人。
这些羌胡兵有些吃惊,没想到曹昂骑射本事这么好。
双方眼看没多远,羌胡兵也向曹昂他们射起箭来。曹昂调转马头,高声喊道:“你三人且退,我来断后!”
曹昂真是视羌胡兵如无物。
三人如何能让曹昂断后,赶紧冲过去护住曹昂。
南宫雄听得这嚣张气焰,一时大恼,眼看曹昂要逃,连忙喊道:“不要让他们跑了,死活皆不论。”
于是这数百骑兵对着曹昂四人便穷追不舍起来。
曹昂骑在马上,一人一马,如同一体。眼看身后羌胡追得近了,曹昂便回身射箭,追得又远,又放慢速度,引诱对方。几人俱是良驹铁弓,跑得快,射得远,南宫雄看得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双方一追一逃,如此这般行了二十余里,很快便到了曹昂提前设计的埋伏圈。
羌胡叛军之中,有觉得情况不对的,可南宫雄毫无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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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南宫雄的眼中,已经只剩下戏耍他的曹昂,他非得除之而后快。
众人到了汉军埋伏的高地下,曹昂一行突然掉头。南宫雄正纳闷间,只听得鼓声响起,地动山摇。
从高地之上,一队骑兵向他们冲来。
居高临下,势如破竹。
南宫雄所部措不及防,直接被对方冲断了队伍。
此时没等南宫雄应变,忽然身后又是鼓响,一队骑兵从身后杀出,南边接着也出现喊杀声,大批骑兵向他们冲来。
大批的骑兵,如摧枯拉朽一般,势不可挡。
一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这骑兵铺天盖地,直搅得烟尘滚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这些羌胡兵一时都有些懵了。胡虏素来善打顺风仗,而不善恶战。面对伏击,几乎没有抵抗的心思,下意识地便要逃走。
南宫雄大声疾呼,但根本无法约束部队。也是南宫雄运气不好,混乱之中,不知被谁给撞落下马,直接给活活踩死了,战后也是辨认盔甲才认出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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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雄死后,这些胡虏再无组织,最后在汉军不断地冲锋下,尽数被歼灭。除了十余骑侥幸逃脱,其余的尽被留在了此地。
汉军大获全胜,但曹昂也没法管这些胡虏,于是下令不论死活,全部杀了。
看着这些羌胡携带的物品,也能知道他们没少祸害汉地百姓。所以尽数杀了,也不算冤枉了他们。
一众当兵的,对这种场面见多了,俱是无话。
只有皇甫郦,似是有些不忍,便上前劝道:“督护,这些羌胡兵,已经投降,我军乃仁义之师,妄加杀戮,是不是不妥。”
曹昂回头看了皇甫郦一眼,意味深长。
“你给我一个妥善处置的办法?”
皇甫郦当然没什么办法,他们本就不过百余人,又人生地不熟的,难道要带着这些俘虏去安定郡吗?
皇甫郦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曹昂也没多言,越过皇甫郦,来到侯彬、盖顺二人身边,一摆手,便让二人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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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周围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好一会才结束。鲜血从山坡后面流了下来,汇聚成小溪,几个随行的文官幕僚听了,见了,似有不忍。
曹昂凛这脸说道:“这样的事情,不久之前,他们也对我大汉的百姓做过,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为他们心软,谁又为我大汉百姓心软。对胡虏的仁慈,就是对大汉百姓的犯罪,胡无人,汉道昌!”
众人俱不敢言。
这时郭嘉带头喊打:“胡无人,汉道昌!”
周边的士兵也纷纷高呼,一时呼声响彻四方。
一旁的皇甫郦则心思有些复杂,从曹昂的态度来看,叔父所希望地将其拉到同一阵营一事,怕是难实现了。
过了没多久,侯彬、盖顺二人便前来复命。
盖顺的工作虽然偏文官,但他出身敦煌,见惯了凉州的征伐厮杀,乃是个文武双全之人。
曹昂看着遍地尸体,心中也有些不适,忍不住的气血翻腾,但尽量表现的寻常。他命令侯彬将所有胡虏的人头砍了,然后用硝土硝制了,放到大车上,带往安定郡,而剩余尸体,全部堆积起来,筑城一座京观,留给羌胡。
他要让羌胡感到畏惧,也要让关西的军民感到畏惧。